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还是说朕在你心里,是无能的废物君主?” 柳安安脑袋都要摇断了,拼命摆手:“不不不,陛下在我心中,在我心中是最厉害的帝王!” “那你说说,厉害在哪儿?” 褚余饶有兴趣往椅背一靠,等着柳安安的奉承话。 这……这该怎么说?柳安安绞尽脑汁想一个他的厉害之处。总不能说,他杀人最厉害,威胁人最厉害吧? 那她现在受褚余最深的影响,到底是什么? 从她在暴君身边起,心惊胆战等着小命不保,每一次都踩着他的线,艰难求生。可是现在褚余几乎没有对她流露过当初的杀意了。 “陛下,陛下是一个很宽容的君王……”柳安安硬着头皮说道,“还很温柔……” 话音刚落,柳安安对上褚余的视线。 一时之间,她居然看不懂褚余那个复杂的眼神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殿内一片安静。 只有暖风穿堂而过后,卷着长案上的纸张簌簌。 柳安安慌乱低下头。 她闭上眼懊悔。 她疯了吗!!!就算再怎么昧着良心,也不至于说出温柔这种词啊! 低着脑袋的她恨不得时间倒流,把刚刚那两个词按回去,永远不要在褚余面前展现。 褚余移开视线,沉默地合上长案上的那些密集内容的纸张。 在看这些时的那些愤怒,好像又被化解了。 他的沉默,纵容了柳安安的胆大。 她悄悄捏着扇子退后一步,小心翼翼掀着眼皮看暴君,男人没有看她。 再退后一步。 长案上,纸张哗啦声,她像个受惊的小鼠儿,猛地缩着肩,僵硬着不敢动。 又是一片沉默。 柳安安忍耐不住,抬眸看去。 男人已经提着笔沾墨,好像完全没有被她的那句话影响。 她屏住呼吸,一步步退后。直到退出殿外。 然后,她腿一软,抱着浮雕龙柱,脑袋磕上去碰得砰砰砰。 快清醒一点!这种傻话不能再说了! 啊啊啊丢人啊!!! 纵容小姑娘溜出大殿,褚余才抬眸等她背影消失,收回视线,他的手虚空画了画。 “宽容,温柔……” 褚余低声重复了这两个词,自言自语。 “小坏蛋,又在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安:我真的是鬼迷心窍! 这里是一更,你们的岁岁勤奋的有二更了!腻害嘛! 二更在下午六点的样子。 宝宝们还请多多留言呀~ ☆、第 32 章 昨儿淑太妃那儿说, 新开了一盆一捻红, 请柳安安去观赏。 盛夏刚过, 还剩了一点暑气的尾巴,早晚添了一丝凉意, 只有正午还是那么让人避让。 柳安安让郡青准备了一盘云糕酥,拿去给淑太妃作为一点小礼物。 这些日子断断续续的,她倒也受到了淑太妃的照拂。 一进太妃宫,花香四溢,柳安安深深吸了口气。 中庭花圃,淑太妃自己挽了袖子,手中握着花铲,在栽培着。 她起身笑着迎柳安安。 “你来得巧, 快来看看这株花可还好看?” 淑太妃这些日子重新得了曾御医,调养了身子,脸上的病容减退, 瞧着更红润了。 柳安安来得多, 也熟了, 不与淑太妃见外, 提裙蹲在花圃那儿,一眼就看见被淑太妃特殊关照的一株山茶花。 是一捻红。 花瓣层层叠叠,在太阳下, 红得娇羞可爱。 这可不是这个时节会开的花儿。能在夏日盛开,淑太妃定然在其中投入了不少心血。 “可真好看!太妃真会侍养花儿。” “如是喜欢,等等你就搬回去。小女儿家, 多接触点花花草草,衬你。” 淑太妃洗了手,使宫女端来一碟西瓜来,冰过的,有滋有味。 殿内宫女摇着手推扇,送来几缕清风。 “你与我女儿相差无几,我若一直喊你美人,倒显得生分了,不若告诉我你的闺名,我唤你这个。” “我名安安。” “安字好,”淑太妃颔首,“人这一生,求得可不就是个平平安安吗。这名字,是你爹娘对你的在乎。” 柳安安却出神。 这个名字到底是她爹娘取的,还是义父取的? 很小的时候,她只知道她不是王府的亲女儿,但是对自己的亲父母,毫无印象。也无人提及过。到现在为止,她能知道就是后来长大了些,义父说过的。 她父是将士,母亲追随阿父而来,父战死,母难产。 义父才收养了孤苦无依的她。 许是她脸上太过彷徨,淑太妃也看出点问题。 “怎么,可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倒也不是太妃说的不对,而是我不知道,名字到底是……”话才出口,柳安安猛地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她可是苏广府小官吏家的庶女,若是说错了,给人知道她身份有假就惨了。 话到嘴边,柳安安硬生生转了:“不知道是姨娘取的,还是父亲,或者嫡母。” 淑太妃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 这话说来有些沉重,淑太妃很快换了话题。 “入宫已经两三月,可有准备孕事?” “运势?”柳安安没听懂,眨着眼好奇,“难道运势也需要准备?” 淑太妃掩口轻笑:“傻姑娘,孕事自然是要准备的。只有你准备的好了,才会早些到来。” 柳安安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需要做些什么,是要去烧香拜佛,还是请法师占卜?” 淑太妃噗嗤一笑。 “说你傻姑娘,你倒是真不含糊!” “孕事若是烧香拜佛就能求来的,岂不是家家都摆着送子娘娘,人人都捐香油钱?” 她指点道:“如今你刚入宫,陛下对你也正是好时候。这是你准备孕事的最佳时机。若是这会儿错过了,以后来个旁的什么人,又或者陛下不喜了,你到时候准备的再好,也等不来了。” 柳安安更糊涂了。 运势为什么还跟时间有关,还跟暴君有关?来个旁的什么人,又是什么说法。 她说的和淑太妃说的,难道真的是一个话吗? 柳安安深深疑惑。 而淑太妃,已经细细教导她。 “前些日子陛下朝中事情繁忙,一时顾不上也是有的。如今若是得了闲,定然会来找你。是也不是?” 柳安安想到她时不时被叫到勤政殿去发呆,点了点头。 “是。” “那你就多亲近亲近陛下。陛下如今二十有余,膝下尚无子嗣。如今又宠你。你若是有了孩儿,对你好,对孩儿好,对陛下也好。” 淑太妃笑着畅想:“说不定,我还能得到一个含饴弄孙的机会。” 柳安安反反复复把刚刚淑太妃说的话回顾了一下,然后终于反应过来。 “太妃说的是这个孕事?!”她简直没想到,她和淑太妃在两个不同的意思里,说了这么多。 “不然呢?” 淑太妃笑着说:“你看我如今是太妃。可你不知道,我在先帝时,是不受宠的。也就是当初年纪小,先帝贪图新鲜,有过那么一段好日子。也就是那时候有了个女儿,才将将就就在这宫中活下来。” 柳安安打量着淑太妃。其实淑太妃看起来年纪不大,三十余岁,实则已经有了一个已成婚,十七岁的女儿,长平公主。 也就是说,淑太妃当初生女儿的时候,年纪也许和她差不多? “我说了这么多,你可听进去了?” 柳安安已经不是那个当初什么都不懂,乌龙怀孕的时候了。她摇了摇头:“可是,可是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