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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湖白茶。”那斗笠的白纱下传出一个疏梅残雪一般低沉清冷的声音,径自找了个空位坐下。 延陵是修仙之圣地,仙修虽经常见,这般天人之姿却是从未见过,店小二看得愣了一会儿,方才问道:“好嘞!客官稍等。” 店小二转身离开后,白衣仙修独自一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大堂另一边的吵闹声便传了过来。 “狗屁!我们尊上是忍辱负重,才不是真的拜云澈为师!尊上在云澈身边蛰伏多年,就是为了把云澈杀掉!” “呸!凌尘朔就是个无耻败类,把我们师祖的金身藏哪里去了?!” “呵呵,说起这个,你们那个云仙师真是身娇体软,我们尊上每天都艹好多回!!!” 听到那边魔修的话,白纱遮掩下的白衣仙修浑身陡然一僵。 作为被“艹了好多回”的云澈本人,云澈心中也有自己的思量。这些年发生的事虽然不至于像他们说的那样不堪,但云澈确实隐约有过一些微妙的感觉。 云澈本生存于另一世界,在那方世界死后,一个自称司命的人主动找上来,请云澈扮演一本书的反派。 这反派任务艰巨极难完成,一面要成为拯救苍生的正道宗师,一面又要做杀人喋血的魔道鬼君,最后还要让实力差了自己好几层的主角凌尘朔顺利越级杀死自己,名震十三洲走上仙道巅峰。 辛勤工作八百年终于完成任务,只是不知为什么,大弟子蓝辰华成了仙道魁首,主角凌尘朔反而成了个魔头。 这都不是云澈关心的问题,云澈唯一觉得麻烦的是,完成任务得到如今这具新身体后,与原来的那具身体还有感应。不知道凌尘朔这些年在对自己的身体做些什么,自己身上时常会有一些怪异的触感,睡眠之时竟然会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唤自己。 这些年来云澈从来没有往那种方面思考,被这魔修一说,顿时坐立难安,心中思忖着得想个办法,将那具身体入土为安才是。 突然,云澈被耳边“砰”一声巨响拉回思绪,抬眸看去,那边的仙修和魔修竟然砸碎桌子,打起来了。 手中端着茶盘、正准备上茶的店小二吓得连忙往云澈这边跑,脚步一个不稳,便往地上扑去。 云澈一手扶住了店小二,一手接住他手中的茶水,轻轻放到了自己面前的桌上。 茶楼里原本挤满了听书的凡人,都吓得赶紧四散逃走,堂上只剩下两名仙修和三个魔修。 那两名仙修都是少年,穿着清徽宗的绣金缠枝莲白衣,应该是清徽宗刚入门的弟子。 三名魔修身材魁梧,腰间法器上乘,一看就是纵横多年的老手。 五人打在一处,将整个大堂的桌椅砸了个稀烂。店小二吓得钻到了桌子底下,擦桌子的擦布也掉在了桌角。 原本坐在大堂中央的说书先生拖着两条发软打颤的腿往角落里躲,见了缩在桌底的店小二,连忙把手中的折扇一丢,也一头钻到了桌子底下。 五人大打出手了一阵,那两名少年仙修显然不是魔修的对手,最终被三名魔修踹倒在地上,一脚踩住胸口。 “你们两个臭小子!”黑抹额魔修道,“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别说是你们,就连你们那个大成至圣云仙师也就是个垃|圾|臭|狗|屎!” “爷爷这就送你们上西天去陪他老人家!!!”黑抹额魔修说着便抬起手中的刀,向其中一名少年仙修的头顶砍去。 云澈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的桌面,随手取了桌上的一根竹筷,脱手轻掷出去。 “当!” 一根竹筷挟着疾风,将黑抹额魔修手中的刀生生打落在地。 “谁!”黑抹额魔修大吼一声,眯起眼睛回过头看去,只见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坐着一名头戴竹笠的白衣人,看不清楚是僧袍还是道袍,又看不清面目,冷笑一声,嘲讽道,“哦,原来是个顶着锅盖的臭秃驴!” 被黑抹额魔修踩在脚底的一名少年仙修吐出一口血沫,嘲笑道:“什么眼神,眼睛瞎了吧……” “放你|奶|奶|的|屁!”黑抹额魔修恼羞成怒,从地上把刀提起来握在手里,用刀指着角落里那个戴着斗笠的白衣人,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过来和爷爷的刀子比划比划吗?!” 云澈不语,抬手在桌上轻轻一拍,桌上的竹筷纷纷飞起,如一柄柄削铁如泥的利刃,向那三名魔修袭去。 三名魔修连忙挥刀抵挡。 竹筷迅如疾风,势如霹雳,打在刀身上一片“当当”震响。三名魔修挥刀砍杀了一阵,三人身上都挂了彩,被筷子划出好几道血痕,方才将那些筷子全都打落。 “呸!娘|日|逼|的玩意儿!”黑抹额魔修喘着粗气,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指着云澈道,“爷爷道你这有多厉害,你就这点本事?!” “去死吧!”那黑抹额魔修话音一落,三把明晃晃的刀瞬间同时向云澈头顶砍来。 两名少年仙修方才互相搀扶着坐起来,见状连忙大喊:“前辈小心!” 云澈不慌不忙的俯下身,从桌角拾起说书先生落在桌角的折扇,轻轻展开,回手一扇。 霎时间,一阵狂风平地卷起,满地尘土飞溅,将三名魔修扇得倒退了三步。被砍落在地上的竹筷瞬间如密集的雨点飞起,这一次,任凭刀砍断也不落下,三名魔修却是应接不暇,转眼间竟被一根根竹筷戳得满身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