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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楚棠点头道,“公与平者,国之基址也。各司其职,就是官员对郁北百姓的公平。” 楚棠说的他都记在心上,当然不会忘。 然而他转不过来,脑子一热,把想的都说了出来:“可李微对你忠心,也算有用,你为什么不保他?” 其实这才是他心里害怕的。楚棠今天对他如此真诚,万一有一天他对于楚棠来说,没用了、失去了利用价值,甚至丢了他的脸面,成为他的累赘,楚棠也会这般铁面无私,翻脸无情吗? 系统:“……”翻脸无情是这样用的吗? 楚棠不知道郁恪那点弯弯绕绕,只道:“他当时是有用,但现在的郁北,有用的人比比皆是。” 郁恪不知该说什么。 楚棠叹了口气:“臣现在说的话,太子应该听不进去。先解决了这件事,臣再来找殿下。” 他走了。 郁恪盘腿坐在榻上,已经扭到背对门的姿势了,听着楚棠离开的声音,眼圈更红了,气巴巴的。 过了一会儿,他抹了把眼睛,下榻,走了。 宋府。 “李微大人虽有经验,但到底心思不定。”宋双成道,记“这次是下官的疏忽,没有好好盯着那个老狐狸。” “无妨,尚未酿成大错。”楚棠道。 刚才去搜李微府邸的人回来了,抱拳禀告道:“回禀国师、将军,李大人府上藏有十箱金银珠宝、未登记在册的土地房契,里面还有一封书信,请二位大人过目。” 楚棠看了之后,递给宋双成。接过一看,上面言辞恳切,希望李微在复审中调换文章,给他儿子一个功成名就的机会,落款正是朝中某个达官贵人。 “胆大包天,竟敢私下勾结,在科考里徇私舞弊。”宋双成哼道,“一个贿买考官,一个贪污厚礼。这下可一网打尽了。” 侍卫又道:“李大人已供认不讳,收押地牢,听候大人发落。” 对冒名顶替、私自调换卷子的舞弊者,郁北律令规定是抄家流放。不过他们介入及时,影响不算太恶劣。 宋双成问道:“国师如何看?” 楚棠说:“既然今年科考由太子全权负责,那便交由他处置。” 侍卫顿了一下,出声道:“国师大人,方才去搜李府的还有一队人,是太子殿下的人马。” 两人一愣。 宋双成朗声笑道:“没想到国师和太子,英雄所见略同啊。” 楚棠淡淡地笑了。 傍晚,国师府。 楚棠一人用膳,管家在一旁伺候着。 一人突然闯了进来,是小青。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了几个头,激动又狂喜:“多谢、多谢国师救命之恩!奴婢一家愿为国师做牛做马,肝脑涂地,必定报答大人的恩情!” 楚棠看了她一眼。 管家去扶她起来,小青哭得泣不成声。 “不必报答我。”楚棠道,“告诉你表哥,上任后做一个好官。” “是,奴婢一定转告大人的恩训。” 小青走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郁恪,吓得腿一软:“太子殿下!” 郁恪脸色不是很好:“嗯。” 小青道:“奴婢多谢太子殿下公正……” 郁恪打断了她的话,问道:“哥哥他还在生气吗?” 小青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立刻摇头:“回殿下,国师看上去并无不虞之色。” 郁恪突然醒悟了过来。楚棠一向神色淡淡的,别人看楚棠能看出什么花儿来。他在门口踌躇了片刻,还是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留下了没评论没动力的泪水记 第17章 曲水流觞 晚上,万籁俱寂,微风拂过。 烛火明亮,楚棠穿着一袭雪白的中衣,披件外袍,黑发披散,皎如玉树,手中执着一本书,气氛慵懒又自在。 忽然,许忆在门外道:“国师,太子殿下来了。” 楚棠轻轻嗯了一声,却没什么动作。 房门外恢复了平静。 管家一众人在门口迎接郁恪:“太子千岁。” 郁恪下了马车,看了看门口。夜色中,国师府大门口的琉璃明珠灯笼发出亮光,只有一行侍女站在那里。 郁恪略微失望地抿了抿唇。 管家机灵地回答道:“太子殿下,国师方才已经歇下了。奴才这就去通传一声……” “不必了,”郁恪阻止他,“孤来这里拿点东西,不打扰国师休息。” 说完,就大步走了进去。 管家连忙跟上。 郁恪没有直接去找楚棠。进了国师府的门后,他去了自己的房间——因为他时常过来这里,所以楚棠让人在府里专门辟了一间房给他。 房里很整洁,井井有条,看得出下人经常打扫。住进这里有好几年了,郁恪逐渐长高,他的小锦被子也逐渐长大。 郁恪环视四周。 半晌,他把下人关在门外,自己脱下了靴子,有些气鼓鼓地爬上了床,一扯被子,盖到身上,翻个身,闭眼睡了。 楚棠的房间里,依然安静。金兽玉炉升起轻薄如纱的瑞香,淡淡似冷水沉香。 过了一会儿,楚棠放下书,看到桌上的银面具,随手戴上了。 不久,房门被人敲响了,一下一下,轻又小心。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