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为你封棺在线阅读 - 第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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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玑:“……”

    他这才想起来,整个南府之中还是有一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性向。

    罗敬虽然是他的发小,但是他并不了解他离家出走的真相。

    而叶谋人之所以知道燕玑的性向,主要还是从云洲钱家的那位小少爷嘴里给套出来的。

    这也就导致了燕玑一时之间没有想到叶谋人的这一茬,现在想来他怕是早就瞧出了燕玑对卿尚德的心思。

    叶谋人走得干脆利落,然而在他走到帐篷门口的时候,没头没脑地给燕玑来了一句——“你说得对,我是该过得自由一些了。”

    燕玑立马转身,然而叶谋人早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唉……”他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麻烦。”

    他说着正想要重新睡过去,空气中寂静了一会儿,却有一双手悄无声息地摸进了他的被窝。

    燕玑:“……叶谋人你是吃饱了撑——嗯?”

    “卿尚德?”

    第十一章 戏子无义(上)

    借着帐篷顶上半透明的月光,燕玑看清楚了这个不仅胆敢摸进自己的帐篷而且还敢把手伸进自己被窝的少年人的模样。

    很清俊。

    美则美矣,燕玑的理智尚在:“你干什么?”

    卿尚德愣了一下,干脆把手往燕玑的额头上放了过去,喃喃自语道:“退烧了,退烧了就好。”

    燕玑紧盯着卿尚德的面容,当真是舍不得转开眼。

    卿尚德俯身向着燕玑的耳边轻声道:“您是睡不着吗?”

    燕玑思索了良久,像是终于找出了卿尚德唯一的行为解释。

    “野外的地不好睡吧?你想睡我的床?”

    卿尚德:“……啊……嗯……是的……”

    其实有点不一样,去掉后面两个字。

    ……

    从特训回来到如今,南府十一月的风已经有些寒凉了,也快到了文课跟武课的阶段演练的时间,整个南府之中都弥漫着一股子紧张的硝烟味。

    “我这样行吗?”叶谋人的额角满是汗水,明明是竭尽全力,动作却十分的惨不忍睹,燕玑几乎无法对之下手教学。

    他真的很想把当初跟叶谋人说那些鼓舞的话的自己给活活打死,让叶谋人突发奇想去练武——这不是没事找事呢嘛?

    燕玑郁卒地依靠在湖边的栏杆上,只能够给叶谋人从马步开始一点一点地纠正,全当给自己复习了。

    日头快要西斜的时候,满头大汗的肖涵从外面跑到了燕玑教叶谋人蹲马步的隐秘角落,对着燕玑直接报告道:“部长,校门口有个姑娘找你。”

    叶谋人本来就撑不住了,这个时候一听竟然有个姑娘要来找燕玑,当即是马步也不蹲了就等着去看戏。

    “呦……你这是哪儿惹来的桃花债啊?”

    燕玑没有理会叶谋人,只是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自从卿尚德被分进精英一班以后,叶谋人就再也没有掩饰过自己对燕玑的了解,两个人的关系也莫名其妙地亲切了许多。

    “去你的。”燕玑回了他一声,“我去看看,你自己复习一会儿。”

    他走出两步,又觉得不太放心,就叶谋人那个样子大约还是要人给盯着才好练武,想了想干脆让肖涵留下“指点”一下叶谋人,免得这厮练着练着把自己给交代到湖里去。

    南府的校门口这个时候应该是有人站岗的,燕玑远远地就瞧见了站成一杆标枪的张天虎,以及在张天虎的面前装怪扮乖的吴乐吴家大小姐。

    吴大小姐大约是觉得有趣,盯着那个跟蜡像人似的站着的张天虎丝毫不胆怯,简直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将对方往死里逗弄,大有你不动我就不罢休的意思。

    燕玑:“……”

    总感觉自己有一种被人用刀捅了心窝子的感觉。

    虽然知道他们两个人应该啥事也没有,但还是好气哦。

    这样想着,燕玑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吴乐的面前,对“她”略作打量,就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吴乐见张天虎被燕玑给挡得严严实实了,当下撇了撇嘴,朝燕玑道:“你就是燕玑?”

    “啊……南府还有第二个燕玑吗?”燕玑歪了歪脑袋,抱臂上观。

    “不行,我要你证明你自己是燕玑。”吴乐略作思索就道,“不如——”

    “她”指着张天虎,张嘴就是一句:“你让他给你作证,我就相信你。”

    燕玑微微挑眉,回头看了一眼这位既是自己学长又是自己的部员的张同学,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张天虎,稍息!”

    张天虎周身的气势瞬间就收住了,他看向燕玑,在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咳,我是谁?回答这个问题。”

    “报告长官,您是燕玑!”

    燕玑朝着吴乐摊了摊手:“现在相信我了吗?”

    吴乐惊叹道:“你到底是怎么让他听话的?”

    一路跑过来,卿尚德不知道听到了几次擦肩而过的学生在讨论万年老铁树燕玑的开花问题,越是听他们说得就好像越有鼻子有眼,仿佛燕玑下一刻就会领着他的“夫人”给大家做介绍似的。

    虽然卿尚德并不如何相信弯成盘香的燕玑居然突如其来地就直了,但是他还是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焦灼。

    不是姑娘,那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