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谢谢各位大哥。”她点着头哈着腰给每一位守门的行礼。 “行了，让你哥哥进来吧。”守卫的人有些同情地说。 “哥哥，哥哥。”平妹子打开沉重的大门对着黑夜喊。 一个清瘦的少年从大门旁的石狮子后闪出来了，怀中还抱着一个包裹。 “哥哥，快进来。”平妹子惊喜地迎上去拉住了少年。 少年有些害怕地望了里面一眼，“没事的，门房大哥同意的。”平妹子见到亲人忘记了拘谨，将少年拖到了门房中。 “这是我这个月的月银，我都攒着一点儿也没花。”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帕子打开来拿出了里面的一点儿月银递给了少年。 少年接过来紧紧地握住了，眼中还带着点点的泪花。 “这是娘给你收拾出来的旧衣服，还有娘给你烙的饼。”他将包裹递给了平妹子。 “你在这儿好好干，我这就回去了。”少年望望天色，急着离去。 “路上小心了。”平妹子扬起手叮嘱。 少年答应一声就离去了。 “这里有我娘烙的饼，我拿给大家尝尝。”平妹子不好意思地准备解开包裹。 “得得，我们刚吃了点心。这是你娘给你的，就收着吧。”门房拦住她的动作。 平妹子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收起来吧，这些门房大哥的恩情记住了就是。”管家婆子怜惜地说。 平妹子这才将包裹不好意思地收起来了。 “我们这就回去了。谢谢大家呀！”管家婆子笑着说。 吃饱喝足的门房客气地将她们送走了。 “快点打开看看。”到了僻静的房间中，管事婆子催促说。 平妹子手脚麻利地打开了包裹，上面是布包着的几块饼，似乎还带着热气了，下面就是平常的几间内衣服。其余的也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将饼打开看看。”姜还是老的辣，管事婆子一下子想到了问题所在。两个人连忙又将饼慌手慌脚地掰开了。果然几块饼当中都有古怪。 “这是给嬷嬷的信。”平妹子将信递过去。 管事婆子就着灯光将信读完了。“明天将小绿找来再说。”她沉沉地叹息一声。然后将剩下的一份信取出来，“不要让赵嬷嬷知道这份信和瓶子的事。”她扬扬手中的信和一个小瓶子吩咐。 不该说的当然不能说，平妹子很清楚，她重重地点着头答应了。 婆子看到左右没有人熟门熟路地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中，将信和瓶子藏好了。然后才带着另一封信到了赵嬷嬷房中。 赵嬷嬷这几天寝食难安，人显得消瘦些，有些无精打采的。 “怎么样呢？”一见到管事婆子，她就激动站了起来。 “来信了。”她恭敬地双手递过信。 赵嬷嬷颤抖着手接过了信读起来。 看到她脸上露出喜色，管事婆子也伸出头瞄了一眼，“老爷怎么说？” “这几日他会想法子将羽嫣接出去，要我们多加小心，该到给皇后送香油给惠王爷祈福的日子了，利用这次机会我们也可以离开了。”赵嬷嬷将信放在胸口，脸上露出少许的羞涩出来。 “恭喜嬷嬷，不恭喜夫人了。”管事婆子高兴地说。 “小声点，让别人听到了可不得了。”她轻轻地说，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很受用。 “只是羽嫣那儿该怎么说呢？这孩子对惠王一心一意，还是个死脑筋。我怕她不愿意听我的话，不听话也不会跟着我们离开王府。”赵嬷嬷迟疑地说。 “那就先不告诉小姐实情，等事成了她也就没有法子了。”管事婆子说。 “也只有这样了。”或许等羽嫣享受到了真正的小姐生活，她也就不会再难为了。 这边的管涯子和蓝颜如法炮制，早就趁着空挡将管事婆子的信看了一遍，又换了瓶子中的药。等将东西放好如初两个人这才离开了。 楚风扬和莫子晚得知她们的计划后，夫妻两个冷笑连连。赵嬷嬷自以为很聪明计划得很周密，但是到头来估计是与虎谋皮，绝不会想到自己的下场会那样惨吧。 “咱们只要等着鱼自己落网就好。”莫子晚打着哈欠说。 “继续盯着。”楚风扬看着自己的小妻子疲惫的样子，很是心疼。交代几句，就将蓝颜打发出去了。 “白天的时候不要一直都在看书，中午要午休才行。”看着子晚疲倦的脸色，楚风扬侧过身子劝说。 “嗯嗯，不能再拖了，你身上的毒就像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的。”莫子晚嘴里说这话，人已经睡着了。 虽然听不懂什么是定时炸弹，但是楚风扬知道莫子晚是关心他的。莫子晚看起来真的是累坏了。这些日子无论她怎么忙，一日三餐都是她亲手做的。他的胃被子晚养得也似乎好多了。 有她的日子真好，楚风扬伸出手臂让莫子晚枕着他的手臂睡，然后又伸出另一只手将子晚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记得他第一次这样做，第二天早上，子晚看到自己躺在惠王爷的怀中，满眼的震惊和不相信，想到她满脸的红霞，楚风扬幸福地笑了。 现在子晚终于适应了每天在他怀里醒过来的日子，而他似乎离开子晚也不再适应一个人睡了，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但是他很喜欢这样的习惯这样的幸福，看着怀中的人睡着了，他也闭上了眼睛，很快地进入到了睡梦中。 “王爷，再过几日就该皇后续香油给王府祈福了，你看怎么安排才好呢？”赵嬷嬷带着人过来请示。 “什么香油什么祈福呀？”莫子晚在一旁好奇地嚷嚷。 于是楚风扬就将府里的规矩讲了一遍，“母后生前信佛，一直在皇觉寺里续了一盏灯。而每年我们都会过去给灯里添香油钱，顺道为王府祈福。” “我也要去。”莫子晚好奇心全来了。 “这？”楚风扬似乎有些为难，一激动就不住地咳嗽。 赵羽嫣在一旁为他难受，都是莫子晚害的，她又瞪了莫子晚一眼。 “可是本王的身体太差了，要不今天将日子往后延迟一点儿？”他试着和莫子晚商讨。 赵嬷嬷心中一惊，“恕老奴斗胆，往日这样重要的日子从来没有延迟过，今天要是延迟了，恐怕不太好吧。”让人听起来，她一切都是从王府着想的。 “王爷，南少爷在外面候着，说是过来商讨续香油的事情。”楚风扬还没来得及说话，玉玑子就进来禀报。 将皇后这个习惯保留下来的不止是惠王府，皇后的娘家南府也从来没有忘记。往年的时候两府都是一起过去的。 “请他进来。”楚风扬虚弱地说。 不大一会儿，南仲康就进来了，“怎么样呢？”一进门他关切地问。 “还好。”回答的很简短。“今天恐怕不能陪着你们一起上山了。”楚风扬皱着眉头说。 看着虚弱的惠王，南仲康能理解。 “我去，我代替你去。”一旁的莫子晚举手积极报名。 “风扬的身体这么差，王妃还是留在家中陪伴更好。”南仲康不明白在家中的时候，爷爷和父亲要自己过来极力阻止王妃上山，明明家中的长辈对这个王妃满意的不得了。 楚风扬配合他在一旁就不住地咳嗽。 莫子晚看看难受的楚风扬只得放弃了自己的想法，“那我们府怎么办？才不要坏了规矩了。”她嘟囔着说。 “让嬷嬷去，她是母后当年身边的人。她又有经验，她去最合适不过了。”楚风扬安慰她。 “你去准备一下，挑选一些人带着去，需要什么你也照着往年办就是。”咳咳咳，不要命地咳嗽。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赵嬷嬷安心了，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让自己挑选人还不好办，想找谁都可以了。 看着她出去的背影，楚风扬和莫子晚都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南仲康见两个人笑得神秘，不知所以然。 “这次让你过来还是要你们帮忙的，带上上官、少羽他们。”于是，楚风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南仲康听了以后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这个赵嬷嬷可是从他们南府出去的，是姑姑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现在，惠王对她也是信任有加。没想到她竟然是一条深藏不露的毒蛇。 “不会放过她的。”南仲康恨不得现在上去就将那个老货的心扒开看看，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他也明白了祖父和父亲为什么要交代自己极力拦住王妃了。 第91章梦破 不去，原来可以更好地整治那些小人。 “都交给我吧，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呢？”南仲康关切地追问，眼睛盯着他，似乎怕他说谎了。 “完全没事。不是告诉你是在做戏的嘛！”楚风扬不耐烦地回答。 南仲康听了担忧的神色少了一些，也不再纠结了，惠王爷从不说谎，但是完全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楚风扬中毒的事情其实他很久就知道，但是惠王爷不说，他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心中却时时刻刻为他担心着。家中的长辈也从不在他面前提起，可是他们脸上那担忧的神色也逃不过他的眼色。大家都心照不宣小心翼翼掩藏着，不给对手有机可趁。 他空闲的时候对自己要求也很严格，练武、习文一样不拉，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为这个表弟分忧。有时候看着他孤独一个人生活，看着楚风扬脸上寂寞的神情就为他心痛，现在好了，自从有了王妃陪着他，惠王爷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灿烂了。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是他多久没有见过的呀？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从莫子晚进府开始的，是莫子晚让惠王有了希望。想到这儿，南仲康感激地看了一眼莫子晚。 莫子晚被他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但是楚风扬却懂了。他也温柔地看了一眼莫子晚。 两个人都抽风，莫子晚才懒得搭理了。 “还是好好计划一下那天捕鱼行动吧。”她提醒两个莫名其妙的人。 “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得好好筹划一下。”这是莫子晚第一次见到冷厉的南仲康。在莫子晚的印象中，他总是一个翩翩贵公子的形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有着和莫清风一样的书生气，是让人很容易产生温暖的人。 或许这一次赵嬷嬷是摸到了他逆鳞，人逼急了，什么形象之类的就都不在了。不过南家是个书香之家，无论是太傅或者是南仲康父亲、叔叔都带着儒家的气质。虽然莫子晚只是见过他们一面，却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给她留下了较好的感觉。 “大小姐，面包好了。”雪雁咋呼的性子改不了。她以为屋子中没有其他人，自己还没有进屋就开始大声招呼。 这是下午茶，莫子晚做放好在烤炉中才过来的。 一股奶香扑鼻而来。 南仲康正准备告辞的，闻到奶香味，他又坐了下来。莫子晚的手艺，他也尝过。一次就很难忘！今天有机会，当然不会错过了。 “正好我做了不少的点心，你顺便带些回去让外祖父和舅舅他们尝尝。”莫子晚招呼他。 这样的邀请，南仲康当然是欣然答应了。 雪雁、知棋等人提着两篮子面包，还带着罐子过来了。 见到书房中有客人在，雪雁有些不好意思，偷偷地对子晚吐了舌头。 子晚笑笑不太在意，取过罐子亲自为楚风扬倒了一杯，一股香甜的豆浆味道就弥漫在空气中了。 “今天才磨的豆浆，是五谷豆浆，你的胃不好，不能多吃固体食物。这些粗粮正好补充一下身体所需的营养和纤维。”莫子晚很自然地对楚风扬说。 一大串的术语，南仲康没有完全听懂，他疑惑地看着莫子晚。 莫子晚这才反应过来，职业毛病又犯了，这儿还有外人在了。 “我看了一些医书，关于食疗方面的。就自己照着书捣鼓，做了一些日常的饭食帮王爷调理身体。”她讪讪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