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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惭英看着他,认认真真道:“我爱你。” “那么,”宁拂衣凑在他耳边轻声说,“接下来,我们该去把那个姓裴的痛揍一顿了。” “哈哈哈哈!”谢惭英大笑,“我要把他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呃……阿英?” “嗯?” “有点太血腥了。” “是吗?好吧,不割脑袋,那总得杀了。” “当然。” 未及出门,手下又送来消息,贺霆出现了。 前些日子贺霆当着武林许多人的面揭穿了裴明,贺江麟当晚便被在渊堂堂主魏行天一掌击毙,贺霆于是带着门人西行,半月来再无音讯,怎地如今忽又回来? 谢惭英懒得再去暗中打听,如今只想风风火火地去找裴明,便问清楚贺霆的位置,和宁拂衣一同赶过去。 贺霆乔装打扮,带着两个门人正在镇外山林小路穿行。其中一个人问他:“掌门,信遣人送去即可,如今中原局势不稳,掌门何必亲冒风险?” 贺霆道:“这封信件干涉重大,让别人送我不放心。再则楚天阔那边应当要对魏行天动手了,杀父之仇,我必须亲手报。” 那两人便不再多言,一路只警觉地注意四周动静。 谢惭英轻轻松松赶到三人前面,红衣一展,拦住了贺霆的去路。 贺霆三人纷纷拔剑,看清楚来人之后,倒吃了一惊:“宁英?” 谢惭英伸手:“把信交出来,别逼我动手。” 贺霆皱眉:“裴明派你来的?武林大会上你们倒是演了一出好戏。” “呸!”谢惭英嫌恶道,“姓裴的是什么东西,也敢支使我。” 贺霆知他身手,不欲正面冲突,便缓了语气道:“这封信干涉武林生死,事关重大,烦请阁下让路,来日贺霆再登门致谢。” 谢惭英烦躁道:“你一个勾结勒穆人的人,还关心武林生死?再说了,武林生死关我屁事!信!” 贺霆后退一步,示意两个门人上前阻拦,自己正要设法先走,身后又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哟,贺公子急着去哪儿啊?” 贺霆有点抓狂了:“你又是谁?” “我嘛!嘿……”宁拂衣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谢惭英,没再说话。 谢惭英看懂他的目光,脸上一红,道:“小子,你今日见到我师兄真面目,是三生有幸,快把信交出来!” 贺霆:“……” 这是什么逻辑? 宁拂衣其实并非一定要拿到这封信,既然贺霆是拿去交给楚天阔,那么他也就不必阻拦。不过既然阿英高兴,他自然是唯命是从,反正这信给他或者给楚天阔都是一样的。 谢惭英一招敲晕两个门人,在贺霆还来不及反应时就已点了他xue道,从他怀中抽出一封信来,说:“xue道两个时辰后自解,祝你报仇成功。” 贺霆:“……” 谢惭英和宁拂衣走远了些,坐在河边拆了信。大略读了一遍之后,宁拂衣将信纸往膝头一拍,怒道:“混账!” 谢惭英抚着他的背道:“消消气,为这种人不值得。这信是写给谁的,说让信里的人设法入中原。” 宁拂衣道:“此信到了楚天阔手里,一时半会儿还起不了作用。你看左上角的这个记号。” 信纸左上角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图案,似乎是一棵焦黑的枯树,被扭曲成弧形,围成半圆。 “这代表什么?”谢惭英对这个记号没有丝毫印象。 宁拂衣道:“我也是之前偶然看见过一次,这个记号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若是楚天阔,反倒要花些时间去查访。这个,是当年西域魔教鬼镜门的特有记号。鬼镜门当年欲入主中原,囚禁了许多武林人,教众更是在中原滥杀。是后来武林盟联合诸多门派协力绞杀,裴明更是一人除掉鬼镜门门主。从那以后,世上再无鬼镜门的半点消息。” “所以,这封信代表着裴明暗中已经和鬼镜门勾结?”谢惭英虽然不了解往事,但完全理解了宁拂衣生气的原因。这个裴明,才当真称得上是阴险诡诈、不择手段。 “阿英,”宁拂衣陷入了深切的担忧,“我担心裴明还有别的阴谋,贺霆说得不错,此事确实系关武林生死。苍州的战事楚天阔已经带人去解决了,裴明那边一时半会儿肯定脱不开身。我想先去将鬼镜门的事情查清楚,到时候不光要报血海深仇,还要在全武林面前揭破裴明的真面才是。可还记得,我说过的那种身败名裂的恶人?” “好,”谢惭英拉着他的手,“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宁拂衣在他额头重重一吻:“我的阿英怎么这么好?” 谢惭英一叉腰:“你的阿英,要当人人推崇、流芳百世的大恶人!” 二人携手而行,宁拂衣看着谢惭英意气风发,那肆意潇洒的模样,想起自己曾经只身闯江湖时,也因不谙世事吃过许多的亏,也曾对这人世厌憎而绝望,唯一支撑自己的,只是父亲生前的教诲,只是师父严厉的叮咛。 可如今,这个世间依旧充满了诡计、厮杀,依旧血腥而黑暗,但他已然不在意,只因身边有了一个人,让他甘愿也拥有了无穷的勇气去和这些丑恶对抗。因为他想要这个人所在的世界,变得更温柔一点。因为他想要倾尽所有,去保护他。 “师兄,要不然我去当武林盟主吧,到时候那些不听话的门派啊、人啊,再敢闹事,直接打一顿就消停了。我是盟主,他们是不是得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