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秋晏的事情，绝对是扳倒太后的最大底牌，若是能够查出来什么纵然这个时候因为司钺要暗中对付蓝家不会立刻就做什么。可是，就如同这次一样，关键时刻，还是能够起到不小的作用的。 对自己有利的条件，自然要早早的把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样，她才能够放心。 午膳因为有着苏氏这个娘亲陪着，林苏心情舒畅了不少，足足吃了一碗半的米饭，所有的菜也都尝了个遍，看的一旁的春燕忍不住叹道：“若是林夫人能够常常来就好了。” 午后小憩了一下，林苏躲在屋子中跟苏氏说了一些母女之间的体己话，这才起身打扮了一下，陪着苏氏一起去见了皇太妃。 皇太妃的心情明显很好，热情的招呼了苏氏小半个时辰，临走的时候又赏赐了不少的东西给她。 林苏明白皇太妃这样的示好意味着什么，也就没有多推辞就带苏氏收下了那些东西。苏氏临走的时候还有些不安，林苏不过凑到了她得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难道娘亲还不明白嘛，天下的亲娘都是站在自己的子女那边的。若是下次娘亲进宫，不妨带着弟弟进来让我看看。” 苏氏虽然不太明白后宫之中的那些暗中的道道，不过却也是聪明的人。今天一天她是真真正正的看到了宫中的一些情形，不同于以往的赴宴总是来去匆匆。因此林苏这话她略微一思索也就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有些意外的看了林苏一眼，她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容，轻轻碰触了林苏的脸颊，然后飞快的收起了手，这才行礼道：“这是娘娘的福气。” 林苏目送苏氏的轿子离开，这才叹息了一声转身回到了扶柳殿的大殿。 今天从母亲的口中知道了外面的情形，确实让林苏放心了不少。然而，这后宫之中大部分还是笼罩在沉默之中的。 而小皇子和李茉姗两个人的命，也不过是即将燃尽的香，只看到底能够撑到什么时候了。 林苏每天都由封旌把平安脉，吃着养身安神的安胎药，偶尔问起李茉姗和小皇子的情形，封旌都默默的避开不作答。 林苏见状也有些无奈，毕竟对于这样的事情，表现的太过于急切了，就会落人耳目。 然而，不过是两三天的时间，那天晚上林苏正准备安寝，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一声哭喊声，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夏妍就白着一张脸进来。 “主子，良妃娘娘，没了！” 156 孩子的归属 虽然李茉姗的死早已经是在预期之中的事情了，可是，林苏却依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淡淡的那种悲伤。而同时，她还松了一口气。 若是小皇子先死了，只怕李茉姗当初对她的托付就真的只能够付诸东流水了。只怕那个时候，太后和周淑娴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会以皇后膝下无子的理由，把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要到朝凤殿中，由周淑娴来抚养长大的。 李茉姗的死并没有办的多么的隆重，第二天，林苏在春燕和夏妍的陪同下去吊唁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她所居住的主院被挂上了白布，外殿里面供着香，由那个叫做涪江的小宫女跪在灵前烧纸。 林苏有孕在身，不过是鞠躬罢了。至于周淑娴，她还没有能够让司钺松口解了禁闭，因此根本就没有出现。作为在场地位最高的后宫女子，林苏冷眼看着那些秀女、良人、美人们一一上前，带着悲切的神色行礼，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嘲讽，让她想要冷笑。 然而，她都忍住了。她只是静静的站在一侧，看着那些精致美丽的女人在演戏。 因为她明白，对于李茉姗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孩子。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张嬷嬷，林苏低声问起了婴儿的事情。张嬷嬷迟疑的看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这才低声回了林苏两句。 “那孩子如今正在偏殿之中养着呢。有奶妈带着，奴婢毕竟是娘娘宫中的，因此并不能显得太过于殷勤，不然的话，万一那孩子有什么不好……” “那孩子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林苏低声打断了张嬷嬷的话，“我已经承诺了良妃娘娘，一定会保全她得孩子。不求富贵，只求平平安安的长大的……”说到最后，她低声叹息了一声，作为一个母亲，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会有私心的。 她当初之所以会同意李茉姗算是临终托孤一样的请求，考量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她的孩子，等过了年开春，差不多就也该出生了。如果是女孩，还好。她就算拼尽了心血也能够保证她平平安安的长大，幸幸福福的嫁人。可是，若是男孩的话…… 再世为人的林苏明白那看似耀眼、崇高的皇位是由着鲜血和枯骨堆积起来的。她既然有把周淑娴从后位上拉下来的想法，那么自然也就不会允许后宫之中其他的女子的孩子当上未来的皇上。而她又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去走那条血腥而艰难的道路…… 李茉姗的孩子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她不光要保证李茉姗的孩子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她还会送他一世荣华，让他成为万万人之上的未来君主！ 毕竟是后宫之中的妃子，李茉姗的丧事虽然没有大办，可是该有却是一样都不少。林苏的脸上渐渐带上了一丝青黑色的疲惫之态。司钺虽然忙于朝政，暗中打压着周蓝两家的人手，可是也注意到这点。 这天是李茉姗的头七，他从那边出来之后直接拐进了林苏的扶柳殿之中，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忍不住叹息让她不要太过于忧心，还是要先顾好自己的身体才好。 “你之前还说要抚养良妃的孩子，可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又是有身子的，朕又如何放心把那孩子交给你来带？” 林苏闻言立刻抬起了头，看着司钺。“皇上这么说，是同意了臣妾的请求？” 司钺无奈的点头，伸手轻轻抚摸着林苏垂在身后的乌黑头发，低声说：“你跟良妃姐妹情深，朕自然是知道的。再说，这后宫之中，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吗？只是，若是你不能够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的话，那么，只怕朕就真的只能够在考虑一下这件事情了。” “皇上，臣妾能够照顾好自己的。”林苏闻言，立刻保证，然后才又看了司钺一眼，“只是，这件事情，只怕太后和皇后那边……” 听到林苏提起太后和周淑娴，司钺的神色略微一沉，“她们那边自然有朕去说。太后毕竟是把朕养大的人，自然是心疼朕的。”略微一顿，“至于皇后，小皇子已经让她耗尽了心神了，就不要在让这孩子去分散她的注意力了。她向来贤惠，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他话中有话，林苏是个明白人。知道随着蓝侯爷的病危，司钺压抑在心中多年对蓝家、周家的不满已经慢慢爆发出来，因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谢过了司钺，然后就提起了什么时候才让小皇子搬到她的扶柳殿之中。 “毕竟是没有了娘的孩子，臣妾还是担心平日里面那些就惯常见风转舵的奴才们会亏待了那孩子。孩子还小，若是有一个不经心，只怕……” 她说的犹犹豫豫，可是意思却表达的再清楚不过了。 司钺沉吟了一下，竟然立刻就派人去做了这件事情，并且请了御医给婴儿又把脉。 来的御医并不是封旌，林苏看着那个有些面生的老御医给刚刚送过来的婴儿把脉，心中略微有些不安。毕竟，孩子是早产的。而李茉姗之前的身体，早就受到了各种药物的侵蚀…… 直到老御医小心翼翼的把婴儿的手塞到被褥里面，摸着胡子说他一切都安好，只是体内有些燥热，平日里面要不时的喂着喝一些温热的水就好，林苏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才在心中感叹，也许真的是老天爷的偏爱吧。李茉姗那被药物侵蚀过的身子，竟然没有对她的孩子造成太大的影响。让张嬷嬷带着奶娘和小皇子一起下去，林苏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忐忑不安的涪江，迟疑了一下，这才让她也先下去，随后又吩咐了春燕去找管事的太监总管，算是正式涪江调到了扶柳殿。 司钺坐在一旁看着林苏做这些，什么都没有说。等到她一切都忙完之后，这才道：“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还是早些休息。孩子那边有嬷嬷和奶娘，身边还有着宫女太监照看，你也不用太过于cao心。” “臣妾晓得。”林苏笑着应了一声，正想试探一下有关蓝侯爷的事情，却被急冲冲的冲进来的太监常富贵给打断了。 “皇上，娘娘，”常富贵进来行礼，然后才抬头看向司钺，“皇上，小皇子薨了……” 157 安慰？ “皇上，娘娘，”常富贵进来行礼，然后才抬头看向司钺，“皇上，小皇子薨了……” 林苏听了这话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然而司钺猛然站起来的动作来带的她一个没有坐稳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就跟着也被带了起来。 “你说什么，小皇子……小皇子……”司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痛，向来沉稳的声音都微微带上了一些颤音，林苏站在他身后轻轻扶着他的手臂，低声道：“皇上……” 司钺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身看向林苏的时候神色已经略微平静了下来，他扶着林苏让她坐下，这才低声说：“你好好休息，今天晚上什么都不用管。之后，只怕这后宫之中的事情，还是要你跟着忙碌起来。” 林苏明白司钺的意思，轻轻点了下头，这才低声道：“皇上，你也要节哀，毕竟，朝堂之上的那些国家大事，还需要皇上去做主。” 司钺闻言，轻轻点了下头，然后才道：“朕心中有数，春燕，照顾好你家主子，不要让她太过于耗费心神。” “奴婢省的，定然会照顾好主子的。”春燕应声，送了司钺匆匆离开，这才回头服侍林苏沐浴之后睡下。 跟所有人担忧的都不一样，林苏这天晚上睡得特别沉，天快亮的时候，她甚至还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前世自己的孩子笑着扑倒了自己的怀中。醒过来之后，林苏躺在床上发了好久的呆，然后才意识到，不管怎么样，她已经为自己的孩子报了仇了。而周淑娴最终收到了她自己造下的恶果，女人的复仇往往更加有耐心，不管是她，还是已经死去的李茉姗，最终都达到了她们想要的结果。 当然，这并不是林苏想要的最终结果。 她要让周淑娴最终一无所有，失去她曾经所拥有的一切，然后，还让她痛苦的活着。重生一次，林苏比任何人都清楚，有时候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特别是当一个人失去她曾经所有用的一切，家族、亲人、孩子、权利、地位、富贵、爱情……她要让周淑娴一无所有！ 当春燕进来的时候，看到林苏早已经换好了衣衫坐在床边。素雅没有任何绣花的白色衣衫衬托着林苏的脸，虽然太过于淡雅，可是却也透露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出尘的味道。披散在身后的黑色长发映衬的林苏肌肤赛雪白，红唇更是带着一丝娇艳欲滴的感觉。 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春燕连忙转身接过了一旁小丫鬟准备好的热水进来，然后才伺候林苏洗漱。等到林苏坐在梳妆台上的时候，她这才按照林苏的指示给她擦了一层淡淡的白色粉，显得她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苍白的肤色，连同唇色都变得有些透明了一样。 “这样就很好了，头饰的话，就用白色的绒花吧。反正这些都是良妃没了的时候已经翻出来的，倒也不算是麻烦。”林苏淡淡的吩咐了一声，就又看向了首饰盒中的那个装着周淑娴送她的发簪的盒子。这个死亡的信息，周淑娴已经发出了快一年了。然而，如今她还是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反而是那个自傲的女人，失去了她的孩子，甚至于再也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母亲。 周淑娴，你真的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林苏静静的对着镜子之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疲惫而苍白的笑容，这才起身到了外殿。那里秋晏已经带着小丫鬟在布菜了，见林苏出来，所有人都行了礼，等到林苏坐下这才开始各忙个的，整个大殿都显得有条不紊，似乎并没有因为小皇子的死而受到什么影响。 林苏吃了整整一碗的枸杞粥，又配着菜吃了两个小窝窝头，就把剩下的饭菜赏给了春燕和秋晏，而她一个人斜靠在了一旁的美人榻上，低头似乎在沉思什么。等到春燕和秋晏匆匆的填饱了肚子，恰好夏妍也匆匆的带着一股子寒气进了外殿。 “主子，差不多该去朝凤殿了。各宫的良人、美人，秀女都已经过去了。太后和皇太妃那边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随时都可以准备出门了。”夏妍把自己打探的消息告诉了林苏。 林苏闻言这才起身，扶着一旁欣芮的手走到了门外，看着外面已经晴朗起来的天空露出了一丝笑容，“走吧。”她发话，然后带着春燕和秋晏，身后还跟着欣芮和涪江两个小宫女，离开了扶柳殿。 等林苏进入朝凤殿的时候，周淑德正在低声的劝慰哭泣中的周淑娴，而其他秀女也都围坐在一旁，低声的劝解着她。 林苏进去的时候由着身边的春燕刻意放重了脚步声，惊醒了里面的人，这才神色悲戚的走了过去，给周淑娴行礼。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请节哀。”她抬头，双眼带着一丝同情的看着周淑娴，“还请娘娘顾惜凤体，不然的话，只怕小皇子的英灵在天上，也是不能够安息的。” “原来是贤妃来了，你有着身子，还是起来说话的。”周淑娴淡淡的说，拿起一旁的帕子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然后才让丫鬟给林苏搬了椅子过来，让她坐下。 “其实，小皇子的去，本宫心中早已经有了准备。只是可惜他竟然连一周岁都没有过，就这么走了。”周淑娴说着微微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森然的冷意从林苏隆起的腹部飘过，然后才又低下了头，“若是他真的有英灵在天上的话，本宫倒是希望他能够找到害死他的凶手，让那个人从此生不能够安眠，死不能安葬！” 林苏神色坦然的迎上了周淑娴的目光，低声叹息了一声。 “小皇子有几位御医看顾着，又怎么会是被人害的呢。”她低声说：“更何况，还有皇后娘娘亲自看护着他。只可惜他与皇后娘娘缘分不够深……” 林苏说着转头看向了另外一边坐着的王琉莲和赵悦心，赵悦心的脸让她在一瞬间想起了之前在李茉姗临盆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她的脸色似乎又苍白了一点，然后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王琉莲立刻明白了林苏的意思，连忙接着开口：“皇后娘娘暂且放宽心，皇上与娘娘琴瑟和鸣，定然还会再有孩子的。” 158 护短？ 王琉莲的话如同是火上浇油一样，周淑娴猛然抬头，目光冰冷而阴狠的看了她一眼，立刻掩面又低声哭泣了起来。 林苏见状，只能够无奈的摇头，看了一眼坐在周淑娴身边的周淑德，低声道：“周良人是皇后娘娘的堂妹，还请你多多劝解一下娘娘吧。小皇子未满周岁就薨了，只怕这丧事上面也是有着诸多的禁忌的……到时候，若是娘娘支持不下来，还请周良人多多费心。” “劳贤妃娘娘挂心了。”周淑德低声应了一句，并没有多说什么话。林苏冷眼看着，心中也是明白。这周淑德刚刚进宫的时候，也许对着周淑娴还是有一点尊敬和仰慕的。然而，周淑娴运气并不好，那段日子里面跟太后和皇上的关系都有些紧张，以至于太后不知道对周淑德说了些什么。 这样一来，这堂姐妹两个人的关系，其实就有些淡淡的了。周淑德本身就是周淑娴的备胎，之所以进宫只不过是为了为周蓝两家在后宫之中占据更多的地位。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乐意当别人的备胎的，更是不愿意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认为别人比自己更加优秀的。 周淑德自然也不会是这样的人。因此，她进宫，只怕虽然心理上低了周淑娴一等，可是却也会有着跟周淑娴一别苗头的想法。毕竟，这后宫之中，皇上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 加上之后太后对她的暗示，林苏就算是不知道这两个堂姐妹之间相处的情形，也猜得七七八八。 这个时候，周淑德虽然对周淑娴还抱着几分姐妹之情，不过，更多的只怕是想着皇上以后到底会对谁更宠爱吧？ 把冷笑藏在心中，林苏看着顿时冷了下来的场面，也没有说什么。甚至于，她悠然自得的坐在一旁，低头研究起自己的指甲起来。 众女见皇后和林苏都不说话，就越发的拘谨了起来。纷纷端起了茶杯喝茶，偷偷的在私下与交好的人交换着忐忑的目光。林苏目光清澈，带着那种似乎能够看透人的眼神轻轻的从众女身上掠过，在看向蓝心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下。 蓝心绝对是蓝家人放进后宫之中的棋子，若是她在对付了周淑娴之后，还想要对付当年灭了林家一脉的蓝家，按照父亲的意愿报仇的话，只怕这蓝心也是绝对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低头再次看向自己的手掌，看着手心之中那些复杂的纹路，林苏才慢慢露出了一丝淡得几乎不可见的微笑。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岂有退却的道理呢？ 太后和皇太妃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后宫之中地位最尊崇的这两个女人的到来打破了一室的寂静。所有的人都起身行礼，就连低声哭泣的周淑娴也静静的抹掉了脸上的眼泪，努力露出平静的神色，给太后和皇太妃行礼，并且让出了座位。 所有的人的座位都挪动了一番，等到太后和皇太妃坐下，这才又按照身份的高低一一落座。这么一通的忙碌，之前的那种拘谨的紧张气氛就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林苏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太后拉着周淑娴的手低声安慰，偶尔皇太妃也会声音低沉的说上两句。当听到皇上对她的安抚，还有那些赏赐下来的东西，甚至于还有那个她之前曾经跟司钺提过无数次的血翡挂坠的之后，周淑娴的脸色才渐渐好了起来。 “劳太后和太妃挂心了。”周淑娴声音中带着一丝嘶哑，“只可惜这孩子和臣妾之间缘分不够深厚，只做了这不到一年的母子，就……”说着，她的眼泪就又溢满了眼眶，低头拿着帕子轻轻擦拭了眼睛，她才又抬头道：“皇上的关心，臣妾铭记于心，只是，那些东西就不要了。毕竟，再多的东西，也换不回小皇子……” 说到这里，周淑娴似乎情难自己，用帕子遮着脸就低声哭了起来。 众女见状也不由的跟着拿起帕子纷纷擦拭眼睛，感叹几声皇上和皇后伉俪情深，小皇子如何如何…… 林苏心中虽然不屑，可是有时候样子还是要做的。因此，她也低头拿着帕子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睛。偏偏这样的动作却被太后给注意到了。 “贤妃为何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