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白月光他眼瞎在线阅读 - 第1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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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叔皱起眉头,大抵是没想到此人居然可以“卖爹”卖得这么心安理得,毫无负罪感。

    就连舸泰周都暂时忘记了害怕,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平时文质彬彬的“二公子”,“太……太那个了吧……”

    邱欢面无表情地接道,“先生大可以直说,太不要脸了。”

    舸泰周愣了一下,又恢复了唯唯诺诺,道,“这……这样说,好像有点,不好……”

    只有舸笛一言不发。

    舸轻舟却仿佛已经吃定了自己已经翻盘了。

    他知道舸笛是个多心软的人。

    他的少阁主,温软的像只白兔子。

    “蓉蓉,”舸笛突然沉声道,“你怕死吗?”

    “…………”

    在场的除了晏师和正在和晏师缠斗的人,都看向了舸笛。

    舸笛似乎是怕晏师与他人相斗的声响掩盖了自己的声音,于是再次提声问了一遍,然后道,

    “你想活,我便优先救你;你不怕死,我便先替你报仇。”

    蓉蓉在囚笼里疼得莫可奈何,弓着腰跪倒在地,双手似乎想要摸摸自己的眼睛,可疼的碰都不敢碰。

    血液混合着不知名的粘稠的液体滚了满脸,并没有什么仿佛血泪的美感,就只是狼狈而且难看,满脸都是血,鲜红鲜红的,濡湿的头发也贴在脸上,混在粘稠的血液里。

    他和舸笛,两个盲人。

    却在这一刻是心意相通的。

    舸笛在那个时刻也曾想过,只要能有谁帮自己杀了这个人。谁都好,什么代价都可以,要自己现在就死也可以。

    只要这个人,这个叫做姚杰也好,叫做舸轻舟也好的人,只要他死。

    蓉蓉微微侧了侧头,忍痛花去了她大半的精力,她近乎微弱的开口,

    “……我……不怕……”

    话还没说完,舸轻舟就已经脸色一变。

    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不再被需要。

    他右手用力朝斜下方一挥,原本的短刀突然顺着力道拉长,变成了一把剑,长剑欲穿过囚笼的栏杆取蓉蓉的性命。

    可剑身还没碰到蓉蓉,先听得“锵”的金属相撞的声音。

    几枚柳叶刀刃撞在舸轻舟的剑上,一下子就将他的剑打歪了方向,使得其未能穿过囚笼的栅栏。

    舸笛:“云叔!”

    云叔和邱欢两个人在这干站了半天,可不是什么都没干。

    此时机巧阵被晏师瓦解了部分力量,薄弱点便分外明显。云叔在机巧术上虽没什么天赋,但是因为年龄的关系,这三年又在玄机阁,自然熟知玄机阁各类机巧阵的变换。

    晏师与人对阵,他与邱欢便观察了许久,已经拿捏到了关窍。

    此时听得舸笛出声,便立刻会意,带上邱欢两人直击这机巧阵的弱点,瞬间令对面方寸大乱。

    紧接着,舸笛又唤了晏师。

    晏师在舸笛的命令之下,瞬间放弃了与这些人缠斗。在云叔他们绊住机巧阵的时候,晏师瞬间突破机巧阵,剑尖直指舸轻舟。

    第71章 他活不了

    晏师身形向来鬼魅, 只不过是瞬间就已经到了舸轻舟身侧。舸轻舟提剑横挡, 金属碰撞在一起发出“锵”的嗡鸣。

    云叔和邱欢原本就已经看准了机巧阵的弱点, 所以比起晏师之前那种“蛮抗的打法”要更省力一些, 很快就把这些执阵的人打散。

    原本他们这机巧阵凶就凶在彼此之间的配合,打成一盘散沙就没什么了。

    舸笛在袖箭和云叔他们的掩护下上了阶梯,舸泰周跟着他到了蓉蓉的囚笼旁边。

    蓉蓉因为疼痛而呼吸声混乱, 听到囚笼旁边有人靠近也不知是谁,脸上的血都淌到自己胸前的衣物上了。

    舸泰周看着这样子,又害怕又觉得心疼。这么个小姑娘, 也不知道后半生该怎么过。慌慌张张地准备去开囚牢的锁, 结果被舸轻舟快了一步。

    舸笛依旧用袖箭匣里的柳叶刀刃做钥匙,轻而易举地就开了锁, 打开囚笼的门,摸索着唤道,“蓉蓉?”

    舸泰周虽然被吓得不轻,但是看到舸笛双目失明也不太方便。于是拽了拽舸笛的衣角,在舸笛明白他的意思之后,他就自己进去把蓉蓉给抱了出来。

    那边晏师与舸轻舟已经进了主阁内。两人交手不出十招, 舸轻舟身上就已经多了好几个口子。

    他此时又惊又怒,却完全拿晏师莫可奈何, 只能眼看着晏师招招紧逼。

    舸泰周将蓉蓉抱出来之后, 蓉蓉状态不是特别好, “疼痛”这件事几乎是无可避免的, 但是现在谁也没有备镇痛的药物。

    舸笛柔声安慰着, 然后摸索着点了蓉蓉身上几处xue道,先让蓉蓉睡了过去。对现在的她而言,清醒面临着的反而只有痛苦。

    舸笛对舸泰周道,“你照顾好她。”

    “???”舸泰周一脸懵的抬起脸来,看着舸笛道,“你……你要做什么去?”

    舸笛站起身,往里面走。

    他想知道舸轻舟最后是怎么死的。哪怕他这双眼睛盲了,没办法亲眼看见这人的死状也没关系。

    他只是想确认这人已经死了。

    他迈步走进去的时候,舸轻舟手上的剑刚刚好不堪负荷,断成了两节。其中一段飞出去扎在了主位上的太师椅上,直将那把历届阁主坐过的椅子扎了个通透。

    晏师反手一剑,直接从左肩削到舸轻舟右腹,深约寸许。就跟斜着划开了个瀑布似的,红色的液体瞬间飙出,染红了衣裳和舸轻舟前面的石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