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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附了一封北齐太子的亲笔信件,靳久夜拿过看了一眼,“既是十七王子,怎么会轻易入境?” 这个轻易不是指边关防守,而是此人竟然放弃王子的身份与尊贵。 贺珏自然明白,却十分不屑,“他独自一人乔装入境,故意不让我们知晓,不知暗地里在搞什么名堂,如今失踪了,倒有脸让我们出力。” 靳久夜想起日前查到的日月神殿,约莫与此事有什么关系,当即道:“属下立即去查。” 说完,转身就离开。 贺珏没来及说什么,只看到男人离去的背影,还有那个没来得及带走的食盒。 他叹了口气,忽而又想起方才与靳久夜单独相处时那一小会儿出神,当时他在想什么呢,他当时好想做什么呢,被打断之后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满心的可惜,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之后一连四五天,贺珏都没见到靳久夜的人影,找人到玄衣司问话,得到回应说靳久夜跟着白医官去了什么地方查十七王子的线索。 贺珏纳闷地念叨:“什么白医官,一天天扯着靳久夜的行迹不放手?” 在旁伺候的张福提醒道:“是杨家那个嫡小姐,杨国公成日捧在手心的那个,年过二十还没许人家。” 贺珏皱眉,“还没议亲?” 张福咯噔一下,心觉不好,但也只能老实回答:“陛下去年还帮杨国公做媒,只可惜白医官不应。” “哦,是那个啊。”贺珏顿时想起来了,“她随母亲姓白,还是杨国公递折子请准的,先皇在时册了县主……” 这女子虽是世家女,却不畏吃苦受罪,且随母亲擅医术,特别擅长疑难杂症,专治疯癫失魂。不光如此,她还长得尤其花容月貌,当年齐乐之是个木头没明白对赵瑶的心意前,还跟他开玩笑说娶妻当娶白芝兰。 提到齐乐之,贺珏突然想起:“明儿便是十二了吧?” 张福道:“是,陛下,明儿是小齐大人与赵郡主大婚之日,您答应出宫贺喜的。” 贺珏点头,“是了,你赶紧让人去玄衣司和永寿宫守着,靳久夜一回来就通知他,让他不许再出去,明儿准备随朕出宫。” 张福应了是,瞅着贺珏的神色,又问:“要不要让影卫大人一回来,就来勤政殿见陛下?” “心都野了,还见什么见?”贺珏不耐烦地摆手,“让他赶紧滚去休息,为着一个北齐王子跑了好几天,那小崽子好大的脸面!” 张福没敢应话,告退出去。 次日贺珏醒得早,天才蒙蒙亮,值夜的小宫人听见声响进来,“陛下可有吩咐?” 贺珏当头第一句就问:“靳久夜回宫没有?” 小宫人道:“未曾听见消息。” 贺珏眉头一皱,又瞅瞅天色,“这小子当真野了!” 心情已不爽至极,以至于早上伺候的宫人无论做什么都见陛下黑脸,个个胆战心惊。下朝后,宫人们央着张福近前伺候,贺珏又问了一遍:“靳久夜呢?” 张福也才得了消息,“影卫大人昨儿下半夜回的玄衣司,歇在那边了。” “朕去看看。”贺珏抬步往玄衣司走,心里想了无数种训人的法子,最后都化为一声叹息。 他才歇几个时辰,且先让他睡睡。 正走在宫道上,迎面看见那个黑衣男人。他也正着急往勤政殿去,两人就这么突然地撞见了对方。贺珏站住了脚,张福很有眼色地往后退了两步,给两人留下私密的空间。 靳久夜步子走得急,一听说贺珏找他,什么也不顾地去见主子,这会儿看到贺珏在前面等他,便连轻功也用上了。 贺珏远远瞧着那人的样子,四五日不见,似乎清瘦了些,腰身被紧紧勒着,看起来小了一圈。特别是那张脸,成日在日头底下跑,被晒得黑不溜秋,简直难看死了。 “主子,属下来迟。”靳久夜行礼。 贺珏很不高兴,“还知道回来见朕?” 靳久夜道:“属下记得今日要陪主子出宫。” “记得就好。”贺珏脸色缓了缓,很嫌弃地扫了一眼靳久夜的脸,“本来也没长多好看,晒黑了就更丑,那白医官带你去了什么地方?” 靳久夜一听前面半截,就连忙告罪:“属下貌丑,给主子添堵了,是属下的错。” 贺珏本来没什么意思,听到这话心里才真正堵得慌,他压了压那股子邪气,故作平静地问:“这几日去了哪里?” 靳久夜列了几个地方,然后说:“在查跟日月神殿有关的几个旧案子,约莫找到一个窝点,但还不确定,得等白医官的线人回消息。” “那个世家女有这么大能耐?”贺珏表示疑问,两人一道往勤政殿回。因议到要事,张福等宫人往后离得愈发远了,可不敢随意听了去。 靳久夜心里也有怀疑,遂道:“属下会随时盯着她的。” “你盯着她?”贺珏听来不大开心,“你喜欢那样的女子?” 靳久夜没明白贺珏的意思,心想不是在说案子么,怎么突然问他的喜好。 但就算疑惑,他也老老实实回答:“属下不喜欢女子。” 贺珏诧异,这才几天就开窍了,都知道喜欢不喜欢了,半个多月前这人还说自己薄情寡义来的,果然是白医官不同凡响。 贺珏心里有点酸酸的,说不清什么感觉,但很快他意识到一个问题,白医官不就是女子么。靳久夜说不喜欢女子,难道……贺珏惊问:“你原来喜欢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