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醉云轩2
眼见醉云轩内，声浪一阵盖过一阵，原先坐在桌旁的众人，全站起来挤上前去高声呐喊，声浪几欲要将屋顶冲破。 一个身披桃红轻纱，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美妇，也就是醉云轩的老鸨，急急登上了大厅中央的方台，伸手虚压了压，巧笑道:“诸位公子，诸位老板，诸位大人有大量，仙子们爱美，一心只想用最美的一面来见诸位，梳妆打扮，难免墨迹了些，还请诸位海涵，坐回位置上，多稍等片刻，仙子们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醉云轩，一个烟花之地，风月场所，正是一家妓院。 此时的潇禁已明白过来，所谓的“男人心目中的天堂”，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只见他眉宇越皱越深，双拳紧握，极力在隐忍着。他眼神冷冽，周身气场寒气逼人。 原先起哄时挤在他身旁的众人，不自觉地往边上一挪再挪，直至距他三尺外。 待众人重新坐回位置上，老鸨也不再多说，直接虚空拍了拍手。 只见四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各提一个篮子，两两一边走到了方台左右两侧。 篮子里，装着不少鲜花，定晴一看，每个篮子内的鲜花都只有一种颜色。 左右两边皆有一个小姑娘提着的是黄色鲜花，余下两个小姑娘，则是一人提紫色，一人提大红色。 自这些小姑娘出现，周围起哄的人就安静了下来，脸上隐隐还带着激动和急切。 见状，老鸨满意地点点头，看着众人仿若看着无数白花花的银子，脸上几乎笑开了花。 随后，她再次拍了拍手，笑眯眯扬声喊道:“有请仙子们登场。”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方台上空，凭空落下一片片粉色花瓣，场景甚是唯美。 接着，四名身穿各色轻纱，身姿婀娜多姿，相貌绝色，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子，纷纷落在了方台之上。 四名女子自左往右，纷纷出列欠身娇声道: “奴家梅香……” “奴家兰香……” “奴家竹香……” “奴家菊香……” “见过各位大爷……” 四名女子，姿色艳丽，国色天香，各有千秋。 底下看客，看得眼睛圆瞪，只想将眼珠子贴于她们身上。 老鸨再次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诸位，还是老规矩，黄花一朵一百两，紫花一朵一千两，大红花一朵……一万两！现在有请诸位，开始送花。” 醉云轩之所以如此多客源，一是因为里面的姑娘姿色个个顶级，二是她们还有个吸人眼球的“抛花”活动。 与青楼女子共度良宵，无非不就是，只要有银子就可以达成目的。 但，醉云轩的抛花活动却不是如此。 醉云轩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举行一场抛花活动。活动开始期间，由各位看客出价买下醉云轩提供的鲜花，送给参与抛花活动的心仪的姑娘。 黄花一朵一百两，紫花一朵一千两，大红花一朵一万两，送花时间，为时一刻钟，时辰一过，便不可再送花。 送完花，再由姑娘从送花的人群里，选一位合眼缘的男客，共度良宵一夜。 也就是说，不管送花的多与少，只看眼缘。 但是，即使如此，仍是有不少人为了博得美人欢心，出手阔绰，倾家荡产亦有之。 看着眼前争先恐后，给台上女子送花的众人，潇禁冷道:“乌合之众。” 湖七扭头朝北殇道:“小子，可有带银子？” 北殇觑他一眼，打趣道:“怎么？你也想跟美人共度良宵？” 湖七一昂首，“是又如何？” 北殇乐不可支，上下打量他一番，道:“恐怕就你这小身板，有点难度吧？” 湖七呸他，“哪那么多废话？你就说给不给吧？” 北殇哈哈笑道:“给给给，都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钱袋，沉甸甸的，塞给他。 湖七打开一看，嘴角一抽，道:“就这么点？你打赏乞丐呢？” 北殇不乐意了，白他一眼道:“没看我连钱袋都给你了吗？还嫌少？” 湖七撇嘴，将钱袋丢回他怀里，指着台上鄙夷道:“看到没？一朵最便宜的花，一百两！就你那点银子，一朵花都买不到，你自个留着吃宵夜吧。” 闻言，北殇只觉被人在脸上狠狠踩了一脚，他指了指湖七，咬牙道:“等着……” 说着，在储物袋内一阵翻找。片刻，眼睛一亮，朝他龇牙一笑，掏出一物，塞到他手里，故作淡定道:“区区夜明珠，能值不少小钱，拿去吧。” 夜明珠，在世俗界可说得上是价值连城。 湖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不动声色点头道:“嗯，这还差不多。” 说罢，他跳上桌子，叉腰扬声高喊道:“余下所有鲜花，我全包了。” 四周静了静，见是一名七八岁小孩在说话，皆乐不可支，一人笑说:“小娃儿戒奶了没？这般小就知道上醉云轩找姑娘了……” 又有一人笑说:“小娃儿要吃奶，就回家去找你娘亲吧，醉云轩的姑娘们可没奶给你吃……” 老鸨却掩嘴笑道:“谁敢说我醉云轩的姑娘没奶吃？” 众人一愣，皆是哈哈大笑不已，可不是嘛，醉云轩的姑娘，个个姿色上等，身材婀娜多姿，“奶”更是让许多人吃得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湖七一翻白眼，摊开手掌，将夜明珠展示在众人眼中，龇牙对老鸨道:“不知道，这颗夜明珠能不能在醉云轩找奶吃？” 老鸨双眼一下就看直了，直勾勾地盯着夜明珠，半响说不出话来。 湖七叹了口气，状似自言自语道:“看来是不行了，那我还是去别家吧。”说着，跳下桌子，作势离去。 老鸨一惊，竟是从台上跑了下来，拦住湖七无比谄媚道:“别啊，这位爷，光凭这颗夜明珠，今天，我就给您破个例，喜欢哪位仙子，您直接点，我替您应下了。” 开玩笑，光是这颗夜明珠就够她后半辈子锦衣玉食，衣食无忧了，若是因为态度不够好而错失了，难保她不会一头撞死在这高台之上。 看着她的神情，湖七满意地点点头，直接将夜明珠丢给了她，然后转到方台前，目光在台上四名女子身上扫来扫去。 四名女子见他出手如此阔绰，心里早就激动不已，故作含羞带怯，妩媚地朝他抛着媚眼。 见状，北殇推推潇禁，道:“你说，这小屁孩不会真的想要找姑娘吧？” 潇禁直接将头扭向一边，冷道:“胡闹！” 北殇嘻嘻一笑，凑到他耳根旁低声道:“话说，你有没有独自来过这种地方？” 潇禁下意识转过头来，脸颊却是不小心被他的唇擦了一下。神情一凛，不由注视着那湿润的唇瓣，眼神渐渐变得深邃，片刻，他微微垂下眼眸，声音有些微哑，道:“不曾。” 后又直起视线，看着他，有些迟疑道:“你……来过？” 北殇颇有些遗憾道:“没呢，真是白活这么些年了，这地方多热闹，多好玩啊。” 潇禁不语，心底却似乎松了口气，脸色都缓和了不少。 此时，湖七扭头对老鸨道:“几位jiejie个个都迷人得很，我实在不知该选谁，不如……你帮我挑挑？” 老鸨一直在盯着手里的夜明珠，左看右看，爱不释手。闻言，百忙中抬头看他一眼，随口道:“那就别挑了，全都要不就得了。”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湖七嘿嘿笑道:“那小爷我就却之不恭了。” 众人一听，都不乐意了: “那怎么行？虽说夜明珠价值连城，可也不能吃独食啊。” “可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要那么多姑娘，受得了吗？” “就是就是，我反对。” …… 听到众人抗议，老鸨终于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不过，谁让钱多的就是大爷呢？ 她连忙将夜明珠收至怀中藏好，扬声道:“诸位，今儿是个例外，抛花活动就此结束。对于诸位没能与台上仙子共结良缘，我深感抱歉。为表歉意，方才诸位买花的银钱，我自会全部退回，而且诸位今夜在醉云轩的花销一切全免。祝君玩得开心，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诸多关照，谢谢。” 不愧是见惯了风浪的风月场所之人，一番做派，说得众人服服帖帖，再无怨言。 众人本是来寻乐，台上的姑娘虽美，但花了银钱却是不一定能抱得美人眠，而如今，退而其次，却能免了一夜消费，自是都没怨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