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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行之发出怒吼:“我会用毒!” 沈尧托腮看他:“真的吗?” 没想到……竟然被小师弟看扁了! 钱行之无法接受自己被小师弟蔑视。他猛然敞开衣袍,两襟挂满了草药包,随着他摇晃的身躯而簌簌抖动:“全是毒药!有备无患!如何,佩不佩服你的九师兄!九师兄今天就是苗岭第一猛男!” 沈尧怔住。 澹台彻笑说:“上船。” 钱行之和柳青青同时上船。 船头驶向对岸,柳青青才说:“教主让我守在江畔,防止他们多面突袭。所有城主和岛主都自备了护卫……” 沈尧只问:“段永玄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无人回答。 沈尧舀起一捧江水,凶残地撒开水花:“我们所有人一起包围段永玄,狠狠地群殴他,有胜算吗?” 卫凌风道:“恐怕不是我们包围了他,是他一个人包围了我们。” “什么?”沈尧震惊,“他这么强?” 钱行之狐疑道:“大师兄!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沈尧思忖道:“大师兄,我听师叔说,你体内毒性解了一半,脚伤也养好了。澹台先生,你恢复了三成功力……我多少也算是个有武功的人。我们几个,加上程雪落、所有堂主、副教主、十八连骑一起对抗段永玄,能撑到什么时候?” “段永玄从不佩剑,”卫凌风忽然说,“因为他心中有剑,能化万物为剑。” 澹台彻补充一句:“三十年前,我们还没出生,段永玄已经修炼到化境。” 卫凌风道:“我的天资不如他。” 澹台彻点头:“我亦不如。”随即笑说:“但我比他年轻许多。” “年轻有用吗?”沈尧质问道,“年轻就能打得过老头子?” “打不过。”卫凌风坦然承认。 沈尧沉沉叹气:“他武功那么强,我在他面前像一只刚出壳的鸡。” 卫凌风摸了摸沈尧的头:“阿尧,不可自称为鸡。” 沈尧问:“为什么?” 卫凌风讳莫如深:“人是人,鸡是鸡,不便混为一谈。” 沈尧勾住他的肩膀:“鸡这个字,不能说吗?” 钱行之爽朗地解释道:“嘿嘿,小师弟,是这样的,鸡,与‘妓’谐音。你多去几趟花街柳巷,你就懂了。” 沈尧表示受教:“九师兄懂得真多。” “这还用说。”钱行之洋洋得意。 “诸位,”澹台彻忽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们不怕死吗?事到如今,尚有闲情逸致。” 崇山峻岭逐渐向后退,船艄曳开的白浪消失在渺茫夜色中。刀剑争斗声,痛呼怒骂声,几乎近在眼前。 沈尧跳下船头,冲往江岸:“澹台先生,六年前你对他们说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今天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卫凌风正要跟上沈尧,柳青青喊住了他:“公子。”她把戒指交到了卫凌风的手中:“教主给你的东西。” “云棠?”卫凌风惊疑道。 江畔沿岸,两方正在混战。 沈尧提着长剑,冲进伽蓝派弟子聚集的地方,喊道:“你们这帮丧尽天良的畜牲,究竟在搞什么,连渔村的小孩子都抓?你们跟药王谷有什么区别!你们伽蓝派也配谈命理,一天到晚不是杀人放火 ,就是在偷东西 ,不如改名叫瞎烂派!从上到下又瞎又烂!” 话音未落,缭乱的剑光袭来。 剑光细如银丝,凌厉如箭,正是流光派的流光飞舞剑法。 沈尧挥剑挡开,侧翻一个跟头,又冲流光派大喊:“谭百清已经被处斩了,你们还要步他的后尘,在苗岭屠杀村民吗?难道屠杀村民,就是你们流光派的家学渊源?流光派的剑术不怎么样,残害老弱妇孺,倒是武林第一!干脆改名叫瘤光派,全称就是‘武林毒瘤不光不要脸也不要脑子门派’!” 因为有了内功,沈尧喊声震天。 流光派弟子听了,纷纷震怒,从四面八方赶来追杀他。 沈尧飞快逃窜。 他逃到了东岚派交战的区域。在这里,常夜琴不幸被郑家的十几位长老围攻,沈尧听见混乱的琴声,头痛欲裂,仍然坚持嘲讽:“东岚派的武功,一向敌我不分,你们练音波功真的有用?” 还没说完,沈尧瞥眼看见一位郑家武士挥刀戳向钱行之。沈尧纵身一跃,翻过手腕一剑挡住刀锋,救下了钱行之。 这位武士打不过沈尧,竟然跑了。 钱行之捋顺袖子,抓好一包毒药,才说:“小师弟,你为什么到处骂人?” 沈尧抬头,望着远处的段永玄:“没人打得过段永玄,我迟早会被杀。反正我快死了,还不如骂个痛快。日他娘的,真解气。” 钱行之也说:“日他娘的,你真会骂,好几个掌门都被你气得脸发紫。” 沈尧没作声。 他看到了程雪落和段无痕。 程雪落和段无痕缠斗已久,难分高下。 这时,段永玄出手了。 江浪拍打在岸边,段永玄凝水为剑——足有成千上万把长剑,剑尖晶莹似冰,寒气针砭入骨。而他在虚空中踏行,手指朝下略略一划,就已催动磅礴之势。 他顺移丈许,避开段无痕,直冲程雪落。 “完了,”沈尧喃喃自语,“程雪落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