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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京藤流言纷纷,多数人认定他是情伤难愈想要一死寻个解脱,其他人偏听偏信,但春同学呢?有那样一个恶毒的未婚妻,他怎能不担心? 他是真得怕了。 他要离开京藤,离开陵京,那人心机深重,他远不是对手。 亲眼看着鲜血从身体一点点流出,像条咸鱼一样瘫在地上动都不能动,他说他被人下.药了,可就连医院最好的医生都无法检测出来,他明白那人的可怕,他切身体会到了死亡敲门时的恐惧! 杨政面无血色,和同学们无精打采地搭了几句话,萎靡道:“你们先回去吧,春同学能陪我说说话吗?” 云漾等人知道他有些孤僻的性子,表示理解,病房走得只剩下春承和躺在床上虚弱的伤患。 “春同学,能为我削个苹果吗?” 本着同学之谊,本着杨政现下的确需要人照顾,春承没拒绝。修长的指握着水果刀,她很少伺候人,削不出漂亮的果皮花卷,看在杨政眼里,已经是最好的惊喜了。 他迫不及待道:“春同学,我不是自杀,是有人害我!” 春承手上一顿,果皮毫不意外地断掉,她抿了抿唇,对上同学热忱疯狂的眼神,没来由地心里一咯噔:“是谁伤了你?” “是至秀!是医药系美貌清纯的才女,是春同学的未婚妻,她骗了你,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毒妇!她用药使我全身无力,用刀挑断我的手筋,她还……” “够了!” 水果刀被拍在桌上,没削完的苹果被丢进垃圾桶,春承周身冒着冷气:“杨同学,你疯了!我不和你计较,再有下次,我绝不饶你!”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杨政失魂落魄地躺在那,喃喃自语:“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她真是好算计,没人信我…没人信我……” 从病房快步而出的春承脸色不是很好,她已经后悔为何凑热闹跑来看望病人了,她抬头看了眼医院的招牌,确定来得不是精神病院,气得一脚踢飞一粒石子:“敢污蔑秀秀,他果然疯了!” 怎么可能呢?秀秀是世上再好不过的女孩子,温温软软,心地善良…… 春承理了理衣领,抚平衣袖,偏心道:就是秀秀真做了什么,那也该我来管,谁都不准诋毁她! 她气得脸色涨.红,揉了揉小脸,坐上洋车往京藤赶。 夜色悄然走在来临的路上,至秀等在女生宿舍楼楼下已经将近二十分钟。 她料定春承会来,春承果然来了。 春承白日往医院看望杨政,杨政不可能不说出实情,甚至还会添油加醋,以春承霸道的性子不会容他继续说下去。 最初的惊怒过后,冷静下来,春承会来问她。 春承难得没抱着她的药罐子,她厌恶医院的味道,本身又喜洁,哪怕此时跑来问个明白,也丝毫没有因着夜将近的缘故忽略了穿衣打扮。 她穿着至秀买给她的白色衬衣,金色怀表装在胸.前口袋,掉出一截金光闪闪的表链。 从南到北走过来,来得很快,衬衣扣子解开了两颗,映出蜿蜒诱.人的锁骨,属于她的气息一波波穿着至秀涌去,干净清爽,伴着夏日的风,混合成青春的味道。 至秀主动牵了她的手,嗔怪道:“跑这么急做什么?” “还不是杨政,他——” “他怎么了?” 春承将话咽下去:“秀秀,陪我走走吧。” “嗯。” 年轻的情侣手拉手走在冗长的小路,去的方向正是她们熟悉的桃林。 六月份,桃子还没成熟,满了青涩。 坐在长椅,至秀疲惫地倚在她肩膀,白日她对杨政下了狠手,哪怕是诸多考量下做出的决定,面对心尖上的那人,她还是会忐忑:“他怎么和你说的?” 春承一惊,漂亮的眼睛睁得浑圆! 她不敢贸然将秀秀置于险地,身子凑过去贴着她耳朵问出一句:“是你做的?” 至秀指尖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她点点头,不敢抬眼看,害怕看到春承一丝一毫失望的神色。 很长一段时间春承没说话。 她看过杨政的伤,伤势很重,哪怕运气好续接好了,之后也会存在影响。运气不好,那只手算是废了。 “他做了什么?”春承握紧她的手,迭声安抚:“别怕,秀秀,你告诉我,他做了什么?” “他喜欢你。” “什…么?” 至秀当然不指望她有感觉,艰难道:“他喜欢你,贪求你,痴迷你,他误会你我行了…行了周公之礼,他想要…强.迫我……” “强.迫你?”春承倒吸一口凉气,气得差点从座位跳起来:“那你有没有事?我……我看看!” “你想怎么看?”至秀羞.赧地挣脱她的手,离她远了一臂之距:“你放心,我没受欺负。” 春承哪能就此放心?急忙凑过去,方便秀秀与她附耳详谈。 看着女朋友傻呆呆地愣在那,她急得额头淌出汗:“说呀!说给我听!” 面对毛毛躁躁的春承,至秀慌乱的心寻回一分安稳,心想:原来在她心里我有没有伤人,具体有多坏,是不重要的。她更在意的是我的安危,我这个人。 从午后到傍晚的挣扎担忧被她眼里的关怀冲散,至秀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柔若无骨地倚在她怀里,言语之间裹着淡淡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