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空无一人

    村长老婆说：“要说死人，肯定是今天早晨，赵宇杰死了，不过要说抬棺材，赵宇杰他们家连棺材都没有买，肯定也没有招呼抬棺材的人过来，这村里最后一次请抬棺材的，应该是赵旺财他们家娶冥婚儿媳妇的时候。”

    小慧说：“如果刚才你看到的是老李的鬼魂，那么他很可能还是会循着他生前的习惯，去做一些事情，他已经死了，应该能感觉到哪里又死人了，所以现在肯定奔了死人的地方去，赵宇杰的尸体现在停在哪里？”

    看小慧一本正经的分析，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她给我的感觉根本就不是在找村长，而自始至终都是在调查赵旺财卖房子的事情，村长老婆刚才都说了，是老李来找他后，村长拣元宝似的，屁颠屁颠跟着出去的，如果老李只是鬼魂回来抬棺材了，跟村长能有几毛钱关系，村长跟着乐个屁。小慧现在就是在想方设法把村长老婆往赵宇峰的新房引，但现在我跟她是一伙的，自然也不能拆穿她。

    村长老婆说：“这我还真说不好，他们一家子现在正闹呢，上午还来找过村长，现在死人如果不是在他们自己家里，应该就是在赵旺财家里。”

    小慧说：“反正就三个地方，一家一家找。”

    离着最近的就是赵宇杰的家，去了之后，发现锁着门，黑着灯，敲半天门也没人应，感觉里面给应该是没有人。然后就去了赵宇峰的新房，因为门锁早晨被赵宇杰的姐夫砸坏了，所以现在大门是敞开着的，里面还亮着灯，但是一个人都没有，院子里还有些许打斗过的痕迹。其它的，都和赵宇峰带我来的时候是一样的。

    虽然小慧一直怀疑让早晨那两个人肩膀掉了的，是鹏鹏或者其他的什么盗家的人，但是我还是觉得赵宇峰的可能性比较大，昨天晚上赵宇峰带我来的时候，感觉他对这个家里非常熟悉，从冰箱里拿啤酒的动作那么自然，那啤酒很可能就是他自己放进去的。而且这个房子原本也就是他的，他一个千年的狐狸，他的地方如果有人占了，他没理由不知道，还有就是，那个长虫大爷的电话号码，长虫大爷跟我说过，他跟胡公子很熟，经常一起喝酒。

    我现在的猜测是，长虫大爷自己幻化或者雇佣了一个年轻人，以我的名义，替赵宇峰买下了这两套房子。不过我的这个推测，解释不了今天早晨的事情，先不说赵宇峰会不会小慧嘴里的三指断肩，首先赵宇杰家里的人不可能不认识赵宇峰，就算是赵宇峰幻化成了其它的样子，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也不是赵宇峰的风格。

    赵宇峰上学的时候，就一直性格非常好，成绩优秀而且乐于助人，班里有时同学生病之类的请假造成缺课，老师都会把给同学补课的活推给他。

    昨天晚上见到他的时候，虽然是在那种极端的情况下，但还是能看他一惯的温婉平和，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温润如玉的大家公子。

    穿着大裤衩子躺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这还真不像是他的形象，而且一脚把赵宇杰的尸体连人带凳子，全给踹倒院子里去，这也不像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虽然这个房子里面也没有人，但这次小慧没有直接走，而是去敲了对面的门，对门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

    小慧问她：“婶子，对面新搬来的人，你见过没有？”

    中年妇女说：“见过啊，长的白白净净的个小伙子。以前这家里被砸了个烂七八糟，还是村长让我们家男人给收拾的呢，里头这些家具电器什么的，也都是我们家男人帮忙抬进来的。小伙子不差钱的样子，你看里头这些东西，没一样便宜的。”

    小慧又问：“年纪不大，就这么有钱，不会是个富二代吧，他干什么工作的，一个人住吗？”

    中年妇女摇头道：“干什么工作就不知道了，是不是富二代的，咱们也不好打听，不过每天早出晚归的，连他本人都只是我们家男人帮忙收拾的时候，见过两次，后来就没再见过了，有几次晚上他家里太吵，我在外面喊他小声点，他倒是也没脾气，给我们道歉后也就不吵了，要是富二代，应该不会脾气这么好吧。”

    小慧问：“他晚上弄什么声音了，吵到你们。”

    要知道农村里都是每家有每家的院子，没有城市里楼上住的那么密集，一般不吵架的话，不会惊动到邻居。

    中年妇女说：“很大声的放音乐，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呢？听着倒像是在跳舞似的。”

    “他一个人大半夜的开着音乐跳舞？”我问道。

    中年妇女说：“是不是一个人我就不清楚了，音乐声音太大，就算有人说话，我也听不到。”

    要说脾气好，吵到邻居了赶紧道歉并改正，这像是赵宇峰的风格，但是半夜大声开着音乐跳舞，这就不是赵宇峰能干的事情了。不过邻居也只是听到了音乐声，并没有看到他具体在做什么，如果真的是赵宇峰的话，那么他大声放音乐，难道是想掩盖什么其它的声音？

    可能小慧问得太多，而且又有村长的老婆跟着，中年妇女明显感觉有点不对劲了，问道：“他早出晚归的，不会是做贼了吧，我只不过是跟他是邻居，我可什么都没参与啊。”

    小慧笑笑道：“婶子你多心了，要是做贼的，那家里肯定都是贼脏，他还敢这么大开着门啊。这不是早晨有人过来找他麻烦吗，那家还恶人先告状，找村长那里去了，我们就是帮忙过来看看，没再给搞破坏吧，以前这家不是被砸过一次吗？”

    中年妇女这才放心下来，道：“那你们就不用担心了，这不都看见了吗，这小伙子可比赵旺财厉害，没那么好欺负。”

    小慧一脸八卦的笑笑道：“是啊，我也听说了，这小伙子好像还会武术，一家子一起上，都没碰着人家一指头，我倒想见见这一个打五个的什么样儿，打人的时候，你看见了没，是买房子的那个小伙子揍的他们吗，那小伙子是不是长的就挺猛，有他高不？”小慧指着我问道，还特意那手电筒照了照我，以便那中年妇女可以看清。

    中年妇女说：“打架的时候，我没进去，不过那小伙子出来后，我倒是看见了，就是之前让我们家男人帮忙收拾房子的那小伙子，不过是不是他跟村长买的这房子，我就不知道了。个头儿也就跟我们家男人差不多，有个一米七五，就差不多了，不过打架是真厉害。”

    我开始还在想，小慧怎么这么关注身高，难道身高不容易造假？也不是啊，黄鼠狼都能幻形成人的样子，何止个头变了，后来再一想，这中年妇女是见过这房子里的住户的，刚才她不过就是想让那个中年妇女认真看我一眼，如果这房子里的住户长的和我一样，或者说长的和我很像，那么根本不用问，这个中年妇女自己就会提到。

    这里没有调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村长老婆又担心着自己家男人，我们很快便跟那中年妇女分开，继续赶奔赵旺财的老房子。

    路上为了缓急紧张的气氛，我还没话找话的问小慧：“刚才这大婶人挺好啊，也不拿咱们当外人，问什么都告诉咱们。”

    结果小慧说：“你以为是自己面子大啊，没看见是村长家的人跟着呢吗，估计她看咱们像是读书人的样子，还以为咱们是镇上派下来的人呢，所以才会客客气气的配合调查。”

    “镇上派下来的人？这里又没出什么事情，镇上无缘无故派人下来干什么？”村长老婆也是一脸纳闷。

    小慧说：“我也是瞎猜的，要不你们说咱俩小屁孩问她话，她为啥这么热心的有什么说什么，还怕万一自己描述的不够清楚，再耽误了咱们判断似的。”

    很明显，小慧并不是瞎猜的，只是有些话她不想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村长的老婆在，不方便。

    到赵旺财家的老房子时，里面照样是空无一人，但却在院子里，看到了一具倒毙的黑狗尸体，狗的尸体旁边，还有一个掉落的手电筒，村长老婆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手电筒就是自己家的，手电筒后面的挂绳是村长老婆换过的，她亲手编的绳子。

    在小慧安抚村长老婆冷静的时候，我检查了一下那只死在地上的狗，发现是被用刀捅死的，腹部和脖子处都有刀痕，死的非常惨。我拍了邻居的门，打听到狗是不远处一户村民家里的，那家养了好几条大狗，很快，养狗的两口子就牵着另外一条狗过来了。

    那条狗围着地上的血迹转了几圈，突然狂叫几声，就要往外冲，男主人死死拉着狗绳不放，但是因为狗的体格比较大，狗的主人也被它拉的跟着出了院子，看样子，竟是想要往村子外面去追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