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乡民暴怒
到了祠堂，大批的乡民涌过来，已经将小小的破败祠堂，簇拥的水泄不通。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三叔，你搞错咧！这两个人，确实是住在我的屋头的！没得错的！”原来是大姐和她的婆婆，也来了。 “秀芬儿啊！我晓得，你善良，本分，又老实。你当然是不晓得他们的勾当！孙浩屋后头的桃林，孙浩媳妇儿的魂，在那哈儿住了十几年了吧？谁都没害吧？” “恩，是滴撒，咋啦？三叔？”大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哼！怎么她一来，就把孙浩媳妇儿的魂，打得魂飞魄散呢？这下倒好，连转世投胎都不能了！”老者连连叹息。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该怎么解释呢？难道说，是因为我舅妈想杀我在先？会有人相信吗？ “三叔，我相信她，绝对不是骗子！她是来找她舅舅的，她舅舅不在了，你不晓得她有多难过，哭得多伤心了！做不得假的！”大姐依旧我我辩解着。 “秀芬儿啊，就说你老实吧！这人心隔肚皮，当着你的面儿，流几滴猫尿，就是真难过啦？”老者反问，大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三哥啊！我说句公道话！”老婆婆忍不住了，看着老者：“她是在我屋里泄露几天的人，我是清楚的，她都做了什么。别的不说，难过那是真心的，做不的假的！你们是知道的，我老婆子自己年轻丧夫，中年失女，这真难过假难过，我老婆绝对分辨得出的！” “春香啊！不是我说你，你分清楚难过又怎么样呢？你男人死的时候，撞死他的那个人，不也是哭的伤心吗？难道，坏人就不会难过啦？”老者不依不饶。 “三哥啊！孙浩媳妇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从没做过恶，至多吓吓小孩子，也就算了。但是了，最多，也就是孤魂野鬼而已，就算是幺妹儿弄的，那，那，那你说该怎么算呢？法律也不管的吧？三哥？”老婆婆极力辩解。 门口围观着的村民，也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起来：“是啊是啊！毕竟不是人，没了就没了，那个女鬼，我小时候可没少吓我！” “对的对的！那个女鬼，确实没做过大恶，但是，恐吓小孩子，也真是够了！从她死后，哪个孩子没被吓过呢？” “恩，就是！一个女鬼而已，死就死了！就算是这个幺妹子做的，也没啥！我看，倒是一件好事情了！” “哼！这十几年，我也是够了，每到了月圆的时候，她就出来作妖，哭的人烦得要死！时不时还吓孩子，我看，死了倒好。清净！” 听着大家的抱怨，事实的真相好像被还原了一些。舅妈做了孤魂野鬼，一定很寂寞，也很难过吧！所以才会屡屡出来吓孩子玩儿，但终是一方故土，因此从未害过人。 “啪！”老者摔碎了一只破碗，将私语讨论的村民打断：“你们知道什么！这两个人，都是妖精！就是他们，才害死了孙浩两口子！” “三叔公，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这真是，说谎也不打草稿！”还是方才质疑的小男生，十几岁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 “铁柱子，别多话！”一个妇女一把拉过他，斥责着。 “呵呵，我就知道，有人会不服！铁柱子，就是你，去把磨坊的王道士找来！”老者一幅成竹在胸的架势，吩咐着方才的少年。 “三叔公叫你咧！咋这倔了，这娃儿，真是！”妇女拍着自家的孩子，语气不悦。 “恩，是了！”少年闷声答应了，一溜烟儿的去了。 “大家稍安勿躁，我说的话，大家信不信，就看王道士了！”老者安抚着大家的情绪，扮演者长者的角色。 九阴一言不发，眯着眼睛，看着老者。我也有些纳闷起来，老者的眼珠浑黄而又浑浊，身上也有一些奇怪的气味，像是腐尸的味道。 “来了来了！让道让道！”方才的少年一溜烟的就回来了，嘴里大声嚷嚷着。 人群分开一条小道，让一个人进去。 那人穿的破破烂烂，一身褴褛之色，胡子拉碴的，像极了一个常年乞讨的乞丐。 老者将那人拉至身前，和颜悦色问道：“王道士，你看看，眼前的这两个人，你认不认得？” 叫花子王道士转头，看了我和九阴两眼，这一看不要紧，身子立时委顿在地，不住的磕头认错：“姑奶奶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着这王道士的反应，我更加的好奇：“你是谁？你认识我么？”身子前倾，想要看清楚他的五官。 “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他不住的磕头，后退着，一副惊骇欲死的样子。甚至，身下流出了一滩水来...... 看着被吓得屎尿齐出的疯癫道人，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头愣愣的看着九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阴轻轻的摇摇头，一筹莫展。 “嘿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老者将疯癫道人拉至身后，安慰着他，对我开始疾言厉色。 我开口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前天刚来的，想要找找我舅舅，我真的第一次来这里，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我欲哭无泪，辩解无门，第一次觉得窦娥冤是如此的真实。 “呵呵，你不要狡辩了！别装了！”老者的眼中，迸发出噬人的光芒。 九阴对上老者的视线：“那你怎么证明，就是我们杀了孙浩一家呢？” 老者将躲在身后的疯癫道人揪出来，问道：“王道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别怕，我们这么多人，会保护你的！” 疯癫道人看看老者，又看看我们，摇摇头，不住的往里缩，害怕不已的样子。 “王道士，你说嘛！今儿这么多人，你莫怕！我们给你做主！”有大汉出声。 “王道士，你要是不说，待会儿老子打死你！你要是说了，我就给你吃麻糖！说话算话！你看怎么样？” 疯癫道人舔舔嘴，鸡啄米一般的点头：“我说，我说！” 转向众人，指着我：“就是她！那天我看清楚了，就是她！” “看清楚了什么？”有人问。 “我看到，是她，她逼着孙浩，如果不替她办事的话，就去死！” “什么没头没脑的啊？你说清楚一点行不行？” “她！”疯癫道人指着我“让孙浩去挖别人的祖坟，孙浩不干，他就杀了孙浩！还杀了孙浩的媳妇！孙浩家里的小子，都不知道是不是她杀了的！” “你说什么？你可别胡说啊！这人命关天，可是要负责人的！”有人不信，叽叽喳喳。 “千、真、万、确！” 疯癫道人语气森然，全无半点疯气：“那天我偷听到了的！所以，她打了我！你们看，”疯癫道人拉开衣服，露出身上的几处伤疤“她把我从三丈坡推下去的！还说，反正是个疯子，死了也就死了，谁也不会管！” 我看着他背上、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疤，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狰狞的伤口，依稀可以想象，当初他是受了多重的伤！ 疯癫道人继续：“我永远记得这张脸，烧成灰了我都记得！我身上的伤，都是她！” 有一个年级很大的老婆婆开口：“是了，疯子是被人从三丈坡背回来的，背回来都以为他是不小心，要死了。结果，几个月过去了，愣是挺过来了！倒是孙浩一家子，就这么去了，唉！” “就是！我是傻，又不笨！她推得我，我永远记得！我醒过来，慢慢就知道了，孙浩一家子死了，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听到这些话，先前还持怀疑态度的村民，也不再说话了。是啊，谁会怀疑一个傻子说出来的话呢？ 谁又会相信我，没做过这些事情呢？ 毕竟，疯癫道人身上的伤口，可是真的！还是十几年前就有了的！ 人群中有人开口：“怪不得啊！我小的时候，疯子总说，孙浩是被他jiejie弄死的，我以前还不信，现在......” “对对！以前疯子确实说过，但没人当真的！” “是哦！确实有这么一回事！疯子以前老说，孙浩死的冤枉，是他jiejie害死他的！原来是这样子啊！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听着这原来越多的议论声，我脑子里一团乱麻，想要抓住什么，却总是抓不住。 老者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孙清！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如当头棒喝一般，我定在当场——孙清！他竟然知道我mama的名字！ 我大脑里一片空白...... 从小，奶奶就告诉我，那个常常给我寄钱寄东西的女人，是我mama，让我叫她mama就好。 后来大一点了，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舅舅叫孙浩，自己叫孙夏雨。但是爸爸和mama的名字，却始终不知道。 奶奶说：“你爸爸是个负心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也罢了。” 我又问奶奶，那mama的名字呢？ 奶奶说：“等你长大了我就告诉你！” 长啊长，长啊长，一直到了七岁了，奶奶还是没有告诉我mama的名字。 后来，奶奶生了重病，要去世了，拉我到她的床前，在我的手心里写下了“孙清”这个名字，并且嘱咐我，一定、一定、一定不要随便告诉别人！最好是永远不要告诉别人！ 而今天，我竟然在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嘴里，听到了mama的名字，甚至连九阴都不知道的名字！叫我如何不震惊！ 我呆立当场，忘记了世界，忘记了一切。任由村民们将我推出去，推到了大卖场上，将我绑在了一根木柱子上。村民不断地叫嚣着“烧死她！烧死她！” 老者仿佛是世间的神一样，控制着大家的情绪，我甚至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讥诮。 人群中，少年没有加入，只是远远的看着，愁眉紧锁。大姐和老婆婆，被人群挤到一边，和几个大汉争执着什么，然后貌似是被威胁了，不敢再多言，只是远远的看着我，担忧不已。 九阴与我一起，被绑在柱子上，脸上只有冷笑。 老者抬抬手，压住众人的声音：“我敢跟大家保证，他们两，就是杀死孙浩夫妻的凶手！烧着烧着，就会显出原形来！若是我说的话没有兑现，那么，我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