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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洪涛那群人吗?”周野说。 “不知道,知道也没法管。他们就是来坐着,点旺仔牛奶。”方祈想起那几个月就头疼,“他们这么干是恶心,但占理,你去找,掉档不说还说不清。” “这事你不用理。”周野低下头看了看手机,裴燃的消息还在置顶,“我有数。” “你知道你没有。”方祈说,“真的,你得把感情转移一下了,这么多年除了对这家店掏心掏肺以外,你觉得你像个人么。” “别惹我收拾你。”周野拍了拍他的头,“这事儿我会去交涉,你好好干点自己开心的就行。” “那行。”方祈开门准备走人,临走前说了一句,“那裴燃那儿我给你拒了。” “别多事。”周野掐了手机,“别总逗他。” 跟陆缺他妈聊了会儿以后,裴燃就出了茶庄。 晚上这边有点暗,路灯不是很亮。裴燃倒车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水泥柱子,他下车看了一眼,还行,只是蹭掉了一点儿漆。 他说想周野了不是说着玩,那天晚上周野眼神里的落寞让他现在还记得很鲜明。 心疼也不算,周老板这么个男人轮不着别人来心疼。 就是有点说不明白的不舒服。 他见不得喜欢的人不高兴。 这回路上没堵,半小时就开到了城南西路。之前坐雪地上的时候裴燃仔细研究了一下三流的外设。 摆满了酒瓶的墙,带着铁锈味儿的门,一盏灯带着昏黄的光,边上一个是铁铸的铜牌,上面写着门牌号。 城南西路二十七号。 推门进去就有风裹着人一道,裴燃看了眼吧台,方祈没在,站着的是一个看着比方祈年纪还要小的小孩儿。 “方祈呢。”他走过去敲了敲桌板,“休息?” “方哥从不休息。”那人指了指楼上,“跟老板一块儿待上面呢。” “你们老板也在啊。”裴燃看了眼花瓶,底下压着的纸条已经没了,他坐下后点了杯马提尼,“下午他来过吗?” “六点之后一直在。”那人上下看了裴燃一眼,“帅哥你是不是也看上我们老板?” “怎么,喜欢你们老板的人很多吗?”裴燃笑着说。 “多啊。”那人也笑了,“可惜我们老板一直单身,也没见他找什么朋友,白瞎了那张脸。” “那叫洁身自好。”裴燃不乐意人这么讲周老板,“你们小孩儿不懂。” “自己年纪都不大,就别总喜欢说人小孩儿。”周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裴燃听见第一个字就往后仰头看,“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我跟你说了的啊。”裴燃看着周野笑,“想见你了就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第10章 周野没答话,坐在裴燃的边上,问那个小实习生要了一杯凉水不加冰。 “野哥你俩认识啊。”那人边乐边往杯子里加水,“刚我还以为他是方哥朋友呢,一上来就问方祈。” “直接问你周老板怕你不说。”裴燃笑了下,“下回就有数了,别这么随便给人说了。” 那人把杯子端到周野面前,冲裴燃笑,笑得挺没心没肺:“没大事,真有问题的人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周野喝了一口水,听着他俩聊。 方祈刚从厕所出来,手上还沾着水。看见裴燃后打了声招呼,走到吧台里拿毛巾擦干了手:“刚聊什么呢。” “没什么。”裴燃的手指敲了敲桌,他无意识会做这个动作,“就聊了一下三流的安保工作。” “西边包厢三个保安,大厅四个,卡座三个半,其中一个虚架子关系户在。”方祈边说边指,实习的调酒师已经走到吧台的另一边,“还有二十七个摄像头在全天监控,十五年就没出过大事,稳当。” “看来周老板雇的调酒师警惕心是一脉相承的。”裴燃看着周野笑,“现在的小孩儿都还挺好忽悠。” “正经做生意。”周野笑了笑,“没那么多心眼要长。” “挺好的。”裴燃喝了口马提尼,酒咽得有点快,辛辣感从喉咙深处涌上来,“有人护着,活得不用那么累。” “没谁护着谁。”周野说,“只是没必要看人再走一遍以前的人走过的路。” “周老板觉悟很高啊。”裴燃看了眼周野,“可惜我那行,该走的路都得自己走过,没人能在平地起飞,人只能从上面往下坠。” 周野笑了笑,没再接话。 晚上九点半,暖色调的灯光,喧嚣里挨着的两个人,度数不高的马提尼和不加冰的水,言语里谈起的生活和工作,这些因素都有点过于亲密了。 更罔顾这一切的总和。 周野不适应这种亲密,他三十五年的生命里从未有过这种亲近。 他不开口,裴燃也不急着找话,现在的感觉挺好,他挺喜欢。裴燃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算年轻了,他开始想要陪伴。 毕竟两人还是打眼,见他们一直没聊就有人以为他俩不认识,只是恰好挨边儿。 一个卡座突然开始哄笑,一个看着二十出头的男生站起来朝这边走过来。 “喝的马提尼啊。”男生弯下腰,胳膊撑着裴燃的椅子,几乎是挨着他的耳朵说话,“哥晚上一人吗,我上下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