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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鹤被堵得无话可说,愤愤不平地等外卖。 半小时后,谢霜雨开始给商焰讲几大题型,包括混合圆锥曲线、几何函数、数列内容的综合延伸题,江云鹤偏不戴耳机,一副光明正大要旁听的模样。 一个小时后,江云鹤开始后悔,思维发散,心想自己是在干什么? 两个小时后,他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内心飙泪,感觉自信心已经被打碎成渣渣。从头到尾,他都处于这种状态: ——题干跟问题有什么联系吗? ——哦,原来题干是这个意思啊,这个公式老师讲过我怎么不知道?什么?不记得还可以现推? ——太好了,这个公式我知道!等下,怎么突然就跳到这一步了,中间发生了什么??? ——我是谁?我在哪?我到底在干什么? 偏偏每道题商焰都能说得头头是道,深蓝老师连连点头,翻翻商焰的答题本,除了最难的两道题些许步骤没有写出来,其他可谓尽善尽美。 江云鹤木着脸,转回自己的位置,翻开作业,心想我和商焰上的真的是一个学校吗?我们做的真的是一样的作业吗? 其实他数学底子不算太烂,平时在一百分上下浮动,脑子又比较灵活,经过这段时间的认真学习,已经进步不少,基础题型都能搞定,最近一次数学小测考了将近一百二,上课也老师夸了几句,便信心膨胀,自认为就算跟不上商焰的解题速度,听深蓝讲解肯定是能懂的。 毕竟深蓝平时给他讲题,都是一讲就通,一点就透,再难的题目和知识点都是层层剥开,变得简单明了。 谁知,深蓝给商焰讲题完全就是另一种风格,三两句点出公式、知识点,完全是旁推侧击的引导式教学。要是程度稍微差一点,就会像江云鹤这样完全跟不上节奏。 江云鹤无精打采,商焰春风得意,形成鲜明对比。 谢霜雨轻咳了声,唤回两人的注意力,“有件事跟你们说一声,后面我们的课转线上视频,时间到了,等会我就该回家了。” 商焰瞳孔微缩,紧紧盯着谢霜雨,“你回哪?” 江云鹤手一抖,笔落到地上,“这么快?!” 谢霜雨点头,“你们两个都知道,我就直说了,我家在庐州,但不是这个世界的庐州。来到这纯属意外,该回去了。放心,课程继续,就和之前一样,微信视频就好。商焰的线上课,江云鹤你帮忙连接一下,明天我会发课表给你。” 商焰磨了磨牙。 见商焰始终不相信自己的话,谢霜雨手插进衣兜捏了捏孔子号,同时微扬着下巴,“我知道你不亲眼见到,是不会相信我的,对不对?” 商焰深深地望着他漆黑的眼瞳,沉声:“对。” 谢霜雨笑了声,朝两人轻点了下头,稍微走远了几步,背靠着洁白的墙面,同时抬手朝他们摇了摇。 银色金属线瞬间自他脚底展开,弯折,延伸,构成一个高两米的狭窄门框。 “再会。” 话音未落,谢霜雨与突然出现的金属门框刹那间消失在两人眼前。 半晌,江云鹤像突然被高压电打了一下,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扑到谢霜雨消失的白墙摸索,“真的消失了?这是什么高科技?!也太炫酷了!” “是真的……”商焰低声自语,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居然是真的。” ☆、二零二零40 十二月的庐州,夜里寒风阵阵。 八点左右,水汽在高空积聚,乌云在墨蓝的夜空中缓缓堆积成团,蔓延开来,不到半小时便遮星闭月。 天幕暗不透光,雨未来,风先至。 狂风在夜色中呼啸而过,于城市间穿街过巷,树枝被吹得哗啦作响。 人迹寥寥的小巷,光线暗淡,只有远处破落马路上一盏忽明忽暗的路灯洒下点光芒,一只野猫从小巷里悄无声息地蹿过。 突地,野猫受到惊吓,浑身炸毛,凄厉地尖叫了一声。 “什么?” 谢霜雨一落地,一团黑影从身侧快速擦过,伴随着凄惨恐怖的猫叫声久久回荡。 他踉跄了两步,一手扶住身侧的砖墙,另一手按着腹部,将下午吃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他知道从空间门里穿梭的后劲有多大,所以故意没吃晚饭,但还是将胆汁都吐出来了。 半晌,谢霜雨才扶着墙慢慢向光源走了几步,孔子号已经变回了金属小球,自动钻进他的口袋里,进入低耗能待机状态。 这是哪? 谢霜雨走出小巷,一阵夜风吹来,马路上暗淡的路灯滋啦滋啦地摇晃作响,远处是呼啸的风声,近处是烂尾楼的憧憧黑影。 啪嗒。 谢霜雨抬起头,一滴滴冰凉的雨珠落到他脸上。 很快,雷声自天际滚滚而来,雨珠连成雨幕,谢霜雨不得不强打精神在骤雨中疾步行走。 走了一小段路,他认出来了,这是当初孔子号谋杀张雪崖的地方!离他家不远,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 谢霜雨连忙往家的方向跑,路过张雪崖家近处时,他从楼下看到张雪崖家的灯还亮着,不由脚步一顿,他想到江云鹤说他失踪的这些天,张雪崖一直在找自己,甚至还报了警。 谢霜雨转而往张雪崖住的筒子楼走去。 一下跨三个台阶,他很快跑到了三楼,站在307的门前,调整好呼吸后,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