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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反应让秦阮心里有些发凉,声音也冷了下来,“我妈自杀之前你和东南亚女富豪在酒店单独见面直到天亮才离开,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秦老爷子到底是从商海里杀出的人物,短暂失色之后就镇定了下来,面对儿子的质问只是冷静地答道:“那是在谈生意。” 秦阮眼里满是不信,“什么生意需要孤男寡女谈一晚上?尤其是你妻子还因为产后抑郁必须在家休养的时候。” “那时候秦汉刚刚转型,在房地产这个行业我们只是一个新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谈生意都不是由我决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抓住机会把单子拿下。” 秦淮的声音太理智了,冷静得让秦阮觉得空气都寒冷了起来,“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那是几百亿的大生意,如果一个CEO因为妻子的私人问题就把它让给其它竞争者,秦汉员工现在都该喝西北风了。” 男人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似乎直到现在也不后悔去谈了那笔生意。秦阮见他避而不谈,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你有没有和那个女人发生什么不该有的关系?” 这个质问终于让秦淮露出了一丝恼怒神色,“当然没有,你爸不是鸭子!” 他的恼怒是真的,秦阮闻言总算放松了些许,心里的疑虑却始终无法放下,“既然你没有,mama怎么会自杀?” 秦淮因为这些陈年旧事有些烦躁,对儿子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妈会死完全是因为她的精神问题。” 然而,这一次秦阮不会退缩了,直接触及到了过去父亲从来不准他问的话题,“但你从来没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出问题?” 秦水灵的死一直是个未解之谜,她从出生就是豪门千金,嫁给秦淮之后更是万事无忧的阔太太,这样有才学有容貌什么都不缺的女人突然因为精神问题自杀,如果不是那无法伪造的遗嘱和为儿子留下的保险箱,谁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秦阮心里对这件事一直有疑虑,可是父亲对此却只有一个冷漠的回复,“因为我也不知道。” 他们结婚三年还生下了一个儿子,妻子抑郁而终,丈夫居然说什么都不知道?那他到底是多不在乎这个妻子啊? 事情明明没有秦河搬弄是非所说的那么糟糕,秦阮的心情却是完全好不起来,只能沉着声音述说事实, “我十八岁那年打开了mama留下的第一个保险箱,现在已经价值十亿的房产证随意塞在里面,只有一件东西用盒子保管得完好无损,那是你写给她的第一封情书。mama是爱着你的,可你好像并不怎么爱她。” 秦水灵死前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了三个保险箱,第一个是十八岁成人礼,里面存放着她手里所有房产还有那封来自丈夫的情书。 第二个是开学礼,在秦阮进入大学的第一天交到了他的手上,里面是她和秦淮的结婚戒指以及转让股份给儿子的书面证明。 最后一个是毕业礼,即将在今年六月由秦阮亲手打开,没人知道那里面藏着什么,只是根据前两个箱子的价值估算,应当是在秦水灵认知中最珍贵的东西。 秦阮刚断奶的时候秦水灵就没了,他对mama的印 象就来自家里的老照片和这些装着遗物的保险箱,他不确定自己的mama是什么样的女人,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她很珍惜这段或许并不幸福的婚姻。 秦淮知道妻子留下的保险箱,却没想到里面居然放着这样的遗物,脸上的神色忽然有些唏嘘,“她总是喜欢留着一些没用的东西。” 那封情书秦阮是看过的,一字一句都满怀爱意,任谁见了都会以为写信的小伙子深爱着收到信的那个姑娘。正因文字不会随时间改变才显得现实无比薄凉,让他发自内心地对结婚这两个字感到恐惧,“你也太绝情了,这样说起一个曾经满纸倾慕的女人居然一点伤心的表情也没有,如果婚姻就是这种东西,我一辈子都不想结婚。” 儿子的语气满是不敢相信,秦淮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波动,仿佛他的感情早就已是一潭死水,“婚姻本来就是各取所需,我需要秦家的资本,秦家需要一个合适的管理者,所以我和你mama就结婚了。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情情爱爱的东西,你是男人,别这么幼稚。” “我作为儿子,希望自己父母之间有一点感情,希望我爸爸为mama的死有些许遗憾,这也是错的?” 秦阮的眼睛全是质问,像极了当年在病床上凝视着丈夫的秦水灵。秦淮不想和那双眼睛对视,只垂着眼用一声叹息回避了儿子的质问,“你太像你mama了,这样不好。” 平淡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秦阮终于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他们都说mama是你气死的,说你从来没关心过我,我一直不信,就算再生气也告诉自己,爸爸心里还是对我有所期待,只是表达的方式很讨厌而已。也一直希望你能告诉我,其实你对mama很好,是大家都在误解你。结果现在才明白,原来是我太天真了。” 他不想输给这个男人,可是强撑的笑意终究掩饰不住难过,声音还是渐渐低了下来,“常言说男人最期待的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mama死得那么早,你是不是很开心啊?可我不开心,我从小就不知道被人疼爱是什么滋味,mama不要我了,你也不疼我,我难受了,连个装模作样哄一哄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