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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谁都知道我这堂兄在想什么,可偏就瞒着国师,国师不觉得失望吗?” 楚棠没有回答,淡道:“你说我是祸水,又伪造石碑意图谋反,怎么,侯爷就看定了皇上怜惜手足之情不会动你?” 郁悄说:“那也得看他动不动得了我。我身后是毒门,他又欠着毒门的人情呢。这份人情,就是他当日借去牵情蛊欠下的。” 楚棠不语。 郁悄用眼神细细描摹楚棠的脸,带着些痴狂和恶意,说:“也是,国师看起来虽然心系郁北,好似一辈子都会献给郁北,却时不时会消失,找不着踪影——换做是我,也会想要将国师绑在身边。” 楚棠不动声色:“我又如何能消失?” 郁悄挑眉:“这天下多的是能人异士。十几年前,楚国师在契蒙,一人敌千军,救下了郁恪。他们不追究,我却想问,明月寺离契蒙万里,国师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去到那里?” “还有很多异样的地方。国师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被别人看出,不是你故意的,就是你不在意。”他继续道,“就连我都能看出,郁恪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时常离开郁北呢?他倒是聪明,留着不问,也许会等到某些时候再一并发作,获得的好处更多。” 楚棠微微笑了:“侯爷聪明。” 郁悄得意地笑道:“我还有更聪明的呢。国师可知我们第一次相遇那天,郁恪是为了什么事而出去的?” 楚棠直视他。 “正是因为牵情蛊。”郁悄一字一句道,“他那日刚好得到牵情蛊道下落,眼见着能困住国师,怎么能让国师听到呢?” 话又回到这儿了。 楚棠听了,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什么是牵情蛊?” “牵情蛊,顾名思义,就是让牵住那人的情啊。”郁悄有些不怀好意,又仿佛有些怜悯和愤怒,“他就是为了困住你。” 楚棠藏在披风里的手微微一紧。 “他三年前就求来了,楚国师你想想,要不怎么三年后他一去西北就那么确切地知道你在哪儿,没几天就找到了你。” …… 玉楼被国师的人包围了,不多时,隔壁的红楼也涌起一阵sao乱。 众人正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冷不丁看见大门口有一支整肃的侍卫蜂拥而入,吓得酒杯都掉了。 郁恪踏入红楼,一身黑衣锦袍,眉宇间仿佛沾染了夜风的凛冽,声音如冰凌:“所有人,离开此地。” 有人要过来询问,瞧见郁恪腰上的龙佩,也是懂颜色的,立刻让人离开这里。 不一会儿,楼上楼下的人就都走光了,只留下倒在桌上的酒杯,打湿了桌布。 郁恪冷声道:“去找国师——若遇到逃犯,杀无赦。” “是!” 打探到的私密消息说郁悄今晚去的是红楼。因此,郁恪首先来了这里,环视一周,道:“玉楼那里的是不是千机阁的人?” “回陛下,正是国师的人。” 第59章 牵引牵情 玉楼春暖, 夜风轻拂。 楚棠神色不变。 郁悄凝视着他, 慢慢道:“牵情分有子母蛊,母蛊生, 子蛊便生,母蛊死, 子蛊也必死。蛊虫进入人的体内,二人便血命相连,拥有子蛊的人还能感知到母蛊的踪迹, 国师你说, 你的皇帝是给了你哪一个?” 楚棠腰带上系着的玉佩已隐隐发热。 郁悄又道:“可不管哪一个,两人都会逐渐生出不可斩断的情意来。” 楚棠仿佛没有察觉, 轻声道:“你如何得知他给我下了蛊?” 郁悄凑近去,细细看着他。 哪怕楚棠表面镇定,但他额角已经微微渗出了汗,烛火摇曳下, 更显得他肤若白玉,发如鸦羽。 郁悄心中的邪念蔓延,声音也沙哑了一些:“国师, 你这么信任他,他贴身跟着你, 下蛊悄无声息的, 你也不会怀疑。” 他伸过手去, 楚棠没有动, 任由他握住了他的右手, 举到眼前:“国师你看。” 只见楚棠细白的手腕内侧,一段短而细的红痕显现其上,宛如红线,在昏暗的光线下,更似蛇信子。 “体内有母蛊之人,腕上会萦绕红线。楚棠国师仔细看看,这可不是母蛊带来的印记吗?” 楚棠嗓音清冷:“可你的意思是郁恪三年前便给我下了蛊,为何如今才有这红线?” 郁悄呵了一声,说:“自然是他怕你在西北便解开了,就选择将子蛊养到现在才自己服下。” 楚棠微抿唇。 “牵情,会让母蛊的人逐渐对子蛊生起依赖,久而久之,会让人分不清这种强牵起来的感情和真正的情爱,”郁悄道,“不过我有办法解开它……国师心高气傲,想必也不会希望被一个人控制住吧?” 楚棠手腕一动,挣脱了郁悄,收回了手,抬起薄薄的眼皮看他:“你有何法?” 郁悄轻笑:“牵情蛊以血豢养,也能用血引出。不过,蛊虫只认毒门之人的血。”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郁悄他自己的血能够解蛊。 可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郁悄见楚棠不语,便继续道:“自然,是有条件的。” “你说。”楚棠眉目冷淡,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郁悄弯了弯眼睛:“你陪我回蔚瀛。” 往常夜晚歌舞酒欢的红玉楼,此刻由皇家侍卫看守着,普通人路过这里,不敢停留,又想一探究竟,纷纷议论是什么大人物驾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