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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却阻止了他:“大哥且慢,我看这小子比那姑娘好看多了,杀了岂不可惜。” 这话与一年前银杏林里那姓庞的人所说如出一辙,谢惭英眸子一冷,眼里泛起杀气,把女子推到一边,挺剑去刺老大。 老大挥刀来挡,然而谢惭英剑锋一转,却是直逼书生喉咙。 书生向后一跃欲避开他剑锋,谢惭英身形却比他更快,眼见慢得一刻就要命丧谢惭英剑下,书生脸色终于有了变化,运劲用扇子在剑身上一击。 谢惭英顿时感觉手臂隐隐发麻,剑身偏了两寸刺了个空,身后老大刀刃已近后心。谢惭英几乎用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扭转身子避了开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瘦小汉子和老四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惭英已经和老大以及书生过了数招。 不过等得再过了十几招,兄弟四人便看出谢惭英武功内力都不及他们,但胜在招式轻灵,又有极厉害的轻功辅助,因此在老大和书生的夹攻之下还能数次脱险。 “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瘦小汉子看得生气,拉着老四加入战局。 如此一来,谢惭英以一斗四,立刻左支右绌,在对方密不透风的攻势下终于感到难以支持,正欲想法子凭着轻功逃走时,书生折扇已经点向他胸口。 谢惭英终于僵在原地,长剑被老大一脚踢到地上,先上来扇了他一个耳光。 借着火光这才完全看清楚他的容貌,眼睛一亮,道:“老三说得对,这真真是个尤物。” 其余三人都走到谢惭英面前,肆意地打量着他。 谢惭英气得浑身发抖,却连脖子都无法转动一分,嘴里也发不出声音来。 “这下好了,两个美人与我们共度良宵,今日花好月圆,正是应景。”瘦小汉子嘿嘿笑着,转身去抓那女子。 女子起初本已十分绝望,眼见谢惭英到来,本以为能够得救,没想到他反而也落入恶人手中。因此在谢惭英被点了xue道的时候就悄悄挪向崖边,此刻瘦小汉子要去捉她,她不肯受辱,往前踏了一步,身子顿时消失在黑暗之中。 谢惭英瞳孔一缩,心脏停滞了一刹那,瞪向兄弟四人的目光像是要杀人一般。 他这时候才想起师兄,想起师父。师兄久久不归,师父早在几座山之外的谷中熟睡,谁也救不了他。他一心顾着救人,为着当初师兄也是这般救了他。 余光瞥见那一堆篝火,一年前在银杏林里,自己生活了十四年的家也是这样被烧成了灰烬,父母家人惨死,自己不过侥幸得生。 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总是好人殒命,坏人得意?刚刚那个年轻男子不就是么,凭着一腔热血来救人,结果摔下山去生死未知。 自己固然是技不如人,可是便成了绝世高手,这世上的恶人这般多,何时杀得尽? 谢惭英脑子里混乱一团,忽然眼前的景象一变,自己被农夫扛在肩上,走了几步,扔在那块大岩石后面。然后景象又是一变,于是他看见了头顶的明月,亮堂堂地照亮了一片天空。然而那月亮冷得很,像个大冰块,冻得人从心里冷到心外。 瘦小汉子yin邪的声音传来:“大哥且先歇歇,小弟就先享用了。” 片刻后,瘦小汉子走到谢惭英旁边,低头打量他,道:“美人儿,良辰美景,咱们可别辜负了。” 说完蹲下来解他腰带。 谢惭英绝望地闭上眼睛,胸膛剧烈起伏,无边的恐慌汹涌而来将他吞没,这是比死亡更令他感到害怕的事。 他想要挣扎,却连指头都无法动弹。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师兄教给自己解xue的法子,于是运起内力,试图冲开被封的xue道。 外衣已经被解开,春日寒冷的山风吹来,谢惭英身子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他越慌,越无法凝神,内力不受控制,竟开始在体内乱冲乱撞。突然胁下一阵剧痛,喉头腥甜,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淌下。 瘦小汉子倒没料到,还以为他咬舌自尽,急忙停下动作来掰他下巴。 谢惭英神智已经开始模糊,脑子逐渐昏沉,隐隐约约山谷中传来一声怒吼:“滚!” 紧接着是四声痛呼和兵器落地的声音。 不过瞬息之间,四周归于宁静,谢惭英耳边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能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师兄,便晕了过去。 “阿英,活下去……” “为我们活着……” 混沌之中,交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来一阵晕眩。谢惭英睁开眼,看见屋子中央的桌上一盏如豆小灯。 在昏暗的角落里,浮游老人正以手撑头打着瞌睡。 回想起晕过去之前的事,谢惭英猛然惊醒了,坐起身来查看身上的衣服,发现完好无损,连外衣都穿得好好的,终于松了口气。 “醒了?”浮游老人冷冷的声音传来。 谢惭英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师父……” “长能耐了!”浮游老人把晾在桌上的一碗药咚地一声放在床边矮几上,气道,“才学了一年功夫,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是不是?擅自出山,还敢去和沧浪四魔动手?” 谢惭英垂首沉默,他想起了那个跳下悬崖的女人。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最爱和我犟嘴吗?”浮游老人把药碗塞在谢惭英手里,“喝了!我要是去得晚一点,你就……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