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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恪这人,温柔算不上,善良更谈不上。可那些不温柔不善良,都是在需要的时候才出现的。至少在他面前,郁恪会习惯性地收敛,整个人看上去都良善很多,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只希望楚棠看见他好的一面。 楚棠并非不会面上那么冷情冷性,对亲情最看重,相比其他追求者,郁恪就占了一个先机。虽然刚开始只是当演一场戏,可棠花费在他身上的时间和心血,不说多,但也绝不会比任何一部戏要少。 更何况,郁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郁恪手指骨节分明,手掌宽大温暖,握着楚棠,让人感觉就像被厚实的棉花包住,一生都不会放开。 “今天你回来了,我太高兴了。”郁恪道,“你离开的时候,我想都不敢想你会回来。” 两人在白玉石雕栏杆前停下,池边的杨柳青丝抽芽,微微拂过。 楚棠笑了笑,漂亮的眉眼像染了月色,像柔和的冰雪:“你追来的之前,我也没想过。” 他那时离开,确实是存了此生或许不再相见的想法,因为他来到这里做任务本就是一个意外,他不属于郁北。可他没想到郁恪会知道实情,更想不到和郁恪之前有过交集。 那梦境太真实了,他无法视之不存在。 湖水倒映着月光,波光粼粼,如细碎的银。 郁恪眯了眯眼,凤眸弯出一个乖巧的弧度,巧妙地遮住了眼里的势在必得:“我还没等到哥哥点头,自然不会放弃。” 流淌的气氛美好得像一个梦境。出水芙蓉花瓣皎洁,白里透红,阵阵清香袭来。 楚棠低头看荷花,长发在风中微微拂过腰间, 郁恪一手提着灯笼,一手和楚棠十指相扣,忽然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却没有回头看,只是平静地转过头,凝视楚棠片刻,倾身过去:“哥哥。” “嗯?”楚棠双手搭在栏杆上,下意识应道。 他的尾音消失在郁恪贴过来的唇里。 灯笼“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火光来回摇曳,最终坚强地继续燃烧,没有熄灭。 柳枝缭绕,在风中飘扬,隐隐约约遮住了人的视线。 半坡的小路上,容约正进过荷花池,往御书房走去。 黎原盛看到他,迎了上来,行礼道:“参见丞相。” “起来吧。”容约不笑的时候,眉目也是凛然的气势。 他一边走一边道:“陛下深夜召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黎原盛眼睛不由自主往荷花池边瞟:“陛下现在……” 容约随他看去,余光捕捉到池边的那一黑一白衣服的人,脚步猛地顿住,刹那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激动了一瞬,脸色就拉了下来,声音有些冷,又有些颤抖道:“陛下现在和谁在一起?” 黎原盛道:“是楚国师。” 容约脸色苍白,咬了咬牙:“他何时回来的?” “丞相有所不知,楚国师是今天才回来的,”黎原盛道,“奴才见到国师大人,也是吓一跳呢,宫里人都欢喜得很。” 池边,高大的那个年轻人将国师牢牢抱着,不知在说什么,像是黏在了一起,连发丝都好似缠绕到一块儿了。 “欢喜?”容约齿缝咬得很紧,“是啊,你们确实该欢喜。” “这……”黎原盛没看到郁恪那边发生了什么,有点弄不明白丞相的意思,不知该说什么话。 容约狠狠甩袖,大步走下了坡,杨柳被他无情地用力地挥去,带得树梢都抖了抖。 他抄了近路,枯枝树叶被踩得嘎吱作响。 郁恪动作太狠了,楚棠连连推了好几次才推开他,皱着眉,眸光潋滟:“你注意着周围……” 他想说幸好这是夜晚,没人经过这里,不然瞧见一个皇帝和国师在做这种事,会让人觉得撞鬼了。 郁恪被推开,还意犹未尽地又亲了楚棠一口,指腹摩挲着楚棠红润的唇,声音不无餍足和狠厉,道:“谁敢说我们?” 楚棠有些痛,轻轻拉下他的手。 在家里的时候,郁恪就喜欢亲他,无时无刻不粘着他,只要一有机会,就会逮着楚棠亲,还像一只小狗似的,哪里都啮咬一番。 楚棠当时只觉得痒,又心疼郁恪孤身一人来到现代,便由得他去了。直到某天,方尼有些崩溃地和他说,不要在脖子上留痕迹,他才注意到不能这么惯着郁恪。 在他严厉的批评下,郁恪是不咬他了,时刻讨要亲吻的行为却停不住,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郁恪余光瞟了一眼右边,对楚棠笑了笑:“好吧,既然哥哥不喜欢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那我便和你一起藏着。” 楚棠心里有些奇怪,竟也还有一丝欣慰的感动:“陛下懂事了……” 一道愠怒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们是什么关系,才需要藏着掖着?” 楚棠回头。 郁恪慢慢抬眼。 容约一脸怒气冲冲,额头上青筋突起,俊美深邃的脸庞盈满了愤怒,看样子若不是被黎原盛拉着,他早冲上来朝郁恪挥一拳过去了。 郁恪唇边含着一抹得意的笑,稍纵即逝。 楚棠惊讶:“丞相?” “国师大人,”看着楚棠的眼睛,容约突然冷静了下来,咬牙切齿道,“你可真是疼爱学生啊,楚国师!” 竟然疼爱到给学生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