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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霜雨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是挺顽强的。 他不知道的是,张雪崖并不是天生顽强,是从小锻炼出来的。 张雪崖从小被人欺负,从撕书泼水到围堵群殴,不顽强能活到现在?不在霸凌中爆发,就在霸凌中灭亡。 张雪崖初一开始爆发,一路爆发到初三,爆得声名远扬,几个学校里的正常学生都不敢惹他。 大家都知道,张雪崖这人不随便打架,打起来架来不是人,是那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也要打爆你狗头的人。 遂,皮rou伤是常事,筋骨伤好得也挺快,格外顽强。 然而这次伤得比较狠,张雪崖只能家里躺着。 谢霜雨想着这开学也三四天了,张雪崖是初三的学生,成绩不用想也知道好不到哪里去,不去上学肯定不行。 然而这人腿脚不方便,去上学也是不可能。正好趁这段时间这人想跑也跑不了,给他上课。 谢霜雨回家打印了几张初三的入门测试卷带着,准备测测张雪崖的水平再做课程计划。 中午在大马路上遇见扫街的张母,谢霜雨拎着两袋水果迎上去说:“雪崖mama,你好,我是雪崖的朋友,上次我们见过面的。听说雪崖受伤了,我想去看看他。” 张母还记得他,连忙说谢谢,有些局促地擦了擦手,又说:“我正好午休了,你跟我一起回去?” 谢霜雨便跟着张母一起过去。母子二人住在三楼307,这楼没电梯,也不知道张雪崖怎么上去的。 “雪崖,有朋友来看你!” 未见人影声先闻,张雪崖正躺床上面朝里睡觉,听见声音扭头去看,只见门口母亲身后跟着一个人,那人拎着两包水果,一进门朝自己看来。 目光一对上,张雪崖心里一咯噔,万万没想到来人竟是谢霜雨! “怎么是你?!” 谢霜雨将水果放到桌上,气定神闲问:“怎么不能是我?” “你们先聊,我下去买点卤菜。”张母见谢霜雨真是儿子认识的人,放心了,转身出了门。 谢霜雨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下张家。 这房子是一个狭小的单间,靠里面的地方摆着两张窄床,分别挂着遮光的床帘,白天床帘都被撩起。旁边有个旧衣柜,还有一些放杂物的纸箱子高高地堆在一角;靠门的地方摆着一张木桌子,几个塑料凳子叠放在一起,桌子上有个旧电磁炉、电饭煲和一些厨具,桌下有一堆粮油米面。另外一面墙有个小窗户,窗下见缝插针地放了一个书架,书架上有几本旧书和一叠报纸。 “你来干什么?”张雪崖有些警惕地问。 谢霜雨收回目光,掏个苹果又想到洗苹果还得去公共洗手间,便放下苹果剥了根香蕉递给他,“不干什么,来看看你,好歹也是共患难的关系了。香蕉吃不?” 张雪崖没接,脸色臭臭地,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虚伪。” 谢霜雨不置可否,自己把香蕉吃了,而后盯着张雪崖说:“除了手术费,我给你付了一个星期的住院费、医药费和餐费。结果你第二天就把钱退了。退成现金得有一沓吧?” 张雪崖无动于衷地盯着他。 谢霜雨伸出手:“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已经用掉的钱我就不计较了,退的钱呢?” 张雪崖到底脸皮还是不够厚,低声道:“我用掉了。再说,我不是救了你的猫?那钱算是报酬。” 谢霜雨挑眉,“用掉了,你这两天家里蹲怎么用?再说了,要不是你抢走我家橙子,能发生后面的事?我还要给你报酬,你这理论可以啊。” 张雪崖沉默不语,浓眉紧皱。 “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你还钱。”谢霜雨话锋一转,“你是初三学生对吧?我,是个家教,你可以叫我深蓝老师。有人委托我给你上课,必须得把你成绩提上去。” “什么?”张雪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我们来谈个交易。”谢霜雨坐到他床边上,“你伤好得差不多之后回学校上课,不逃课,钱就不用你还了。认真听我上课补习,期末一模考得好我给你奖励,怎么样?” 张雪崖冷笑道:“你知道老子什么情况吗?自初二开始老子天天逃课,就没把教室凳子坐热过,你让我现在回学校上课?呵。” “别吹,你要天天逃课早就被退学了。”谢霜雨正色道,顺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数学暑假作业,“这是什么?暑假作业我看看,做得挺……” 本来想说认真,结果发现就做了第一面,而且都是错的。 不过张雪崖会做作业就挺令他吃惊的了。别说多少,就是只做一题,那也是质的区别。 张雪崖用没受伤的手一把扯过署假作业,恶狠狠道:“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这要是搁一般人早翻脸走人了,但谢霜雨的耐心被那么多或智障或叛逆或奇葩的学生锻炼过,并不会轻易破功。 他面无表情伸出手,“既然这样,还钱。” ☆、二零二零6 张雪崖恼羞成怒,说不出来话,瘦削的脸红通通一片。 谢霜雨下了猛药,“一分一百块,你不是缺钱吗?从现在起到一模,你提高一分我给你一百,干不干?” 张雪崖瞳孔猛缩,半晌难以置信道:“你是神经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