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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霜雨情不自禁地怀疑张雪崖最后能成为太阳系头号恐怖分子,靠得就是生命力顽强。 这样看来,张雪崖现在就可以去学校上课了,不过拄着拐杖实在不方便,上下课人群里也危险,考虑到这一点,谢霜雨当下就租了一辆轮椅。 张雪崖瞪着轮椅,难以接受道:“你让我坐轮椅去学校?你就让我坐轮椅——去学校?!” 谢霜雨点头。 张雪崖崩溃大喊,“你知道我在学校什么身份吗?啊?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是三十七中的混混,八班的老大!你让我坐轮椅去学校?” 谢霜雨点头,“嗯。” “嗯?你嗯一声就完了?”他眼珠通红,神情激动,“我这几天都没让人来看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受伤!要是我的仇人看到我坐轮椅,你猜会怎么着?” 谢霜雨说:“上下学我接你,上课时间外人不能进校,你在教室里好好听课能出什么事?” 张雪崖据理力争,“那我回家呢?我坐轮椅怎么上下楼?” “上下楼拄拐杖,轮椅我扛。” 张雪崖:“……” 要不是谢霜雨看着不过二十出头,他真怀疑对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爹。 作为一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人,对方简直好得没边了!你是个好人都不足以形容。 他真想问一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真是别人委托的?然而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谢霜雨是这样想的,要抓住张雪崖腿脚不便不能乱跑的这段时间,让他养成好好听课不逃学的习惯,先把成绩抓一抓。学生嘛,一旦成绩提上去,逐渐沉迷学习,不但自身没心思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周围的老师同学也会因此而对他改观。 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地就积极向上,不再自甘堕落。 在学生最需要被认可被关注的年龄,给他鼓励、认同、关注,他就会越变越好。谢霜雨从不怀疑这一点。 今天周四,晚上要去一个叫傅嘉意的新学生家上课,谢霜雨下午得备课,于是各回各家。 傅嘉意,和张雪崖一个班的,三十七中臭名昭著的初三八班。她是通过五班陈文轩得以认识深蓝老师。 小姑娘并不像八班的男孩子那样桀骜不驯不服管教,本人矮胖、胆小、成绩差,长相有点rourou的可爱,综合来说就是扔进人群找不着的那种。 谢霜雨本来并没有打算收她,但小姑娘在咖啡厅做入门测试卷的时候,格外执著,在他面前红着眼睛发誓,只要深蓝老师愿意教,她一定发愤图强,让做一百道题绝不做九十九道! 然后又声泪俱下地描述了自己被其他班同学鄙视,被老师忽视的悲惨经历。 收!深蓝老师二话不说,给她制定了学习计划。 谢霜雨按照微信给出的地址导航做地铁过去,发现是一个豪华的别墅小区,大门不能随便进,傅嘉意家的保姆正在大门口等着,见他过来连忙让保安开门,凑过来问:“您就是深蓝老师吧?我是傅家的阿姨,您叫我周姨就成。” 紧接着领着谢霜雨到了一栋三层花园式小别墅跟前,傅嘉意听到开门声,哒哒哒地奔过来,脆生生地喊:“深蓝老师!” 别墅内部装修甚是精美豪华,谢霜雨被震了一下。 虽然之前收的学生里也有不少家里条件很好的,但那些学生个个吃穿用度就能看出来有钱,可傅嘉意不仅穿得普普通通,吃饭吃食堂,每天坐地铁上下学,连手机都是用了一两年的vivo,实在看不出是个富二代。 傅嘉意父母是生意人,经常性早出晚归、出差去外地,偌大的一个家只有傅嘉意和周姨。 “老师,我们现在开始上课吗?”傅嘉意带着他来到二楼书房,“今天先讲哪门课?” 这书房是玻璃门,里面的空间目测至少有三十多平,有整面墙的书架,满满地摆着各种世界名著,红木书桌边还立着一个单独的小书架,上面全是初中的各科书本和教辅资料。 见两人进了书房,周姨搬个椅子坐在玻璃门外,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们。显然是不信任谢霜雨,担心傅嘉意吃亏。 谢霜雨遇到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并不在意,神态自若地给傅嘉意补习。 “我们今天不着急讲课,先说学习计划,分析各门课的知识脉络。” 谢霜雨掏出准备好的资料,给傅嘉意将大框架梳理一遍。好在傅嘉意的程度虽然没有陈文轩好,但比学弃张雪崖好很多,只能算是个成绩靠后的学渣。 讲了两个小时,谢霜雨让傅嘉意休息一会,开始和小姑娘聊天。 “嗯,你理解得挺快的,尤其是数学。”谢霜雨夸她,“之前有补习过吗?” 傅嘉意不好意思道:“数学没补过,初一补过一段时间的英语。” 英语确实是小姑娘最突出的一门课,平时150分的试卷,差不多能考110左右。 “我笨,上课老师讲的都听不懂。”她又说,“而且有时候老师自己也讲不清楚,经常让我们上自习。” 谢霜雨皱眉,“这么不负责的吗?” 傅嘉意说:“三十七中本来就是差学校,我们又是差班,老师都不怎么喜欢我们,而且我们班男生总喜欢气老师,好几次语文老师被张雪崖他们气跑了,班主任过来让他们罚站,他们就翘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