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大概是猜到了池景辰的心情不大美妙,池景森没再sao扰他,只是最后提醒了他一句【哥你注意安全,最近可能又不消停了。】 池景辰长睫一顿,视线在最后那句话上停留了很久,眸色森冷,最后池景辰把手机扔在了一边,有些烦躁地皱着眉头,然后再次拿起手机给阮苏发了条消息:【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好谈一谈。】 直到手机屏幕熄灭也没有等到另一端的回复,和预想中的一样,池景辰眸色沉了沉,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 拍了一天的戏能回到房间里休息本来是他一天觉得最舒服的时候了,现在却觉得心情更加烦躁,全然没有静下心来休息的状态。 一闭上眼,脑海里一帧帧闪过的都是阮苏灿烂的笑容,搞怪的小表情。无意识的,池景辰弯了弯唇,但是一想到打了一天都关机的号码,胸口上就像是压了块大石头,憋的难受,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再第不知道多少个翻身后,池景辰依然格外清醒,从床上坐了起来,利落地换上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边往外走边给小陈打电话,小陈睡得正香,接到电话的时候声音还很含糊:“辰哥?” 说话的时候池景辰已经进了电梯,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了,现在赶过去应该差不多三点。他抬手按下按钮,电梯门缓缓关上,从镜面反射出他修长的身形。“我现在去趟l市,明早的拍摄我尽量赶回来。” 睡得好好的被电话叫醒,小陈脑子还嗡嗡的,闻言,整个人瞬间清醒,从床上弹起来——“什么?l市?!” 声音大得池景辰耳膜都在震动,略有嫌弃地拿开了些手机,嗓音略沉:“嗯。” “可是哥,明早还要赶回b市拍《hk》的杂志封面啊!hk家的封面可是很抢手的,这样放弃周哥知道了会气死了。”小陈睡意早被冷汗取代,努力想要打消池景辰深夜飞l市的计划:“辰哥,你要是想去找苏苏姐,不如等过几天没有戏份的时候再去吧?” “等不了。”池景辰走出酒店,拦了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去机场。” 小陈听见了他的话,更是一头想撞墙:“哥——” “明天的拍摄是九点开始,我会准时到的。”坐上车,池景辰也没有摘下口罩和帽子,压低了声音:“明天要是周成问起来,你如实说就行了。” “好…好的。” “还有其他问题吗?” 小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那能不去吗?” 回答他的是冷酷无情的“嘟嘟嘟”声。 挂了电话,池景辰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点开联系人列表拨通了一个号码:“她的房间号。” “谁?什么东西?!”池景森暴躁地揉了揉头发,移开手机看了眼屏幕,态度瞬间服帖:“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池景辰面无表情:“房间号。” “谁——”池景森不明所以,刚要问,然后立马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好好好,我马上去查发到你微信里!” “嗯。” 从来没看到池景辰这么晚是为了去找哪个女孩子,池景森一下子也不困了,兴奋地搓搓手:“哥,你到底干了什么苏苏姐离家出走啊?不管怎么样,你先低头道歉苏苏姐肯定不会继续生气的。女孩子耍小脾气,哄一哄就好了!” 池景辰默了默,“你废话真多,我女朋友我能不知道吗?” 他的软软那么乖,怎么会闹脾气。 * 阮苏和耿乐乐到达l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来了,l市是很有名的旅游景点,不过现在不是旺季,游客很少。两人不怎么累,在酒店放下行李后就出去觅食。l市有很多特色小吃,两人边逛边吃,还没等找到餐馆,肚子就填饱了。 本来就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阮苏和耿乐乐并没有定什么景点计划,随缘顺着一条路走到头,反而看见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等到感觉疲惫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啊,看网上说的这个土豆很好吃哎,早知道我们回来之前就去找一找了!”耿乐乐一边刷微博一边跟阮苏吐槽,“酒店的东西还不错,可惜没有外面的小吃香,果然垃圾食品就是好吃。” “那是你还不够饿。”阮苏不是很饿,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洗完澡,头发也才吹的半干就迫不及待地从行李箱里拿出手机:“你要是饿极了,你会发现馒头都好吃。” 在池景辰还没有红起来又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的那段时间,无论是房子的租金,水电费,还是吃饭,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要花钱。有段时间,两个人甚至到了顿顿吃馒头的地步。 “唉……太累了,还是明天再出去吧。”耿乐乐翻了个身躺着玩手机,“比起想吃,我可能更懒。” 阮苏关掉了飞行模式,一打开手机,微信右上角的红点点又是“99 ”,未接电话和短信也是好几十。 不知道为什么,在点开微信的时候,阮苏感觉一颗心仿佛都提起来了,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没心思听耿乐乐说了什么,含糊地嗯嗯呀呀应付着。 耿乐乐感觉到了被敷衍,瞥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嘀咕:“我就知道你忍不住……” 阮苏最后还是没狠下心来,一本正经地说:“没有手机感觉没有安全感。”然后又跑回去拿回了手机,不过在耿乐乐地强烈要求下,白天的时候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聊天框那么多,阮苏一眼就看见被置顶在第一条的池景辰,标着数字一的红点点像是一盆冷水浇灌了阮苏满头,透心凉。 【有什么问题好好谈谈。】 也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的心瞬间坠到谷底,阮苏霎时没了刚刚的好心情,心头空落落的。挨个回复了父母朋友的未读消息,依然毫无睡意。 耿乐乐是个夜猫子,阮苏失眠,不知不觉间到了凌晨以后。 当门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耿乐乐还以为是幻听,谁知敲门声依旧。这回阮苏也听见了,从床上坐起来,和她对视一眼,脑海里哗啦啦一堆社会法制新闻,谁也没敢出声。 “叮咚” 微信提示音响了一下,阮苏下意识垂眸瞄了一眼,本是随意一瞥,在看清弹框消息后,瞳孔蓦地一震—— jc:【开门。】 不等她反应过来,手机又是一响: jc:【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你们都想锤辰哥的狗头?其实我写的时候也换位想过,如果是我,我可能也会生气。可以这样想,好比就是说相当于你在写论文,然后在快要写完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不小心给你按了关机键,这种又要从头再来的心情确实很想生气的。不过辰哥确实是错了,他自己没关好手机还要怪软软,这个狗男人[狗头]!!! 第6章 在门…外? 阮苏拿着手机的手指颤了颤,大脑一片空白,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又垂眸看向手中的屏幕。敲门声还在继续,不疾不徐,似乎是在给她反应的时间。 耿乐乐被接连不断的敲门声都要弄得烦躁了,刚要爬起来去看看,一抬头就看见阮苏傻傻愣愣地盯着手机发呆,也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阮苏眨了眨眼睛,“好像……是他来了。” 耿乐乐呆坐几秒,“腾”地从床上窜下来,不轻不重地一巴掌拍了一下阮苏的手臂,提醒道:“那你傻站着干什么,去开门啊。” “噢哦哦!”阮苏这才如梦初醒,飞快地跑到门边,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随着门把手被拧动,高大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池景辰头上带着鸭舌帽,穿得也很简单,身上携带着匆忙的气息,阮苏微微仰着头,很清晰地看见他眼底的青黑。 是没休息好么? 想到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很多想要说的话一时间却又说不出来。 “你们俩在那当门神呢?”耿乐乐看不下去了,插嘴道:“要进来就赶紧的,不进来就把门关上。” 阮苏抿了抿唇,看着池景辰轻启红唇:“你进——” 一股强劲的力道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出了门,阮苏猝不及防撞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耳畔传来心脏强有力的跳动,男人低沉微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池景辰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独留耿乐乐一脸懵逼地站在房间里。 耿乐乐:“???”什么cao作?怎么跟想象的不太一样? * 走廊上暖黄色的灯光洋洋洒洒,除了他们两人,再无旁人,静谧得让人感觉有些失真。 “干嘛不进去?” 愣了两秒,阮苏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形,焦急地蹙着眉:“要是被人拍到了怎么办?” 池景辰依然握着她的手腕,力道不重,但阮苏却无法轻易挣脱。 年轻女孩仰头望着他,神色焦虑,粉嫩的唇微微张着,似乎在诱惑人一亲芳泽。 一天里,都打不通的电话,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眼下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面前,池景辰感觉胸腔里似乎有猫爪在挠,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燥。 自己担心了一天,对方却乐不思蜀。一时间不知道愤怒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充斥着内心,太阳xue突突地跳着,又涨又疼。 阮苏担心着说了好一会儿,身前的男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她飞快地抬眸看了眼池景辰,男人垂眸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手,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地盯着她。走廊上一盏盏小灯在他身后散发着温暖的光,使得他的五官看起来柔和了些许,但是那双黑眸幽深黑漆。 被他这样这样盯着,阮苏莫名地有些心慌起来,心跳也快了几拍,下意识地垂下眼不与他对视。 池景辰眸色陡然深了深,不等阮苏反应过来,就将人打横抱起。 阮苏惊呼一声:“你要去哪?” 池景辰没说话,抱着她径直进了电梯,电梯直上顶层。刷卡,开门,关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即便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看起来依旧轻松。 阮苏被不轻不重地放在床上,刚要下床,头上打下一片阴影,男人修长有力的双腿挡住了她的去路。 “干什么去。”池景辰拿着杯刚倒好的水,预见她想走的心思,把水放在她手里,语气有些严肃:“喝点水,你嘴唇都干了,是不是又没喝水,我一天不盯着你就不自觉。” 阮苏本能地握紧了杯子,她不爱喝水,要是没人逼着,一天可能两杯水都喝不到。以前在家里,阮母盯着喝,后来又是池景辰监督她。 阮苏突然没由来的烦躁起来,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现在不想喝。” 细微的碰撞声使得房间内本就凝滞的气氛更加古怪了。 池景辰似乎被这句话气得不轻,胸膛上下起伏着,阮苏平视前方视若无睹。 一股火窜上心头,池景辰眸色深了深,舌尖用力地抵了抵牙根,压抑着烦躁,垂眸刚要开口,忽地视线在阮苏身上某处定住。阮苏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小巧的玻璃罐已经出现在池景辰的手里。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外套空空如也的口袋,倏地抬头伸手想要抢回来,但是池景辰的动作比她更快,阮苏抓了个空。 阮苏抿了抿唇:“还给我。” 池景辰晃了晃罐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刺激着阮苏绷着的神经。池景辰盯着阮苏,声音透着些冷沉:“软软,这是什么?” 阮苏的眼眶微热,死命地眨着眼睫,然后抬眸望着他,在看见男人含着怒意的黑眸时,一直吊着的心弦突然又松了,瞥了眼那小玻璃罐子,淡淡移开眼:“糖啊,你自己看不懂字吗?” 池景辰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本来以为她至少也会狡辩两句,现在竟是说都不说,还一脸无所谓地反问他? “你也知道这是糖啊?”池景辰感觉肺都要气炸了,情绪不免激动了些,捏着糖罐子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压着嗓子一字一顿:“为什么又吃糖,我之前说的你是不是当耳旁风?” 数十天的连轴转和连夜赶飞机过来的疲惫蜂涌而来,池景辰有些疲惫又无奈地捏了把眉心:“软软,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这句话像是一根尖锐的针,瞬间扎破了阮苏的理智。 “池景辰,你连夜过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吗?”阮苏鼻尖一酸,委屈酸涩极了,她强硬地从池景辰手中夺过糖罐子,池景辰眉头一皱,“软软——” 阮苏抬手手一扬,糖罐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地毯上,沉闷的“咚”一下后又咕噜噜地滚了几圈。 “如果你只有这些要说,那如你所愿,我不要了。”阮苏红着眼,声音里藏着微不可查的颤抖,“现在你满意了吗?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睡觉了。” 池景辰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蹙着眉揉了揉眉心:“软软,你乖一点,好好听我说行不行?” “说什么,听你说我这不对那不对?”阮苏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憋不住心里的那股火,强压着情绪看他,漂亮的眉眼晕着几分冷意:“乖一点?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不是,”池景辰半蹲在她的身前,伸手去拉她的手,“软软,你冷静一点,咱们好好说。”阮苏这个样子摆明了是特别生气,池景辰纠结了几秒后,选择地妥协地退一步,把糖罐子捡回来,放在阮苏手边,带着安抚意味地弯了弯唇:“我不收这个糖了,你留着,我们不吵好不好?” “还没说够?”阮苏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他聊,点点头,“行,那你说,我听着。” 说是听着,但面无表情,垂下长睫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发呆,明显可见地没用心。她不肯配合,一副任你怎么说,我就是这样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