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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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薇听了贼贼的一笑,“呵呵,我看不是因为表哥火烧她的岛,神毒人恨他吧。而是,我们的雪儿怕把自己未来的丈夫拱手让给另一个女子,心有不甘才是真吧!” “去你的!我哪里有!”雪儿虽口中如是说着,但心中还是很忌惮的。毕竟,祁天晴对漫修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的,因为漫修,祁天晴甚至两次差点丢掉了性命,这份恩情,就算不是爱,漫修也一定会还的。她神毒人可是祁天晴的母亲啊,万一漫修去求,她再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可让她如何自处?因此,怎么说也不能让漫修去寻她的。 “是得我去。此事关乎我父母的命案,我不去寻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 “可是……”雪儿仍是心有余悸。 “雪儿,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你相信我,好吗?” 漫修的温言再次融化了雪儿的心,能做的,也只剩点点头,同意了。 出门后,在布店周围的客栈打听,相对容易的便找到了神毒人的所在,她是与哑巴叔叔在一起的。 而见到漫修的出现,神毒人也不惊奇,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来寻自己的一般。 “前辈,我这次来是……” “你,是谁?”还没等漫修说完,神毒人便冷冷的打断了对方。 “恩?”漫修一愣,什么他是谁?才几日不见,难不成这神毒人失了忆吗?可是看那眼神,根本就是认识他的嘛…… “对,你是谁?什么身份?什么资格?” “我……”漫修到现在才明白神毒人的这句“你是谁”包含了什么意思。神毒人知道他是有求于对方才来寻她的,可是,他是以什么身份,什么资格来求人的呢?漫修想到了雪儿,看来,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对不起!之前给您找了那么多的麻烦,还有天晴,一直没有正式的向您道过歉。”漫修选择了先道歉,或许,这样才能得到点神毒人的宽容吧。 “呵呵,你也知道你对我们母女俩有这么多的对不起啊!那你现在还敢站在这里?” “前辈,我知道,您心里一直还生着我的气。我也确实没什么可辩解的。既来了,就听您处置吧,您觉得怎样才能让您出了心中的气,就怎样做吧。” “这是反将我一军吗?你以为天晴喜欢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是吗?” “前辈您误会了。我道歉是诚心诚意的,想让您消气也是真挚诚恳的。对于天晴,我很愧疚,本不关她的事,却把她拉下了水,还几遭性命之危,这一辈子,无论我做什么,都难以还得了这份情的。” 漫修说的诚恳,神毒人原先心中的气也果真便消去了大半。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那你这次来,是要向我提亲了?娶天晴过门?无论她活,还是死?” “前辈,对不起,无论天晴活还是死,我都不会娶她过门。” “你说什么?”刚刚压下去的火再次燎原,神毒人愤怒的瞪着漫修。就连一直都无甚表情的哑巴叔叔此时也大为惊骇。 “前辈,您没追去西夏,而留在了东京,今日又与林府的丫鬟惠儿在布店‘偶遇’,还让我如此轻松的就找寻到您,想必已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今日,就是想见我一回的吧。”神毒人眼中闪过一丝光彩,怎么说,女儿的眼光还是不错,眼前这个人虽然讨厌了些,却也终归聪明。 “虽然知道有些话说出来您可能接受不了,但是,我却必须得说明白了。我喜欢的是杜雪儿,也给了她承诺。虽然,这个承诺也很不负责任,不知道是能坚持一辈子?或是几月,甚至几日……您在东京的这些日子也该清楚,我现在的处境其实不比在周府当奴隶的时候更糟糕,想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人似乎只增不减,而我能做的,只能是先发制人。所以,我今日来寻您,就是为了请您帮忙。” “给肖飞易容,让他假扮朱四去骗那个什么刘喜?”果然,神毒人对他的一切事情都清楚得很。这样也好,可以完全地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可是,我凭什么帮你?你的承诺给的是杜雪儿,无论是一天也好,一年也罢,你的承诺给的都是别的女人!而我的女儿,现在却因为你在受苦,还生死不明!你的处境不好?可怜?这关我什么事!这个世界上比你可怜的人还多的去呢,要是都同情,我岂不是不该叫神毒人,而该成佛了?” “首先,我得感谢您。” “感谢我?”神毒人一脸疑惑。 “是,感谢您。感谢您当时相信我,让天晴跟着我来到了东京。感谢您没有追究我数次给您找麻烦,甚至还火烧了秋水伊人岛的罪过。包括刚才,我也感谢您首肯了我给雪儿的承诺。至于天晴,我这么说吧。她死,我为她报了仇之后,一定也跟着去死。她活,除了不能娶她,她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 “哼,这算什么承诺?” “前辈,您也有过爱情,您该知道,没有爱而在一起的情是很难熬的。很抱歉的说一句,我对天晴,其实也不是没有过非分之想,但终究,这想法也都是转瞬即逝,更多的,我还是把她当做我最好的朋友。这样的感情,即使成了亲,除了自欺欺人,更大的伤害她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意义。另外,不能娶她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她对我,只是由好奇而生了误会的爱意,而只要她遇到心仪之人,她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我不想耽误她。” “你是说,天晴有了真正的心爱之人?” “这我不敢确定。但是,我敢肯定的是,有人很爱她,是真正的爱。” 神毒人沉默半晌,自然知道漫修所指的是西夏的公子李世峰。连见了一面的她都看得出那李世峰对祁天晴有多么的疯狂,更何况聪明的漫修呢? “天晴不喜欢你了,那我岂不是更没有帮你的理由了?” 漫修微微一声自嘲的笑声,双手一摊,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就……祝前辈福寿安康,长命百岁。我,就此告辞了!” 漫修此话一出,倒着实出乎了神毒人的意料之外。只见神毒人当即便是一怔,可随后便发出了哈哈的大笑声。 漫修停住了要出门的脚步,回头瞧时,只见神毒人手中挥舞着一张纸,说道,“这是天晴的来信。她已经服下了解药,第二次逃出死亡之神的追捕了。” 漫修当即便面露喜色,“是吗?天晴活了!她活了!”虽然事前就对天晴能被救活有一定的推测,但终究内心深处还是害怕悲剧发生的。如今,亲耳听神毒人说祁天晴活了过来,简直有些激动万分了。 “不过,这次可是重伤,她必须得在西夏多呆些时日了。” “只要平安无事就好。何况那里还有李世峰,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漫修依然兴奋中。 “哼,对于一个曾经喜欢过你的女子,让别的男子照顾,你倒是放心!”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但漫修也懒得去追究,祁天晴活了,这才是最主要的! “这下,你可以不用去死了。欠她的,慢慢还吧。” 漫修点了点头,这几日,这应该算是他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了。祁天晴,活着!真是太好了! “而且,好似你欠她的人情又要多加一点了。这丫头,自己伤未痊愈,竟还想着你,要我无论如何也要帮你渡过难关!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却曾经发过誓,只要上天佑天晴这次活着,我一定答应她的所有要求!算你,占了便宜!” 漫修接过了祁天晴的信,看时,眼睛不自觉的竟湿润了。祁天晴的恩情,他要如何才能还得清呢?可能,这辈子,也无法谈“还清”了吧…… 第三百零五章 初战失利 得到了神毒人的帮忙,事情便进行的更加顺利。肖飞摇身一变成了朱四,陷阱有了成立的条件。 次日,由于开封府的召唤,漫修和刘喜等人如约前至。而之前所说的平常问话,今日也变成了第一次正式地开堂审案。漫修心里清楚得很,这可是叶子廉连夜奔赴开封府,与包大人共同商议的结果。 正如之前所料的一般,刘喜和兰儿等一干证人所说照旧,案子没有一点新的突破。 正当刘喜认为这次所谓的开堂审案也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的时候,一个十分重要的证人朱四却意外的到场了。这是刘喜始料未及的。昨日苏漫修还只是说见过他,还没抓到他的,而刘喜回去之后也便迅速派人寻找这朱四的消息来着,可是,毫无音讯的朱四,此刻,竟跪在开封府的大堂之上!这让刘喜和兰儿心中十分的不安。 “堂下所跪何人!”包大人依旧拍着惊堂木,履行着审案的程序。 “回大人,草民朱四。江湖人又送外号,叫朱不眨。” “你是江湖人?” “回大人,草民因自小家庭贫穷,又跟了个师傅练了两手功夫,常靠些打打杀杀的事过活,也算个江湖人。” “本官且问你,堂上之人,你可认得几个?” 朱四四下环顾了一下,回话说,“回大人,草民认得三个。” “三个?你且说来,是哪三个?” “回大人,草民认得刘喜,兰夫人,还有苏漫修。” 刘喜和兰儿此刻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脑中不断的回旋着应该如何应对一会儿朱四的出卖。 “你且给本官指来,他们各是哪几个人!” 朱四按照包大人的要求,一一指来,分毫没有半点差错。 “好!朱四。本官来问你,你要照实作答。” “是,大人请问。朱四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如何与刘喜相识的?” “回大人…….”刘喜本想把话抢过来说,不给朱四机会的,可是他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儿,就听堂上一声惊堂木响,吓得他半晌没回过神来。 “大胆!本官审案,没有问你,怎可抢先回话?念你初犯,且饶你一回,若有再犯,定不轻饶!”包大人那黑脸的阴霾,再加上严词厉语,更让刘喜没有了底气,看事情发展吧,仅凭朱四一面之词,包大人也不会就此断案的,只要有下一次,他刘喜就有机会。 “朱四,回答本官问话!” “是,大人。是刘喜许给草民一大笔钱,让草民和一个叫钱狗儿的人去追杀一个丫头和一个婴孩儿,才得相识的。” “你且详细说来。” 于是,朱四便把大体的情况说了出来。当然,这也都是叶子廉的推测,假扮朱四的肖飞也不敢说得太过详细,再让刘喜听出什么破绽来。因此,很多地方,都朦胧的便说了过去。好在刘喜本来就心虚在前,偏偏叶子廉推测的又与实情相差无几。对于这个朱四是如何杀害的钱狗儿,与那丫头灵儿以及苏漫修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喜恰巧也是一无所知。这便让肖飞钻了空子,加之其又说的一板一眼,仿佛跟真的似的。 刘喜现在一门心思的是反驳。鉴于刚才的教训,刘喜没有立刻出口,只待包大人问话时才答。可是,包大人竟没有先问他,而是问的苏漫修。 “苏漫修,本官且问你,你可识得这朱四?” “回大人,此人草民识得。就是他,在草民七岁那年提着刀来家中要杀草民和养母。可是,也是机缘巧合,草民之后掉落到了山崖之下,而养母也因此受了极大的刺激,一时变得痴痴傻傻。直到前几日,观音山一战时,被周可所擒的养母恢复了记忆,告诉了草民实情,当年就是刘喜,派朱四杀草民灭口的。” 漫修的此话一出,骇得刘喜半晌没反应过来。原来,他真的低估了这个苏漫修,孟灵真的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而他,竟能在昨日见面时不动声色,就为了在今日给他致命的一击! “刘喜,本官问你,你可认罪?”不知何时,堂上的问话竟已走到了这一步。 “大人,草民冤枉!请大人做主!”这是刘喜在听到包大人问话后的第一反应。不能承认,承认了他几十年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哦?冤枉?你且说来,如何个冤枉!” “回大人,这个朱四,草民确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只不过,这缘也却非什么良缘。正如朱四本人所说,他之前是与那钱狗儿混在一起的。大人,那钱狗儿是何许人也?是金华当地有名的地痞流氓啊!草民原先只是苏家的一个管家,多承苏老爷信任,负责管理苏家的家财生意,那时便常常受到这钱狗儿等人的sao扰,不给他们些钱时甚至还遭到过生命的威胁。大人,草民请大人详查,这朱四在金华可就是专干杀人勾当的一个混混,当年苏老爷在时,草民便受过他的威胁。后来苏老爷遭遇命案,少爷又生死不明,家财一并转与了草民名下。自此,草民便是一心经商,数年的努力,也终于小有成就。可谁知,这朱四仍然贼心不改,居然上门敲诈,说不给钱便说是草民谋划杀死苏老爷夫妇的。草民承担不起这等不仁不义之名,宁可相信了破财免灾,因此,才给了他一笔路资,让他不要再来相扰。可谁知,平安得过了这十数年,这朱四今日竟又血口喷人,大人,草民冤枉啊!请大人做主!” “你说平安过了这十数年,为何今日朱四才又血口喷人呢?且,为何喷的又非他人,而单单是你刘喜呢?” “回大人,事到如今,草民也就不再隐瞒了。是这样,草民到达东京城的那日,这朱四不知用什么法子便找到了草民。说是当年给他的盘缠早已用光,要草民借他几个钱花花。草民知这朱四好赌,给了他银子就像添无底洞一般,因此,便严词拒绝了。他当时便说一定会让草民后悔的。草民想,这里又不是金华,是天子脚下,哪里就是他随便说几句就能左右是非的?因此,也没多加理会,谁想,他今日竟敢如此!真是,要遭天谴啊!大人,请您一定要明察啊!” 漫修不得不承认,这个刘喜的口才的确好极了。若不是他知道堂下的这个朱四便是肖飞,知道观音山一战中真正的朱四已被沈韩杀死,而那时刘喜根本还没到达东京,漫修甚至都可能相信他现在所说的一切了。 好可怕的人!难怪,会将一个杀人的命案做得如此完美无缺,难怪,自己的父母到死都不知,害他们的人就在自己的身旁。就连姨父姨母,不是也一度相信刘喜是个好人,是一心为苏家的吗? 可惜,母亲去了,若非如此,又怎能如此被动! “那我娘说的,你又作何解释?” “少爷,我刘喜对天发誓,绝没有做半分对不起苏家之事。包括苏家的家财,我刘喜也绝不敢贪占半分。当年,苏老爷将家财转与我,本就是以为少爷出了事,觉得生无可恋,才做出的冲动之举。既然现在少爷平安无事,自然也该将家财归还。如今,当着包大人的面,我刘喜就写下承诺书,包括以前苏家的家财,包括我刘喜后来以此为基础赚来的财产,都归少爷一人所有。少爷,刘喜不知灵儿姑娘是否对在下有所误会,但是,就算有所误会,现在人已逝矣,想解释也是无法的了。刘喜能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家财归还,孑然一身的离开。如果这样少爷还不信任刘喜的话,刘喜就真的无话可说了。” 一份承诺书,轻松的化解了他杀人的动机。是啊,连比以前多出几倍的家财都可以全部拱手让出,还有什么理由说他是因为贪图那点家财才设计害死父母亲的呢? 一时间,案子又陷入了僵局。说到底,就是没有实证,人证物证都没有。 包大人宣布了退堂。但是,却不许他们所有人离开东京,要求随传随到。至于朱四,因其涉嫌杀人,暂衙开封府大牢,以备调查。 漫修和刘喜等人出了开封府,各自回家,两下无话。 先说漫修,从他一回到林府那无精打采的样子,众人便猜出今天审案情况的几分。 “怎么?没有成功?有朱四和孟伯母的证言,也抓不了刘喜?”雪儿这几日干脆就住在了林府,以致于兵部侍郎林大人有时都在想,他到底有没有这个女儿,还是给他的好兄弟林义又多生了一个女儿呢? “恩,他比咱们想象的,厉害多了。” “到底怎么个情况?肖飞呢?”雨薇特地看了看漫修的身后,却没有发现肖飞的身影,不仅更担心了起来。 “对不起,恐怕肖飞得受几日苦了。他扮的朱四,被包大人扣在开封府大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