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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记忆是从哪里来的?她怎会有这样的记忆? 她是谁? 她努力地在这些画面中搜索着,却只得知陆长夜的身份,她是何时,又为何与陆长夜有所交集,怎么也无从得知。 原来这些记忆只是一部分而已,也许还有更多的前因后果,她没有想起来。 看见这幅盔甲的时候,她的记忆深处受到了刺激,开始剧烈地动摇,所以涌现出这些。 仅仅是这一部分,就已经把她冲击得痛苦不已,她实在无法想象,还要经历什么样得“刺激”,自己才能想起更多的细节。 她呆呆地蹲在密室里,蹲在这副盔甲前,双眼透露着迷茫与无助。 陆长夜怎会是轮回将军? 她怎会与轮回将军见过面,还有过不浅的渊源? 轮回将军是北国的大将,是裕陵国的敌人,甚至就在不久之前,皇上还授意她前往北方行刺轮回将军,除去隐患。 可是她不受控制地对他产生了感情,记忆中的她,现实中的她,两个她全都喜欢着陆长夜。 怪不得在她头一回见到陆长夜的时候,会对他感到熟悉。 怪不得她会梦见他。 原来,他们早已相遇相知。 只是她忘了。 她怎么会忘了? 她努力地回忆着自己的人生轨迹,每一年的经历都能在脑海中回想起来,一段也没有缺失过。 若是他们曾经有缘,也只能是上辈子的事了。 人真的会有上辈子吗? 以前她不信,现在她开始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产生了怀疑。 她蹲在地上,忽然觉得有什么挡在心口,硌得她生疼。她伸手往心口一摸,便碰到了那枚香囊,也许是当时过于紧张心急,她把袋口的束带扎了一个死结,一团绳子纠结地缠绕在一起,就像是一团乱麻,揣进衣服里后,就硌在了心口。 碰到这枚香囊的时候,她的指尖猛地一缩,想起其中装着的物件,她的心情也变得如这乱七八糟系起的死结一样,纠缠得十分痛苦。 他与她,分别站在对立的立场上。 曾经的她,甚至连山匪的身份都接受了,却没有想到,他的真实身份比山匪更严重。 原来他与她是敌人。 她想起他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世人通常都叫他另一个称呼。 他还说他是个恶人,说他坏透了,总有一天她会看清这一点,还会痛恨他。 当时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原来说的是轮回将军的身份。 看来他那没有讲述完的二十年岁月里,他去打仗了啊。 她抬头望着那副盔甲,顿时闪过无数念头。 丹原国与裕陵国打了那么多年的仗,直至如今也没有完全太平,想不到那些强悍无比的铁骑,竟是陆长夜带领的。 他盔甲上的这些残血,是不是裕陵的士兵洒下的? 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立马站起身来,不顾蹲麻的脚,就飞快地往外跑去。 她飞快地跑到掉落时的位置,怎么回到地面上却无从得知,她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奋力地拍着墙壁,连声喊道“放我出去”。 竟似是能听懂她的要求一般,机关在这一刻开始转动,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她脚下的地面开始上升,经过飞速的场景变换,她在眩晕中回到了地面上。 她捏了一把汗,看见那块石砖已经自动重回了自己该在的位置,书桌也随机归位,不禁松了一口气,逃也似地出了陆长夜的石屋。 她不知疲倦地奔走着,顺着下山的路,朝自己的屋子而去,心中一片慌乱。 她勘破了陆长夜的秘密,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他表面上看起来冷酷无情,可是对她却很好,还大胆地对她示爱,蛮横地要将她强娶进门。 沉浸在甜蜜中的她,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一颗本已奔向他的心,顿时犹豫不决了起来。 父亲说,希望她嫁入一户好人家,得到对方的真心相待,平平安安地获得寻常的幸福。 可是陆长夜既不是好人,还是个敌国将军,他们之间横着太多沉重的东西,又如何幸福呢?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几次了?她仿佛一整天都在上山与下山中奔走。 山风大作,艳阳高照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天,开始下雨了。 雨滴从天空中落下,打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衣服上。渐渐的,雨越下越密,越下越大,她的衣服也浸得透湿。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感到一阵寒冷,可惜自己没有雨伞,只能冒着雨下山。 下过这场雨,就入秋了。 雨水打在树叶上,发出飞溅的声响,山路也由于雨水打湿的缘故,变得泥泞不堪,比往常更难以行走。 “阿嚏!” 她打了一个喷嚏,眼睛不受控制地一闭,恰好错过了地上的石块,顿时被绊倒在地。 “啊!” 她惊呼了一声,一个跟头栽倒在地,顺着倾斜的坡度翻滚了几圈,才在一棵树的阻挡下停了下来。 好危险!她惊魂未定,就这么躺在树下,感到浑身都痛,冰冷的雨水淋在身上,冷得瑟瑟发抖。 东方云仙自出生以来,还未吃过这种苦。没有了陆长夜的庇护,她竟落魄成这样。 她有些想念在黑夜中提着明灯护送她的那人,可是现在的她却有些害怕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