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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辞虽然瞧上去冷淡,可性子淡泊,除了对夏秋潋的病情外,别的都不在意。 她每日早晨便会来一趟,给夏秋潋把把脉,然后等青鸢绿阮给夏秋潋按摩完后,她再以银针落xue的疗法给夏秋潋聚气。 过了午时她还会再来一次,带上熬好的药汤药膳。 她甚少和青鸢绿阮说话,只是偶尔吩咐几声。 青鸢绿阮对她极为敬重,她再时也尽量保持沉默,以免吵到这位也许能救活娘娘的神医。 有时了辞一走,她们在给夏秋潋擦拭身子时,总会说起如今姜国和燕国的战事,这都是从别的宫女太监那听来的。 擦拭完身子后,青鸢替夏秋潋整理好衣裳,坐在床榻边,一脸愤愤道。 “小姐,您可知道,太子殿下他如今又与燕国人勾结在一起了,明明半月前还说是燕国人骗了他,他见姜国百姓受苦幡然醒悟,想和二皇子联手先将燕国人赶出姜国。可不到半月,他便反悔了,又和燕国人勾结在一起。” “如今姜国境内的燕军已是集结在一起,战事都快打到都城了,再这般下去,过不了多久咱们姜国都要灭国了。” 青鸢说着说着,便又要哭起来了。 绿阮端着放在一旁的铜盆,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 “青鸢,你和小姐说这些做什么?” 青鸢抹了抹眼泪,看着夏秋潋的脸。 “小姐虽然一直睡着,但指不定能听见咱们说话呢?” “小姐现在都这样了,就算能听见又怎样,你说给小姐听也只会给小姐徒增烦扰。” 青鸢想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抹了抹眼泪站起身。 “好啦好啦,日后我不说就是了。” 绿阮叹息了一声道。 “也不知小姐何时能醒,若是醒了的话,知道了恐怕也只会忧心难过。” 青鸢瞥了绿阮一眼,推着她往外走。 “你还叫我别说,你自己倒是说起来了,走吧,一会咱们还要去领这个月用度。” 两人关门走后,躺在床上紧闭双眸的夏秋潋睫毛突然颤了颤,而后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过这反常的一幕并未有人看到。 太医院里,了辞正在药房里熬药,木材燃烧蒸发药罐中的水汽,化作一股透明的青烟,从药罐中透出。 袅袅的雾气中了辞正在火炉边,手上还拿着一把小折扇,她怔怔的看着药罐,清冷的脸上露出些许怅然。 福安这一走,便是半月,前几日她收到了一封福安写来的亲笔信。 里头福安说起她前几日随着军中的大夫去给受伤的将士疗伤看病,见过一个双手齐根断了痛到晕厥过去,嘴里还念着自己家中娘子闺名的士兵,她心中惆怅便想起了了辞。 她说她每日都在后方帐篷中,未曾上过前线,可每日仍能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喊打喊杀声,那绝望的嘶吼声。 眼中看到的,是前线抬下来的伤兵,个个都是血rou模糊,还有些人等不及大夫来救,一抬回来便死在了她眼前。 以往她总觉得自己是个救死扶伤的神医,自傲年纪轻轻便读尽天下医书,总以为无论是何疑难杂症到了她手中她都能解决。 可如今到了战场,才知什么是无力,看着那些受伤的将士就这么死在眼前,仿佛是用刀一刀一刀的砍掉她的所有骄傲。 医者有心,偏又无力。 了辞感于福安言语中的透入的自省和深思,也感于以往在她羽翼中那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终于长大了。 她终是有些不忍,她不想福安是那般情形下成长。 可她又能做什么呢,福安既然自己选择了和燕挽亭去姜国,想必心中早便有了准备。 正当了辞正在思忖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了辞回过神,缓了缓心神道了声。 “进来。” 门外走进来的是个女子,穿着宫服,瞧上去似是宫中的宫女。 不过了辞眼神淡淡的在她领口一扫而过,瞧见了她领口处绣着一个一指大小的红色芍药,便了然于心。 这是隐楼的人,宫中有不少从隐楼调派来的暗卫,平日里看着不起眼,但却是这宫中由燕挽亭掌控的一支暗中势力。 了辞见她进门后小心的关上了门,眉头轻轻一皱问道。 “何事?” 小宫女见了了辞连忙跪下身恭敬的唤了一声谷主。 “起来吧,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何事?” 小宫女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垂头立在一旁,禀报道。 “谷主,今日从城中传来了消息,说是老谷主正在找谷主,今夜约谷主出宫一见。” 了辞眸子一亮,面上露出喜色。 “师父他老人家来了燕飞城。” 小宫女点点头回道。 “是,老谷主今夜会在满香楼等候谷主。”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喜色略过后,了辞风轻云淡的挥了挥手。 小宫女走后,了辞熄了火炉中的火,也不管炉上的正熬着的药了,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当初在竹县韩清便领师父去见过她一次,本意是讨要还魂丹,但得知了辞将还魂丹给夏秋潋服下后,虽发了一通脾气,但也好奇夏秋潋的病情,便跟着去瞧了一眼。 师父的医术自是天下第一,了辞也不敢与他相比,若是师父说夏秋潋有救那夏秋潋便是有救,若是师父说没救了那神仙来怕也是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