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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元扭头望向风颜,摸摸他的头,道:“风容自愿赴死,是求仁得仁,若他看见你这样,只会更难过。” “若他还能看见我难过就好了。”风颜低落地开口。 可是不能了。 初元沉默片刻,道,“要不我搜集他神魂,助他转生,之后你收他为徒?” 风颜哭声一顿,扭头去看初元,眼底充满无助与希冀,“可以吗?” “可以。”初元开口,“我是仙人,我能完成这事。” “谢谢你,师叔祖。”风颜喘息,露出个笑,这笑容似是苦涩,又似是释然,复杂得很。 他好似放下什么重担,又似扛起什么,他望着初元,满满的都是感激。 初元拍拍他的头,道:“好生思过,争取减刑。减刑后,正好去收徒。” “好。”风颜点头,眉宇间的压抑减轻,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全不似之前那般崩着,好似随时都会不堪重负而断裂。 风容之死,风颜充满愧疚。 他总觉得,他才是刽子手,当初风容,是他推向地狱的,该死是他,而不是风容。 重重负罪感,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认定,是自己害死了风容。 他困于这种自责中,不得解脱。 现在初元能够让风容转生,让风颜满腔愧疚有了寄托,让他心生期待,也从这种自责中走了出来。 初元收回手,朝风颜点点头,走出丙字三号。 风颜望着初元离去背影,眼底尽是感激,之前的颓丧与自厌减轻,对未来有了期盼与希望。 出了思过崖,初元一眼就瞧见等在外边的小徒弟。 初元挑眉,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 她回宗,小徒弟知道这事,确实会前来迎接她。 “师父,您回宗了,怎么不第一时间来看我?”徐清钰走进初元,微微抱怨,“您先去看雅风师兄,又来看风颜师侄,我都排到第三了。我不再是您最喜欢的小徒弟了吗?” 初元盯着徐清钰笑,小徒弟还是这般爱撒娇。 她无法想象,小徒弟在她面前撒娇,在她背后咬牙切齿扎小人的模样。 她摸摸小徒弟的头,道:“走吧。” 解梦成的话,她没放到心上,担心小徒弟会杀她而提前对付小徒弟?这本就是心性懦弱的表现。 真正的强者,无惧一切。 小徒弟若表里如一,自是皆大欢喜;若小徒弟和那万历帝一般,那也坦然接受。 毕竟她教导小徒弟,是她做出的行为,由她行为引发的后果,是好是坏,都是她的因果。 若她足够强,就算小徒弟暗戳戳地算计她,一切无济于事;若她能被算计,只能说,她不够强。 之前是她想差了,竟真因为解梦成的话,而感觉无法直视小徒弟,下意识地想先逃避。 初元心境再次晋升,剑心上的尘埃又被拂去。 徐清钰仿若有所察觉,瞧了初元一眼,又收回视线,眼底满是欢喜。 师父无事,真好。 回到符元峰,徐清钰迫不及待地抱住初元。 他曲着身,将头埋在初元肩膀上,道:“师父,徒儿都二十余年,没见过你了,徒儿好想你啊。” 初元摸摸他的头,笑道:“都多大了,还爱赖在师父身上。” 她本想纵容小徒弟,忽然想起小红鸟,笑容一顿,推开徐清钰,道:“你长大了,就算我是你师父,也该保持距离。” 徐清钰:“……” 心意相通的两人,多年未见,不该亲近亲近? 徐清钰茫然地盯着初元,见初元已经坐回院子里的摇摇椅上,忙跟了上去,搬条小凳子,双手交叠趴在初元腿上,仰望初元,道:“师父这是嫌弃我了?都二十年了,师父不想徒儿?” “不想。”初元摇头,她和解梦成交手,需全神贯注,哪有心思分神。 徐清钰哀怨地盯着初元,是不是初元外边又有看重的弟子,所以才不想他? 初元伸手捂住徐清钰的脸,道:“别这么看着我。” 不然,我会心软,任小徒弟亲近。 不过,这是不对的,小徒弟有了心上人,就该与别的女修保持距离,哪怕她是他师父。 徐清钰扒下初元的手,问:“师父,你怎么了?” 他似是想到什么,紧张地问,“师父,你是不是受伤了?天上来得是谁?竟能让您受伤?” “我没受伤。”初元否认,就算受伤了,也被天道治好了。 她收回手,道:“坐直身子,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像什么样!” 徐清钰眨眨眼,盯着初元,满是不解与无辜。 初元心内叹口气,为徐清钰cao碎了一颗老母亲的心。 她语重心长地开口,“乖徒啊,你有了心上人,就该自觉与其他女性保持距离。” “师父不是别人啊。”徐清钰开口。 “就算我是你亲身母亲,也要保持距离,日后能陪你长长久久的,是你的道侣。”初元开口,“寻道路上不分男女,道侣感情上,是分的。乖徒,记住,日后除了你道侣,其余女修,都保持距离,不要搂搂抱抱,黏黏糊糊。” 徐清钰:“……”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初元,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第112章 讲故事 徐清钰以为他和初元是心意相通,只等飞升,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结为道侣,可是看初元这样子,初元是不是以为他的心上人,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