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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他要给胡煜送生日礼物,到最后他就出了芝麻,还弄坏了家里的一口锅。 胡煜用刀切下来一小块芝麻糖,递给贺冰心:“尝尝好吃吗?” 芝麻糖刚凝固,还是温热的,有点粘手。 贺冰心捏着糖,先填进胡煜嘴里,饱含期待的把他望着。 胡煜笑着又给他切了一小块,贺冰心这回才给自己吃,用舌尖舔了舔手指:“好甜。” “挺不错的,哥真会买芝麻。”胡煜夸了夸他,眼睛都舍不得从他身上挪开。 贺冰心更不好意思了,帮着胡煜把晾好的糖收进玻璃罐里,就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 他养的草莓秧前几天结了一个白色的小球,还没个指头尖儿大,倒是圆滚滚的,挺可爱。 这颗草莓秧的种子是他回国的时候,飞机上邻座的一位日本老先生送给他的。 当时贺冰心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老先生带着一个小男孩,买的他旁边的两个座位。 男孩很小,胖嘟嘟的,总想往飞机的小窗户外面瞧,奶唧唧地说个不停,贺冰心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 但他印象里也有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好像比这个要大一点,都懂事了。 虽然记忆模糊了,贺冰心还是觉得这个小胖子很亲切。 等到下一次小男孩探着身子朝贺冰心这边看的时候,老先生非常严厉地斥责了他两句。 小朋友立刻规规矩矩地坐好了,小手搭在rourou的小短腿上,大大的眼睛里包了两包泪,可怜又可爱。 贺冰心本来就恐高,即使坐在窗边他也欣赏不了外面的风景,就试着用英语询问老先生:“我们可以换一下座位吗?我坐在窗边有些头晕。” 原来小男孩也是听得懂英语的,立刻眼巴巴地望着老先生,恳求道:“爷爷,我不晕,我不晕。” 座位换过来之后,老先生给了贺冰心一个小纸袋,语焉不详地说:“谢谢你,种下去,长出来。” 贺冰心当时根本没想到是种子,因为他以为这种东西是过不了海/关的。 等到回国之后一切都安定下来,他才想起来那个小纸袋,发现里面就一个针尖大的红粒粒,油亮油亮的。 他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就直接按照老先生说的,把那个红粒粒埋进了土里。 结果第二天,花盆里就长满了堪称繁茂的嫩秧。他上网查了查,似乎是草莓,但他也不确定。 好像是遇见胡煜的那一天,这盆嫩秧就开始开花了。也不多,一次两三朵,开完就静悄悄地落了,留下一个光秃秃的细杆。 没想到这颗小苗居然良心发现,真的开始长草莓了。 看得出来它很努力,原本是白色的小球现在虽然一点没长大,但是已经憋红了,饱满地坠在纤细的花茎上,鲜艳欲滴。 贺冰心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颗小巧的草莓,没舍得摘。 他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还躺着那张折了三折的纸,那是他为胡煜写的曲子。 他展开键盘,把曲子上的音符依次按下去,梦一样的和弦在空气中轻轻震颤,像是栖在花瓣上的蝴蝶,振翅欲飞。 和之前的心情不同,他弹完了写好的部分,又毫无阻碍地把其余的部分弹了下去。 他又想起了冯,或许曾经的冯也像是今天的他一样,有着想要表达的情绪,才能自然而然地把它们转化成了音乐。 他很茫然,冯到底有什么样的情绪,让他看起来阳光又快乐?难道说真的是自己错了? 这样想着,手底下的音符就乱了,变得和他一样茫然无措。 贺冰心很沮丧,胡煜对他这样好,可是他在胡煜过生日的时候连一点像样的东西都送不出手。芝麻糖他做不好,现在连一支曲子他也弹不好了。 可能人家胡煜根本不稀罕,但是贺冰心总是希望能在胡煜选择结束这段感情之前,自己能给他留下一点什么。 算是他怀有私心的纪念品。 “咚咚。”连着阳台的玻璃门被敲响了。 贺冰心拉开窗帘,外头站着胡煜。 滑开玻璃门,雨夜的潮湿气息扑了进来,沁人心脾。 贺冰心有些惊讶地把他让进来:“你怎么从这边上来了?外面不冷吗?” 胡煜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些,心情却好了很多,就像是个沉浸在热恋期的幼稚鬼,笑嘻嘻地说:“想让哥心疼我。” “胡闹,感冒了怎么办?”贺冰心赶紧到浴室里拿了一条干净毛巾,准备给胡煜擦头发用。 胡煜正靠在桌子上,眼睛还挺尖,一下就发现了藏在叶子里的那一点鲜艳的红:“哥!上面有个红的果子。” “嗯,好像是草莓。”贺冰心远远地回答他。 胡煜像是挺吃惊的:“还有这么小的草莓呢?” 贺冰心从浴室回来了,把胡煜按到床上,胡噜狗一样用毛巾在他头上揉了两把:“你快擦擦,别着凉了。” 胡煜有点委屈似的,低声说:“我过生日,哥都不能给我擦擦头发吗?” 贺冰心满头的问号:“你不是不喜欢过生日吗?” “我今天突然又喜欢过了,我怕我不喜欢,下次真把你烫着了。”胡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口气又是真让人窝心,“哥,下次想去厨房干什么,喊上我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