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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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报答他在幻境中替她挨的那一刀,至于找她的事情,她不置可否,她觉得两人没必要见面了。 毕竟她没打算重复上辈子的路。 她背着刀转身,走往散修的群体中。 封嘉赐收回目光,在微风中回头,望着三清派庞大的飞船,那里有他恨之入骨的仇人,他握紧了剑,满目疏冷地走去。 顾九命和其他散修一般,交灵石上船搭便船去空神域,她排除了跟她有过节的几个门派,最后上了一艘小佛门的船。 船上除了佛修就是搭便船的散修,都是大男人,幸好顾九命伪装成男子,不然还真不好上这艘船。 佛修弟子带她进了一个单间,她便盘腿开始修炼,等船开启。 运转了几个周天之后,顾九命睁开眼睛,忽然把萧千易的储物袋打开,她拿到之后还没有打开看过。 她先是把萧千易记录前世所有细节的玉简看一遍后,再以灵力销毁,而后才开始检查储物袋里的东西。 果不其然,她找到了另一块玉简,这玉简是一个秘境地图,是萧千易从司南庚手里抢来的。 司南庚一开始到将军府大开杀戒,也是为了这个秘境地图。 若是司南庚知道这地图落在她手里,只怕他会满空神域地追杀她。 正想着,船忽然一震,缓缓悬空而起,顾九命连忙出了单间,来到甲板处眺望。 船看似笨重实则极轻灵地跃起,一举到达云层。 天上的风冷入骨,即便有防护阵也禁不住地扬起她的衣袂。 她从没试过在天上飞,那种云团触手可及的感觉,让顾九命这个没有童真的人难得地惊奇起来。 俯瞰着此方小界的大地,山峦延绵无尽,山河尽收眼底,城镇密集而微小。 世界其实很大。 顾九命忽然生出人其实如此渺小的感觉,感慨生命之轻微而厚重。 她要离开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去往一个未知的领域。 就在此时,她余光瞥见在船的后方缀着几个尾巴,并且越来越近,她凝神细看,便看见五六名红袍修士脚踏飞行器直追她所在的这艘船。 带头的分明就是之前用红莲烧顾九命的纪灵山。 只见她手里护着一盏灯,满目怒气,灼灼如火。 “师叔,萧师兄的魂灯指向小佛门的这艘船,可……那个杀萧师兄的,是一名年纪尚小的女修。” “无妨,可把拜帖送去了?” “送了。” “好,定要逮出那个女修!” 顾九命心下微沉,她装作不在意地转身打算回单间,谁知那几个五蕴派的修士瞬息而至,不过片刻便踏上甲板,来到她的面前。 他们并未留意她,正要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纪灵山轻呼出声:“咦?” “怎么这魂灯摆向转了?” 众人跟着魂灯的摆向回头,六名红袍修士齐整地望着站在甲板上正要抬手开门回单间的顾九命。 迟疑、狐疑。 就在这一瞬,顾九命率先反应过来,旋身而起便踏上了古卷,顿时飞远了。 “狡猾如斯!追!” “站住!” 顾九命懒得搭理他们,心里疯狂想着对策,他们手里的灯,应该就能侦查到她行踪。 她一个练气修士,是打不过他们五个筑基修士,外加一个练气修士的。 绝不能迎战。 忽然,顾九命在船上转了半圈,到了小佛门佛修休息的区域,五蕴派众人拔腿便追来。 “受死!” 冰锥如箭矢,破空而来,带来铺天盖地的冰寒。 危险! 顾九命心中警铃大作,她深刻地感受到,若是被其中一根冰锥砸中,怕是彻底失去行动力。 这是筑基修士的实力,不像是纪灵山的红莲之火,虽声势浩大,但顾九命并没有忌惮。 她连忙侧身去躲,谁知道索命刀直接破开了别人布下的阵,撞入了佛修的寝室。 她匆忙之间一滚,却顿在了原地,呆若木鸡。 只见那佛修浑身赤/裸,跟一名女子纠缠不清,那佛修哪里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也傻了。 片刻后,佛修恼羞成怒: “滚出去!” 第二十章 (捉虫) 顾九命靠在一个空气不流通又昏暗的单间地上,在她的身边,还有男男女女各十数名。 个个衣衫褴褛,面色惶恐。 他们都是凡城小界的凡人,个个模样清秀端正,身材姣好,是精心挑选过的。 他们还有同一个特点,就是全都动不了,只有眼睛在紧张地乱转,试图搞清楚他们身处的环境和状况。 大概是被抓来的。 闻着空气中因为众人大小便失禁带来的腥臭味,顾九命幽幽叹气,她躲五蕴派的几人躲成了这般境地,归根结底还是实力太差。 顾九命回想起一个时辰之前,她误闯了在行男女之事的佛修寝室的事情。 当时,寝室内气氛诡异异常,顾九命感觉到五道筑基修士的神识被佛修升起的阵挡在门外。 倒是给她一息可乘之机。 说起来,那个跟佛修纠缠不清的女子她是认识的,不仅认识,大概还挺熟。 是秋菊。 当初在将军府带她去大殿见司南庚,跪在她身旁最后求司南庚饶命,测出灵根后被司南庚带走的婢女。 此时,秋菊衣不蔽体地被佛修推倒在地上,一脸麻木地望着顾九命。 那种麻木如同失去了灵魂,空洞得让人心惊。 顾九命飞快地瞥秋菊一眼,秋菊依旧望着她,目光笔直。 秋菊古井无波的眼中闪过一丝波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匍匐到顾九命的脚边: “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当鼎炉,求你救我……” 顾九命惊讶不过一瞬,飞快地整理清楚目前的情况,就在佛修脸色骤变、杀气顿出的时候飞身挡在秋菊身前祭出防护阵。 阵法飞快成型,可挡筑基修士一击,可佛修已经修炼至相当塑灵之境的辟谷期,一击直接把防护阵击得彻底溃散。 灵气笔直击中秋菊,直接把刚刚引气入体的秋菊打得灵气顿散,丹田崩塌,七窍流血。 “秋菊!”顾九命注入灵气,但经脉尽毁,已然无力回天。 秋菊听出她的声音,断气前死死掐着顾九命的胳膊,眼底露出一种迷离和愧疚:“之、之前……对不起,求你救我……我不想当……” 戛然而止。 顿时死透。 顾九命抱着秋菊的渐渐冰冷的身体,心情沉重。 秋菊被司南庚赦免,又得知自己有灵根能成仙的兴奋面容还犹在眼前,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 秋菊死前眼中爆发的求生欲,把顾九命当作唯一的救命稻草,可见…… 她抬眼望向那个佛修,鼎炉? 已经穿好衣服的佛修被顾九命望得发寒,他起身整理衣袍觑顾九命一眼,杀意昭然若揭,却又有些忌惮,他居高临下地一指秋菊:“你是她同僚?何人之鼎?” 何人之鼎? 这是打狗还要看主人的意思? 顾九命衡量了双方实力,以及被拦在门外的六人,她这次是成了瓮中之鳖,逃不掉了。 她还没自大的觉得自己能打得过高她两个大境界的佛修,不可强攻只能智取。 顾九命略微一思索,便道:“小修与秋菊是一同被少魔君带走的。” 佛修毫无怀疑,甚至说他本来就是如此猜测的,他翻手掐一诀,一簇火苗落在秋菊身上,刹那间把尸体烧成灰烬。 他宣了声佛,望向顾九命,阴冷问:“外面的修士是怎么回事?” 她收回落空的手,掌心捏得一撮骨灰:“不知。” 他沉吟片刻,弹指之间隔空击出几道灵光,灵光没入顾九命身体,他脸色严酷地道: “姑且饶你一命,但本僧禁你言行,把你送回司南庚处,今日所见若有泄漏半句,空神域怕不介意少你一个鼎炉。” 语毕,他打开阵法,门外六人一轰而入,看见佛修皆是一震: “打扰归法大师,这人……” 纪灵山狐疑地望着顾九命:“你身上为何有我师兄的神识印记?” 顾九命一动不动。 归法的目光在几人之中流连,闻言宣了声佛,道:“这小修妄图sao扰本僧,被本僧禁了言行,他是少魔君的鼎炉。” 纪灵山面色一白:“胡说!你这秃驴的意思难道是因为我师兄用了这个鼎炉,所以身上有师兄的神识印记?你这秃驴平白污我师兄清白!” “灵山,休要胡言!”几个筑基的修士把纪灵山一把拽住,拉到身后,才紧张地对归法说: “我这师侄年幼无知,望大师勿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