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什么叫你们?”越然扭过头说,“你别想再见到他。以后都别想。再也不给你看了。” 越永看着弟弟幼稚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这家伙真是少有孩子气的一面,看来御逸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然弟,你仔细听我说,我要说的事情,如果没有料错的话,不仅和你有关,也和御逸有关。而且,怕是和他所说的那一劫有些牵连。” 听到“一劫”,越然一下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也认真了起来。疑惑的看着越永,说,“你怎么知道一劫的事?良素告诉你的?” 越永说,“你别怪他,我和鸣弟恒弟一起,逼了他很久他才说的。” “他们也知道了?”越然在心里暗骂良素大嘴巴。 越永站起身,拍拍越然的头,“你就别纠结这些小事了。还是进去说正事吧。”说完转身就要进去。 越然赶忙站起来紧走两步挡在门前,“你等等!” 越然不满的盯着他说,“你没听懂我说的话?性命攸关,你……” “不是,”越然先进了大殿,指着越永说,“你在这里等着,不准进来,我去看看他衣服穿好了没有……” 越永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跑掉的越然的身影大喊,“你这混蛋!我走之后你对他做什么了!” 越然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关你事!” 越永一跺脚,抱着肩膀站在门口生闷气。 其实越然出去的之后御逸就整理好衣服下了龙榻,他坐在那里发呆,直到越然又冲回来。 “皇兄说有要事,事关重大,你还是听一听为好。不过不许多看他!不许对他笑!”越然边说边回头看越永有没有跟进来。 御逸看他那样子不禁笑起来,“陛下,刚才只是误会,你别那么介意了。” 越然瞪着眼睛拉起他往外走,低声说,“什么误会!总之你要听话。” 越然拉着御逸出了寝殿,越永看到他们出来了,赶紧走上前去,问御逸,“你没事吧?” 没等御逸回答,就被越然拉着去了偏殿。越永在后面紧紧跟着,三个人到了偏殿坐下来,越然就说,“皇兄有话快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越永没理他,仍看着御逸,轻声问,“他责难你了?还是……” 御逸浅笑着摇头道,“只是误会而已,陛下并未责难在下。” 旁边的越然皱着眉头看看御逸,心想,他还是笑了! 越永看到越然满脸的不快,生怕他走了之后御逸再受什么责难,连忙开始说正事。 “其实我那晚之所以请南流和尚去王府,主要是因为我得到了一个消息。”越永正色说到,“凯焰将军苏远之前找过我,说起了一件事。”他看向越然,“这几天你受伤,不知奏折批的如何,有没有收到皇都内多起惨案的禀报?” 越然想了想,点头道,“刑司报了这件事,说是查出三年之内发生过类似的案件有十多宗,一直查无头绪,近些日凶徒更是猖狂。朕批了刑司长司葛斌负责调查此事。” 越永一愣,想了想,接着说,“总之你知道此事就好。那天苏远来找我说,他派了巽营的人出去,终于看到了凶手。那凶手化作一团黑影,进了皇宫。巽营的人,后来我也找来问了,他说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那团黑影绝不是人。所以我以为这作恶之人,十有八九是御逸。可没想到……” 他看了看御逸,又看了看越然,接着说,“听良素说了御逸的事情之后我就想,这妖物进了皇宫,如果不是企图对然弟不利,那大概就是要加害御逸的。” 御逸忙问,“那人……那妖,他所犯下的案子,现场是什么样子的?” 越然皱着眉头说,“根据刑司上报,说是受害者一般都是全家尽诛,家中总出现残缺的尸身,这些被分尸的,基本都是年轻女子。尸体上都是锐利器具的划痕,伤口平整,却不像刀剑所为……” 越然说着,突然发现御逸脸色发白,急忙问,“怎么了御逸?” 御逸摇摇头,叹了口气,轻声说,“如果不是齿痕,那就不知道是什么……妖……所为。只有年轻女子被……如果真是妖物,只怕那妖是非常危险……” “非常危险……”越永急切的问,“为何这样说?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御逸抬头说,“在下久疏人道,所知不多。只是听说,从少女身上取下来的东西,对妖来说,只要加以修养,倒是可以有些用途。虽然未必如传说的那样有用,但很多修行不够的妖都宁可冒险尝试各种方法。用鲜血化其它妖的真元,用尸身养自己的rou体,或者是直接吸了人的精气提高自己的修行……” 越然和越永都听的背后有些发凉,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等事情。 越然低头想了片刻,看看越永,低声说,“确定那妖是进了皇宫?” 越永点点头。 兄弟二人相视皱眉,心照不宣。 “案件如果早在几年前就有发生,那可能就与御逸无关。”越永长出了口气,说道,“无论如何,应该是我多虑了。御逸,放心吧,小妖小怪的,待会儿我找几个道士来除了他。” 越然也说,“没错,皇宫之大,不知他藏身何处。这么久都没出来作乱,也许走了。” 御逸看看他们二人,浅笑着说,“陛下,王爷,原来你们是在担心在下的事。” 越永赶快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可能知道些什么,才来找你说的。这不是,你要是不说,我们还不知道什么少女什么的,鲜血化真元、尸身养rou体什么的呢……” 越然瞪了越永一眼,轻声对御逸说,“不管有什么事,朕都会好好保护你的。” 御逸对越然和越永一拱手,说,“多谢陛下和王爷费心了。” 越永笑着还了礼,说,“御逸公子何必客气,如果公子觉得在这皇宫住的不安全,也可以到我府中修养,我可以把良素也接过去,与公子作伴……” “你敢!”越然吼道,“你少打那个主意!良素也不给你!” 御逸笑着说,“公孙大夫为在下的事情已经很是劳累了,在下过意不去。王爷府上,在下改日再去拜访。” “不准!”越然拉住御逸的手,高声说,“良素给你治病是他分内之事,你不用心存感激!”又一指越永,“他那净王府,朕以后不准你踏入一步!” 越永不满的看着越然,闷闷的说,“去玩儿也不行?你真是太小气了。我都说了找良素陪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越然拉起御逸,搂在怀里,瞪着越永说,“别说你和良素,就算是父皇回来了,我也不准他多看我的兔子一眼!说完了事儿,你赶快走吧!” 越永无奈的站起身,摇着头边往出走边说,“好,你既然敢这么说,看我不传书给父皇母后,告你一状。” 越然哼了一声,说:“随你!” 皇家兔子43(喂食……) 赶走了越永,越然拉着御逸重新坐下,皱着眉头问他,“刚才说到那妖物的时候,朕看你脸色苍白,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告诉朕。” 御逸叹了口气,说,“让陛下担忧了。我只是想起了鼠族那些小妖,他们总是不择手段,做的事情也是让人难以理解。如果,这次的事情又是他们做的……唉……当年农亦兄离去之时,不知可否料到他的族人会为祸世间,他若知道了,又不知会作何感想……” “农亦兄?” 御逸抬头看着越然,低声说,“就是那鼠族的兽神。他名叫农亦。” 越然点点头,伸出手,轻轻将御逸揽在怀中,说,“朕明天就派人在皇宫之中彻查。无论是什么妖,朕都会处理好的。放心吧。” 御逸又叹了口气,轻声说,“那妖若真的是在这皇宫之中,陛下还要多加小心……” “你担心朕么?”越然小小声的问。 御逸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说,“陛下救我回来,又为了护我而受伤。我真不知如何才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越然捂住了嘴。 “你方才答应朕的,朕让你做什么都行,是么?” 御逸被越然捂着嘴,只得点点头。 越然俯在御逸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御逸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陛下……这……这……” 越然满脸期待的看着御逸,“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么?” 御逸似乎有些犹豫,越然摆出不高兴的样子,扭头说,“不行么?” 御逸终于还是点点头,说,“行……我……我做……” 越然高兴的一跃而起,在御逸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说,“说好了,你可不准反悔。在这里乖乖等朕回来。”说完,越然大步走出了祥轩殿。 越然再回祥轩殿,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宫女端上了饭菜,御逸也坐下来陪着越然。越然肚子里全是火儿,看着饭菜也吃不下,御逸笑着拿过筷子,一口一口的喂给他。这一下,越然心里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一口一口,吃的是既幸福又满足。 “陛下,你慢点吃……”见越然囫囵的咽下一口,又张嘴等着下一口,御逸不免有些担心他吃的太急。 “朕中午都没吃。你就补偿补偿,多给朕几口。”越然一边吃一边说。 御逸皱眉问道,“陛下为何中午没吃……伤口是不是也没换药?” 越然点点头,“黎国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他们国内叛军挟持了君主,请我赤焉国发兵征讨。”说完又张大嘴等着御逸夹菜。 御逸舀了勺汤,吹了吹,递到他的嘴边,说,“黎国有乱,为何要赤焉国发兵?” 越然喝了汤,看看御逸,问,“你住在黎国境内,对黎国的事情,却不知情?” 御逸笑着摇摇头,“我很少离开斗阳山,出去了也多是到远处拜访故友。世事变迁,朝代更迭,实在无心探究。” 越然长长叹了口气,闷闷的说,“你是兔神,寿命长久,自然不会在意人间这几十年的兴衰……” 御逸夹了一块rou,送到越然嘴边,轻声说,“陛下不妨讲给我听。” 越然咬住rou,嚼也没嚼就吞下去,张口说,“朕一直没和你说,其实朕十五岁那年,娶了个皇后。纯粹的政治联姻。那天你看到的凝儿,就是皇后生的孩子。” 御逸见他没嚼那rou就吞下去了,皱着眉头赶快又舀汤给他。“陛下你慢慢吃,慢慢说,不要那么着急。” 越然盯着御逸说,“御逸,朕后宫的女人,都是父皇和母后逼着朕娶的。朕真心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人……” 御逸脸上微微有些红润,神情有些尴尬,想了想,才说,“陛下,我是男人,不会嫉妒的……” 越然很明显的失望了,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半天一动不动。 御逸不知他是怎么了,轻轻推了推,小心翼翼的问,“陛下,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朕是心里不舒服……越然这样想着,慢慢抬起身子,“朕还没吃饱……”,说完张开嘴等着。 生怕他再直接吞下去,御逸这次挑了滑嫩的蘑菇,送到他嘴边,轻声说,“陛下为何提起皇后?” “因为她是现在黎国皇帝的亲jiejie。”越然直起身,重新振作了精神,接着说,“她嫁过来的时候,她的弟弟还不是皇帝,后来因为她成为了这一国之母,所以那边支持她弟弟的人也多了。她的弟弟也是因此得到的皇位。这么多年来,黎国那边有事没事的就请求赤焉国的支持,朕真是烦死了。” “想必是因为赤焉国国运昌盛,所以邻国才会依仗陛下的。”御逸浅笑着说。 越然无奈的摇摇头,“国运昌盛倒是不假,黎国却不是真的依仗朕。皇后的弟弟,年纪还小,他身后的大臣各有各的主意。那一摊子的乱事,不是简单就能理清的。这次的兵变,恐怕就是个起始。以后蔓延开来,一定更加麻烦。” “陛下说的事情,”御逸说,“我实在是有些听不懂。国之为国,想必是要造福百姓的。如果皇后娘娘的弟弟年纪还小,不能主事,为何不另委贤主?” 越然拍拍御逸的肩头,笑了一下,说,“权利倾轧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并不是德者居之,而是谋者据之。想想你的族群中,如果有人想夺你族长之位,你怎么办?” 御逸想都没想,说,“我出来久了,他们自会另择族长。算起日子来,我离开这么久,他们应该已经选出适合的人接替了。” 越然这才想到不应该拿异族的行为做实例给御逸解释的,毕竟其他种族的争夺更加直白一些。不过越然转念又一想,拉起御逸的手,柔声问,“既然有人接替了,你是不是就不需要再回去了?” 御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