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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今天是决赛第一天,他才从开宙城出来,见过的人并不多…… “啊,还有的,”邵星束神情疑惑地揉着自己的额角,像是回忆起来有些困难,“除了这些人,还有的。我在开宙城见到了会长和那位愿望能力者。” 风将砂砾送到邵星束眼前,浅浅地打着圈,似乎在努力重构邵星束脑海中的印象。 “我明明见过,按理来说印象很深……”邵星束额角突突跳动,他的眉心处有些疼痛,他记得一切,那两人的相貌气质语言谈吐,但一要重构就觉得困难。 “先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记得他们,但是要重构的话就……” 邵星束看着眼前散乱的砂砾,只能隐约构筑出两个人形,一个人形上莫名闪着点金光,另一个则是淡淡的白。 “不是你重构不出来,而是因为你心中对他们的存在抱持疑惑。他们和你存在本质上的差别,所以做不出来也没关系。” 邵春渊轻声安慰着邵星束,他轻轻握住邵星束的右手,对着那在半空中如蜂群般狂乱飘舞的砂砾轻轻一挥,像是握着一只看不见的画笔,将邵星束脑海中潜藏的印象一点一点地勾勒出来。 当那位超能力会长秋林出现的时候,邵春渊没有动容,等到那位愿望能力者的身影出现时,邵春渊便停了手。 “先祖,就是他们。”邵星束给予邵春渊一个肯定的答复。 邵春渊则安静地看着面前这两人,但并不是在看外貌,而是在看他们身上的某些东西。 “他的超能力是什么?”邵春渊指向那位愿望能力者,但又似乎不需要邵星束回答,自言自语道,“还是能实现一切愿望吧……任何匪夷所思的事都能做到……” 邵春渊叹了口气,神情却有些释然,就像那一直悬挂在头顶的长剑终于落了下来。他没有死去,而是退后一步避开了剑锋,那锐剑落入地面,如今他要握住这把凶器,将它变成自己的武器。 “星束,我想请你帮忙……”邵春渊突然开口,话未说完,却见邵星束直接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什么都行,”邵星束朝邵春渊眨了眨眼,一副很受不了老年人情绪低落的模样,“只是您得告诉我,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不能隐瞒。” 邵星束学着邵春渊之前的语气,笑眯眯地说。 邵春渊则抬手弹了弹邵星束的额头,微微弯腰与邵星束的视线齐平。 “你确定要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你的未来可能会改变。” “先祖,以后想隐瞒秘密,千万别用这种语气说话,”邵星束眼里的光越来越亮,“我本来只是意思意思问问,您现在这么一说,我真的很想知道。” 邵春渊的回答是,让站在树后的小仓鼠给带点酒来,他接下来会说一个很长的故事。 当然,是有改动的。 为了不破坏眼前少年的小小梦想。 …… 邵星束一觉醒来时,差点没憋到窒息。他睁开眼,外边天光已微亮,他狠狠地喘了几口气,等到发胀的脑袋恢复了一点,血液开始流通,他才撑着帐篷底下的软垫,缓缓坐起身。 “你怎么了?” 韩空若微冷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邵星束这才睁开眼,立时拿起手机,发现已是凌晨五点半。他错过了和韩空若替换值夜的时间。 “对不起!我的闹钟……” 邵星束立刻抬手要把帐篷拉链拉下,却发现帐篷的拉链已经拉开过,现在只浅浅覆住了帐篷口。 “你夜里好像做噩梦了,动静有点大,我就来看看。你的闹钟……是我关掉的。” 韩空若神情不变,眼神却有些担忧。他昨夜看到邵星束躺在帐篷里,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呓语,但他又没有发高烧,韩空若便担心是不是有什么拥有入梦能力的超能力者,进入了邵星束的梦境,准备在梦里杀死他。 但随后邵星束的状态渐渐平静,他的呼吸变得安稳又规律,皮肤白皙的少年在帐篷透入的月色下,显得有些苍白而不真实。 东照很警觉,他出了帐篷朝韩空若打了个手势,韩空若摇摇头,只轻声说了句“梦话”,东照就回去了。而韩空若选择坐在邵星束帐篷的门口,在凌晨三点的时候给他摁掉了闹钟。 “对不起……” 邵星束轻声重复着无意义的道歉,他的眼神有点发虚,像是还没从那场梦中醒来。但这不妨碍他起身,到河边洗漱一番,几分钟邵星束脸颊微湿,眼睛的聚焦也恢复正常了。 “虽然我这么说没什么立场,但你先去睡吧,我们晚点再走。” 邵星束不好意思地坐在韩空若身边,韩空若却摇摇头,看着眼前刚热起的茶炉。 “不用。只要我没受伤,一周也不需要睡眠。” 韩空若的话音淡淡,但语气却是十分肯定的,邵星束也就不再多话。他抱着膝盖坐在茶炉前,前方氤氲的热气蒸腾着他的脸,周围万籁俱静,开宙城的雀鸟不多,虫子也少,因此连细微的大自然的声音也不太有。 “我做了一个梦,”邵星束的声音在黎明半明半暗的天空下缓缓响起,“这个梦很酷,又很不可思议。” “那算是好梦吗?”韩空若的感性思维比较欠缺,只能简单地问邵星束好坏。 “是个会让所有人都吓一跳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