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玄幻小说 - 红衣峥嵘在线阅读 - 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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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帝倒是向风停火表达过善意,但风停火态度暧/昧,一直未曾参与过朝廷之事。

    究竟是什么让厉青凝改变了看法,竟踏足了魔宫,不但吃了魔宫的饭菜,还睡了魔宫的上等客房。

    鲜钰思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心道,长公主的心思着实难猜。

    次日一早,鲜钰早早就爬了起来,束好了辫子,拉整齐了衣服就往外跑。

    她小心翼翼到了主峰山腰的厨房,从外边探进个头说:“方姨,檀夫人让我来端红枣血燕羹。”

    厨房里正忙着方姨回头看了她一眼,“片刻就好。”

    方姨不疑有他,毕竟那檀夫人让六姑娘端茶倒水已是常事。

    鲜钰站在边上等着厨娘将红枣血燕羹做好,在倒入碗里后,轻车熟路地拿了个托盘,把瓷碗放于其上,小步小步地捧着走了。

    实际上檀夫人没让她来拿血燕羹,她也没打算将这血燕羹往檀夫人那端。

    鞋尖一转,竟朝着厉青凝暂住的别院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着,刚要到院门,抬眸就看见大门一开,一个红色的身影从里边走了出来。

    这身影很是熟悉,不就是大姐风愿眠么,就是檀夫人那捧在手心的眠儿。

    鲜钰往树后一藏,悄悄露出脑袋看着风愿眠走远了。

    她来做什么,莫不是为了讨好长公主?

    鲜钰险些呼吸一滞,想来前世长公主和那风愿眠可未曾有过什么瓜葛,如今一切竟乱套了,着实令人头疼。

    在风愿眠走远后,她才端着红枣血燕羹叩了门。

    门从里打开,芳心站在里边,垂眼就看见了这个瘦小的女童。

    鲜钰仰头看她,双眸澄净纯真,“爹爹让我把这个血燕羹端来。”

    “风宫主有心了。”芳心弯腰道,“给我吧。”

    鲜钰递了过去,怯生生开口,“长公主殿下昨夜睡得可好?”

    芳心还未答,里边便传来了厉青凝的声音。

    “芳心,带她进来。”厉青凝道。

    “是。”芳心应了一声,低头又说:“你且随我来。”

    鲜钰跟了上去,心下雀跃起来。

    进了屋后,芳心退了出去,从外边把门合上了。

    略显空旷的房子里,孤女寡童共处一室,怪不好意思的。

    厉青凝坐在铜镜前,碧玉金花簪挽发,金饰点缀在发上,镜里映出她细长的眉和狭长的眼。

    鲜钰小声道:“长公主殿下。”

    闻言,厉青凝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她的脸上一扫而过,缓缓道:“本宫听闻停火宫里有一处壁画,此画位于崖壁之上,离地百丈,下临鸣沙江。”

    鲜钰愣了一瞬,这壁画按理来说,宫外人是无处得知的,可厉青凝怎会知道?

    她讷讷道:“确有一处壁画。”

    厉青凝放下了玉梳,描好了唇,回头道:“不知本宫可否有幸赏画。”

    “自然!”鲜钰双眼一亮,“钰儿可以带长公主殿下去看。”

    虽然心有疑惑,可是和长公主独处的机会可是她求之不得的。

    不就是赏个画么,这有何难。

    不过那壁画如今还丑得很,听闻是某位大能殒身雷劫前留下的,曾被她强行翻新了一番。能在百丈高崖上用剑锋雕出那般画像的,当时世上仅她一人。

    小孩儿走得很是轻快,走了几步回头欲言又止着。

    “怎么。”厉青凝颇有耐心地问。

    鲜钰怯生生地抬起手,想牵又不敢牵的样子。

    厉青凝心下笑了,她在东洲宫中许久未曾见过这么纯真无暇的孩童,当即伸手轻轻捏起了鲜钰柔软的掌心。

    两手相碰,鲜钰不着痕迹地蹙起眉,只一瞬又展开了眉心。

    怪了,厉青凝不可能真的没开灵海,可她那灵海闭塞,让人探寻不到一丝灵气,分明是寻常凡人的样子。

    她自有一番探寻灵气的法子,就算是用了丹药遮掩也瞒不住她,可如今探了又探,确确实实感受不到厉青凝体内有丝毫灵气的存在。

    怎会这样。

    “为何停下了。”厉青凝问道。

    鲜钰仰头一笑,“钰儿在想有没有捷径到崖画那去,担心长公主殿下走乏了。”

    罢了,兴许此世厉青凝的灵海是开得晚了一些。

    她的掌心被厉青凝轻捏着,厉青凝那手不算柔软,还有些凉。

    鲜钰转念又想,长公主定然不喜欢逾距无礼的女童,自己刚来就摸了她的手,真是不懂事不矜持,这可如何是好。

    第6章

    那处崖画在深山之中,果真离地百丈高,底下碧水环绕,江浪奔涌。

    水流湍急,夹岸崇深,倾崖返捍,山岩遭江水磨蚀,痕迹斑驳。若坠入江中,瞬息便会被卷到数里之外。

    鲜钰没带着厉青凝下山,而是站在一处悬桥上。

    大雨过后山风依旧呼号不止,风过时连着悬桥也被带着左摇右晃,伴着嘎吱作响声,悬桥似有坠落之势。

    桥下就是如狈猊怒吼的江流,波浪像起伏绵延的群山,顺着地势直往下涌。

    厉青凝背着手远眺山壁,眼里流露出些许失望。

    鲜钰悄悄仰头,察觉到了她有些不悦。

    难不成是前人留下的画太丑了?

    这么想来也不无道理,翻山越岭地走到这,什么神笔妙画都没看见,只有一大片杂乱无章的线条刻在崖壁,其间还涂了许多乱七八糟的颜色,比六岁小儿的画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