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荼蘼[民国]在线阅读 - 第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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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最后,涂谜都有点同情高桥秀一了。你说你何苦来哉?有什么事直接问多好!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现在好了吧,终于体会到八婆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生物的了吧!

    涂谜停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准备再接再厉,就听高桥秀一面色僵硬地开了口:“原来涂小姐喜欢看逸闻趣事啊。”

    “是啊,不然嘞?这么一沓,也就这个逸闻趣事能看看了。”显然高桥秀一并不死心,涂谜也不认为他会轻易地善罢甘休。虽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还是要打叠起精神来,继续陪他玩儿文字游戏。

    “哦?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

    “《海城日报》虽比不上《申报》、《大公报》,但还是有可靠的消息来源的,专栏也有不少,比如这头版头条,每日都会刊登战事消息。为何涂小姐说不能看呢?还是,涂小姐不敢看?”

    “不敢看?什么意思?”明明听懂了高桥秀一的意思,涂谜还要装作听不懂,一脸不解地看着高桥秀一。

    “如果我没猜错,这头版头条应该登的是徐州战场的消息吧?涂小姐将却偏要将这个略过去,是觉得跟秀一立场相对干脆避而不谈,还是涂小姐担心在前线的兄长,知道没有好消息所以不敢看呢?”

    说这话的时候,高桥秀一的目光紧紧地黏在涂谜的脸上,不放过她哪怕一丝儿的表情变化,然后,他就如愿以偿地看到涂谜变了脸。

    只是,下一秒,原本的胜券在握,却再次被涂谜打碎。只看她紧皱着眉心,一脸莫名其妙地反问道:“我兄长在前线?哪个兄长?我大哥?高桥先生怎么知道的?”

    “涂小姐是在明知故问吗?放着从南京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二哥不提,反而怀疑一直从商的大哥在前线,还是说,涂大少爷明面上是商人,私底下是在为国民政府效力?”之前的温和不过是伪装而已,一旦撕破脸,敌人立马亮出了獠牙。

    面对高桥秀一的咄咄逼人,涂谜放在柜台后面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表情却是变得急切起来:“我有点听不明白高桥先生的意思了,您为什么一直认定我哥他们在前线呢?是有人看到他们了吗?如果有人看到他们,是在哪里呢?能不能麻烦您告诉我?自从去年回来,就一直没收到他们的消息,我很担心他们呢!

    可是,他们怎么会去前线呢?肯定不会的呀!打仗又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就是个混饭吃的商人,怎么会去前线呢?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女孩好似真的不知道她两位兄长的消息,高桥秀一看着紧紧攥着他袖子的玉指,再看看面色瞬间苍白起来的玉颜,不死心地继续追问:“为何涂小姐不相信自己的兄长在前线呢?南京陆军军官学校的高材生,上前线打仗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可我二哥早就退学了呀!”

    “退学?”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回答,高桥秀一的目光更加莫测起来。

    “嗯,入学第二年,说是跟什么戴老板还是蔡老板家的外甥打架,把人肋骨打断了。大哥还没跟人赔礼道歉,二哥就被退学了。”说到这里,好似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一不留神将二哥的隐秘说了出来,涂谜住了嘴。

    “哦?还有这事?那之后呢?”可高桥秀一又怎么可能让她停下呢,继续追问道。

    “那个,高桥先生,你今天不会是特意来打听我二哥的事吧?”

    直到这时候,女孩仿佛才终于意识到了他的不对劲。高桥秀一看着涂谜目光中流露出的防备神色,知道自己如果不再多透露一些东西,接下来肯定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于是,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一周换榜时,虽然觉得希望渺茫了,作者君还是在这里求个收藏和留言,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爱你们,么么哒!明儿见!)

    第三十六章 闹大与挨打

    上午九点钟,巡长洪有德溜溜达达来到了赫德路,从小巡捕陆勇那里接过“荼蘼”今日免费供应的咸酥饼,正要找个背风的地方吃,还没坐下,就听嗷的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女高音,瞬间打破了赫德路安宁祥和的氛围。

    “怎么了这是?愣着干嘛呢,赶紧跟上!”洪有德也顾不上被吓得掉在地上的咸酥饼了,瞧着陆勇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拽着他寻声往事发地点去了。

    两分钟后,两人根据围观群众指引,急匆匆推开了“荼蘼”大门,然后,就被里面剑拔弩张的气氛给钉在了原地。

    此时原本还算宽敞的店里,一气儿挤进了一二三四或者五个人,洪有德已经来不及数了。只见他正前方立着三个男人,中间的那位,洪有德没见过,左右两边的,正好是“荼蘼”隔壁的两个邻居——米勒先生和舒密特先生。

    只是平时风流潇洒的米勒先生,这会儿却是难得跟舒密特先生的表情保持了一致,而且动作也高度一致。两人一人握着把勃朗宁,一人拿着把毛瑟枪,枪口一致地顶在了中间那个陌生男人的太阳xue上。

    洪有德有心劝两位洋大人,在没搞清楚事情真相前,千万莫冲动。可当他一偏头,瞧见“荼蘼”斜对面的那位林老板,正不顾男女大防地将瑟瑟发抖的店主涂小姐揽在怀中不停安慰时,洪有德赶紧把没出口的话当成咸酥饼咽了下去,然后,他就偏头打量起明显是加害人的那个陌生男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