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因为钟声悠悠晨钟暮鼓，起名钟悠悠，好像也不是很浪漫，反而很吵！ 钟悠悠几乎是缓缓撑着床，才勉强坐起来的。 估计人睡着了也有强烈的潜意识。 因为直觉月事带这玩意儿不靠谱，她一整夜都是僵直状态平躺的，压根不敢放松翻身，导致整个人挺了一夜，背难受，腰更难受。 当然，哪个也没有月事带难受。 钟悠悠挪进净房，十分懊恼自己在末世时，怎么就被系统的位面卫生间里提供的用品迷惑了双眼。 这下可好吧，凡是系统提供的，那都是要适配的！ 早在系统每日提供的沐浴露洗发露，被适配成了皂荚时，她就该预料到的啊！ 好在系统没有抠门到只给她一条月事带，今天的每日物资里，又有了新的。 钟悠悠毫不犹豫地将昨夜的新奇体验销毁进了位面垃圾桶里，洗这玩意儿晾干反复使用，即使没有洁癖，也很挑战现代人啊！ 古代女人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要是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穷乡僻壤，连草木灰月事带都用不起的，那就是直接塞住或者擦擦，绝对是终身妇科病的节奏，太惨太惨了。 即便 身体仍然不适，钟悠悠还是充满了干劲，不仅仅是为了契约个员工来帮忙，她也是真心想早日脱离古代位面！ 吃完早饭洗漱完毕，她拿着铜板就出了门，决定能使用资本的力量，绝不再劳动自己的双手！ 到了早市，钟悠悠寻了一处堆满了水灵灵白萝卜的摊位，问道：“大娘，今天您这摊子的萝卜，我都包了。” “只一件事，每斤我都多加两文钱，您寻个地方帮我洗净削皮切片，午时之前，一起送到东市的王记食肆，成吗？” “我家店铺和裕泰银楼隔着两条街，左边是钱记果脯蜜饯，右边是牛记羊rou铺子，您要是寻不到，多找几人问问，应当不难找。” 卖萝卜的大娘喜道：“成，这有什么不成的。姑娘你昨天就来买过，我还记得你呢！我家萝卜好吃吧！你要是喜欢，我每天切好了往你家送都成！” 见对方还记得自己，钟悠悠露出个微笑，应道：“那行，明天也和今天的份量一样，以后第二日需要多少，头一日我和你说。价钱也一样，帮我洗净削皮切片，每斤加两文钱。” 她看大堆的萝卜旁，还有些小野菜小青菜在卖，干脆包圆了：“这些菜也一样，每斤加两文，您帮忙择开洗净了，送到王记食肆。” 钟悠悠担心自己留不久，还是没下长期订单，只说每次订第二日的货，留下了一半订金。 但也足够卖萝卜的大娘美滋滋了，这些菜往常要卖一整日，也是枯等着盼客人来。 如今一大早就全卖光，不过自己洗一洗切一切，再送个货，还能赚手工钱，有什么不好的？ 只是种菜的人家都是住在兰城外的乡下，每日天不亮就挑了担排队进城，在兰城内并没有家。 大娘本想说，自己去王记食肆后厨帮忙都成，不光能洗刷，还能打下手。 可看雇主没这意思，她便拿了订金的铜钱，找相熟的人家借水井灶台，洗刷萝卜青菜去了。 钟悠悠拐过弯，找了家做牌匾的铺子，却不是定制新的招牌。 她想要个放在店门口的广告，便比划着和伙计说道：“我可以加钱，麻烦找师傅尽快写一个，我现在就带走。” “样式花纹都无所谓，书法也不必找什么 名家，寻常人能看懂的大字就成，能立在店门口的木板都行。” “内容就是庆贺店里开张，西域番茄火锅，一文钱一碗，有菜有rou，仅限今日，每人限购一碗，售完即止。” 其实每卖一碗都亏钱，对钟悠悠而言无所谓，她腰包鼓得很。 但是一来呢，她不想破坏当地的商业环境。 长期售卖一文钱一碗，还是没吃过的新鲜食物，还有菜有rou，百姓肯定蜂拥而至一日三餐都在她家吃了，这估计要引得整个兰城的餐饮业仇视自己了。 二来呢，她那么小一个店，那么少的人手，老是这么乱糟糟的大量客人涌进来，也头痛，不好维持秩序。 三来嘛，这回的位面任务，又不是人头数可以堆通关的，还要找什么线索，她也不急着亏本做买卖刷单了，还想腾出空来，在兰城转转，打听一下去年歉收是怎么回事。 拿钱招当地人毕竟还是麻烦，钟悠悠就想做个开业促销，先刷出成就，想要系统奖励的绝对保密契约工。 既然客户不挑剔，掌柜直接拎起毛笔，替她写了广告立牌，还特意把字写得大大的，清清楚楚的，至于字体风骨什么的，那就不要想了。 但钟悠悠很满意，痛快付钱，拎着这小木板，在回去的路上，又去了裕泰银楼。 胖掌柜接过钟悠悠拿出的玫瑰花瓣纯银手链，四叶草纯银手链，啧啧赞叹道：“巧夺天工！每次遇见西域行商，总有些稀奇物件。若不是身子扛不住，我这一生，真希望也有机会去西域看看啊。” 上回的繁星手链，是钟悠悠手上最轻最廉价的一条银链，这回两条稍重些，胖掌柜给她算了六两银子，还是应她要求，都兑成了铜板给她。 胖掌柜自然是识字的，瞅着钟悠悠手中拎着的广告立牌，笑道：“姑娘这开张，可是花费颇多啊。这让利让得实在，卖一碗可是亏一碗啊。” 钟悠悠微笑应道：“家父就喜欢和人分享新奇食物，开张是喜事，也就一日，售完即止，也不至于花光家当。掌柜的若是有空，也可以来尝尝，午时前开店。” 胖掌柜亲自把她送出门，挺着溜圆的肚子，乐道：“一定去为姑娘捧场，我平生还未听闻过这番茄呢 ，一定尝一尝。” 钟悠悠拿着新到手的铜板，又去了粗瓷器铺子，一气又买了三百个粗瓷碗，三百双木筷，并一个大号的木炭炉，一口大锅。 昨夜懒得洗碗没关系，她可以买新碗！反正她马上就要有可以使唤的契约员工了！ 瓷器铺子这回都不需要钟悠悠自己花钱找推车伙计了，亲自给她送到王记食肆门口。 昨儿个还因为钟悠悠“已婚”而垂头丧气的牛记羊rou铺子夫妇，在钟悠悠定了十斤羊rou卷后，心态顿时就摆正了。 那买卖不成，仁义在。这婚嫁不成，生意在啊！至少隔壁还是个大客户啊！ 羊rou卷来得很快，萝卜摊主倒也不慢，距离午时还有半个多时辰时，就送来了。 水当当的白萝卜片，厚薄适度，一看刀工就比钟悠悠那三板斧强多了。 洗好的蔬菜也都一根一根择开了，还滴着水，青翠欲滴。 钟悠悠谢过所有古代供应商们，关上店门，一口气往新买的大锅里倒了三盆水，放了六包番茄火锅底料。 她深刻反省了自己昨天的行为，干什么提供三种味道的火锅？ 干什么每个客人还提供三个碗，怕串味，让他们每种味道的火锅都尝一尝？ 是嫌火锅碗不够难洗吗？ 还是嫌辣椒不够刺激呢？ 哪怕是现代人，早就和辣椒相亲相爱好多年，那也有许多人不能吃辣呢！ 反正是开业促销，那就一种番茄锅了，爱吃不吃！ 何况番茄锅酸酸甜甜，既不会像辣锅，很多人受不了甚至拉肚子，也不会像菌汤锅，很多人觉得药味重，滋味淡。 钟悠悠下了满锅的羊rou卷和白萝卜片小青菜，等到番茄锅差不多熟了，才又打开店门，把广告木板立在了门口。 东市相当于是古代店铺聚集的商业区，伙计屠户们识字的不多，但各家店铺的掌柜账房们，哪怕没读太多圣贤书，那也是识得基本日常用字的。 对街正好一位粮铺的掌柜在店外，和隔壁的香烛铺老板唠嗑，两人看到这一文钱一碗有菜有rou的“番茄火锅”，顿时眼前一亮。 昨日他们都来尝过了，知道那新奇酸甜的滋味好得很，卖得贵都想吃，那就更别提有萝卜有青菜有羊rou的“一文钱一 碗”了。 虽然每碗羊rou都只定量放了三片，那也足够划算了！ 香烛铺老板的店里，小本生意，就是自己的一家四口人。 他掏出四文钱，搓着手就过来了，笑呵呵道：“钟姑娘，咱来给你捧个开张的人场，我家四口人，一人一碗。” 钟悠悠拿过身边高高摞起的粗瓷碗一个，白萝卜铺底，青菜点缀，最上方三片羊rou，浇一勺番茄火锅汤，递过去，却只取了一文钱。 她笑道：“成，就是您让他们轮流过来吃吧，麻烦都给我留个好评。” “成咧，就对街，我吃完了给你把碗送过来。”香烛铺老板端着香喷喷的番茄火锅汤，忍不住，先喝了一口，赶紧小跑步回对街自己店里，喊媳妇和一双儿女轮流过来蹭这开张一文钱的番茄火锅。 粮铺老板一寻思，自己端上了一碗，也回去做了个好人，说店里的伙计要是想吃，自己商量，轮流去对面，留人看店。 张大娘更是早就巴巴地过来等着了。 正儿八经的食客，都还没反应过来，街坊邻居的商铺，上至掌柜账房，下至伙计学徒，都轮流过来蹭着排队了。 等到裕泰银楼的胖掌柜按着午时准点过来时，钟悠悠身后的四张饭桌上，已经摆满了脏碗。 整条街的店铺里的人都来吃了个轮转，没几个正经食客。 但这倒也有个好处，街坊邻居的，大家自己端着碗就吃了，或者拿回去吃了再把碗送回来，也不在乎有没有地方坐。 钟悠悠的成就已经触发了，她却来不及去查看。 那个广告牌早就收起来了，她冲着炭火炉前排队的人说：“就排队的这些人了啊，没有多的了，售完即止！你们看，羊rou已经空了！” 客人们唉声叹气，胖掌柜站在一旁笑而不语，倒也不去排队。 等到最后排队领一文钱一碗的人都散了，没人围着王记食肆了，他才走到店里。 胖掌柜挺着大肚子压低声音道：“钟姑娘就市价卖我一碗这番茄火锅汤尝尝？我食量可大了，三片羊rou可顶不住，至少也得半斤，我自己去隔壁割些羊rou来。” 钟悠悠在人家那里没少当首饰，笑道：“那就也还是一文钱一碗，萝卜和青菜给您多烫些，番茄汤 也多给些。” 胖掌柜从隔壁羊rou铺子里买了半斤羊rou卷，钟悠悠烫好之后，直接把锅里剩下的全部番茄汤都给他了。 胖掌柜也不讲究，挪开桌上堆着的脏碗，坐了下来。 他说自己食量大，那也是半分不夸张，半斤羊rou如风卷残云，番茄火锅汤更是给他吸食得半点也不剩。 吃饱喝足了，他笑眯眯地付了一文钱，往木托盘的红色好评那块投了一颗小珠子，感叹道：“我年轻时也是走南闯北啊，幕天席地都是常事，竟从没吃过这番茄，滋味真是有趣。” “只可惜年轻时瞎折腾，也把身体折腾坏了，现在老咯，可受不了外宿野营咯。” “不过寻了这凉城扎了根，也是福气。” 钟悠悠本是焦急等着这店内最后一位食客吃完，去领取成就奖励，闻言，讶异道：“凉城？” “哦，钟姑娘不是本地人是吧？”胖掌柜道，“此地原名凉城，去年圣上寿诞，圣上尤喜兰花，本地父母官献上一株极难养活的稀世凤羽瓣莲兰花，圣上大喜，赐名兰城。” 古时又没有新闻报纸网络，普通百姓很难知道别的城市发生了什么，钟悠悠刚到兰城，不知这典故，胖掌柜也不奇怪。 随着胖掌柜的一番话，钟悠悠耳边响起了系统的叮叮声。 【您通过美食获得了裕泰银楼胖掌柜的好感。】 【您从裕泰银楼胖掌柜处，得到了第二条任务线索。】 【第二条任务线索：兰城本名凉城，去年皇帝因兰赐名，改称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