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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恪挑眉,穿着鞋踩住她的手,碾了碾。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力道不大,却也让人听见骨骼响动的声音。 宫女吃痛,惊叫了声,又不敢抽回手,求饶道:“陛下饶命。” “滚。”郁恪将手中的茶泼到她头上,“这人意图不轨。带下去,砍了。” 宫女大惊失色:“陛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陛下!”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 其他人跪在地上,噤若寒蝉。月容脸色苍白,但伺候他多年,到底镇定,拿了手帕给郁恪擦了擦鞋子。 郁恪慢悠悠道:“月容,你是国师留下来的人。这么些年,也该清楚朕的脾气。” 月容伏地,颤声道:“是,奴婢谨记。” “下不为例。”郁恪起身,淡淡道。 月容背后出了一身冷汗,磕头道:“奴婢谢陛下圣恩。” 太监将床榻的东西都换了个遍。寝殿里,龙涎香如南薰凉意,半丝不沾染俗尘。 郁恪知道那些人的心思。 小时候跟着母妃,他就知道后宫的女人勾心斗角争起宠来是个什么样子。为了多爬一次龙床,她们会抛下矜持,不择手段。 他见多了。 夜明珠在宫灯里散发幽幽的白光。 郁恪突然想起了楚棠府上的什么小红小绿。哪怕主人好说话,她们也安安分分的,从不逾矩。 郁恪在心里感叹,他果然不如楚棠会管教人。 哥哥真是做什么事都特别出色。只是不知道楚棠现在在做什么呢?应该也歇下了吧。那他明早就去找他。 这些天,郁恪一半时间在和大臣面谈,一半时间在批折子,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宫门关上,一沾枕头,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了。 然而在梦里,他躁动得厉害。 不知置身在什么地方,仿佛是温暖的红绡帐,又仿佛是冰冷的蓝湖底,光影变幻中,他眼里只有那个人。 “哥哥。”郁恪喊他。 那人回眸,长身玉立,像雪一样,遗世清绝。 一刹那,似乎世界颠倒了。 他们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他怀里抱着那人,触摸着他温凉的皮肤,如玉骨冰肌,舒服得让他不禁叹口气。郁恪从小就喜欢亲近楚棠,一时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郁恪的手搁在楚棠腰间,心里划过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为什么会有这么细的腰?细得好像他双手一握,就能掐断了一样。 楚棠没有推开他,只垂眸看他,双眼依然清冷如玉,却湿漉漉的,水润得紧,漆黑睫毛似长帘,沾了湿意,说他勾人,可又拒人千里,极为致命。 他身上冷香淡淡的,仿佛一双冰凉的手在撩拨郁恪的心,欲惑淡薄。 郁恪喘了口气,不由贴近他。然后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在一瞬间绷紧了脊背,好似在抗拒他。 他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手足无措,伸手摸了摸楚棠的脸,问道:“哥哥怎么了?” 楚棠似乎不想见到他,侧过头,躲开他的手,长发微微滑落,冷淡道:“记滚。” 郁恪这才注意到楚棠的双手被红绸缚在了身后。心里一慌,他从来不想让楚棠难受,他想要如楚棠的意远离一点,给他松开,却在看到他表情的时候猛地顿住了。 楚棠眉间微蹙,线条姣好的唇轻轻抿着,唇珠殷红,勾人得要命,而又不自知。 郁恪周身着了火似的guntang。 恶意像蛇一样,慢慢包裹住他的心。梦境如此虚幻,不由让他肆意妄为起来。郁恪突然不想放开了,他想狠狠拥抱他,看他失去冷静,看他脱离控制,看他失声痛哭。 于是,他没有放开手,反而一把握住楚棠的两只手腕,凑得更近了。 呼吸交缠。 楚棠要躲避他,却好似无力挣脱,只能仰起头。长发如瀑,细白颈子像雪中寒梅。 郁恪心一动,俯身扣住他的脖颈,一口咬住楚棠弧度美好的下颔。 “不、不行……” “哥哥,”郁恪说,“安抚我。” 我也只能被你安抚。 迷离和混乱中,郁恪眉头一皱,突然醒来,睁开眼睛,猛地坐起,环视一圈。 宽敞的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没有楚棠。 烛光忽然摇曳了一下。 汗水打湿了衣服,郁恪无声地喘着气,心脏跳得越发厉害。他在被子里伸手往下摸了摸,随即立刻将手抽了出来,不敢置信地锤了一下床,狠狠闭眼。 震惊、悔恨、羞愧、狠厉、绝望,各种情绪涌上郁恪心头,让他猩红着眼睛,给了自己一耳光,然后无措地捂住脑袋。 楚棠。 怎么可能有楚棠?记 第25章 春梦无痕 皇帝寝殿的灯熄了又亮, 万籁俱寂, 唯春天的花朵盛放得热烈。 郁恪换了干净衣服, 拥着柔软的被子,重新躺在床上, 却翻来覆去的, 怎么也睡不着。 都说春梦了无痕, 散似朝云无觅处, 可那样醉人美丽的事情, 怎么可能来去真不留痕迹? 少年翻了个身,拼命压抑自己蠢蠢欲动的欲念,却又情不自禁回想方才的梦境。 在梦里, 他毫不顾忌,恣意妄为,一寸一寸抚过楚棠的肌肤。楚棠那时候整个人都是属于他的,那种滋味让人沉醉,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