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但也不对呀，豆豆哥刚才说的那句话后一段是请给粥喝，所以不要钱白给的？ 已经把赤小豆挑好的王崇礼见自己家的猫小脑袋在炕上的杂粮盆碗上来来回回的左右观看，觉得非常有趣的他一手捞起猫咪，放在自己腿上，一边撸猫一边干活一边和这群毛绒绒们聊着天。 原来龙城这边一直都已经有一个老风俗，就是腊八节的这一天，家中有小孩子的人家，家长们就会让他们带上碗，到村子或者街上公认最德高望重的人家去讨一碗腊八粥喝。 若是往常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带着饭碗上门，这不是要饭吗？ 这样做即对主人家不礼貌，更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唯独腊八这一天特别，小孩子们就是允许的，用老人们的话来讲，这不是讨饭，这是希望自己家的孩子在吃了这碗腊八粥后，长大了可以像粥的主人家那样，拥有好的德行与名望。 而王崇礼家的小院，历年腊八节都是家属区小朋友们上们讨粥的重要地点，每一年他都会煮上两大锅腊八粥，但就是这样还有不够分的时候。 噢，是这样呀。 趴在主人腿上听他讲民间习俗与故事的小狸猫闻言了解的点点头，也就明白了主人为什么会准备这么多的食材，看起来明天上门讨粥的孩子们应该不会少。 把食材都挑拣干净之后，王老爷子换了一个大盆将东西到了进入，用清水浸泡上。 曾经下过厨房的狸花猫知道，提前浸泡豆子、杂粮和煮粥的米，是为了能在明天熬粥的时候煮出来的粥更加的粘稠，同时里面的豆子、黑米、莲子一类的东西也会更加的软烂。 这毕竟是要分给孩子们吃的东西，老爷子在每一点上都十分用心。 做完这些王老爷子重新回到屋里，一边揉着狸花猫的小脑袋一边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有孩子上门要粥喝。” 冯玲玲闻言用毛绒绒的脑袋顶在主人的手心中使劲的蹭：“喵喵，一定会有人来的。” 王老爷子的人品这么好，冯玲玲就不信没有人认可，就算他现在已经不是三小的校长，但品格这种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第二天一大早，老爷子随便填了一口早饭，就开始烧火煮粥。 按照往常的惯例，东、西两间主卧室的灶膛都被烧了起来，两口大黑锅里面一起煮着今天将要送出去的腊八粥。 煮粥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完成的，尤其是腊八粥这种里面添加了多钟杂粮与食材的粥类，想要熬煮好，没两、三个小时是不行的。 所以龙城这边的习惯是将近中午，才会有小朋友开始上门讨粥。 王老爷子一个人要忙两口大锅，却一点都不忙乱，左、右手各握着一根大铁勺，左一下右一下，认认真真的在粥锅里面搅和着，不让米粒粘锅底。 就这么忙活了三、四个小时后两锅浓香软糯的腊八粥就煮好了。 大约从上午十一点左右开始，王家小院这边陆陆续续的开始出现被家长们牵着找过来的孩子们。 这些小朋友们抱着小碗碗进到院子里，向着王老爷子问好，然后捧起小碗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向院子里那位受人尊敬的长者讨一碗腊八粥喝。 老爷子笑眯眯的把孩子们叫进屋子里面，小心把孩子们的小碗装满，送他们出去的时候还会忍不住叮嘱上一句：“小心烫，慢些走。” 随着来到王家小院这边讨要腊八粥的孩子越来越多，老爷子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慈祥，大约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在没有家长领着孩子过来了，老爷子瞅了瞅，西屋锅里的腊八粥已经全部送没，东屋还胜一点点，如果没有在过来要，就可以留下来自己吃。 就在王老爷子看着自己家的大铁锅思索的时候，邻居老冯在外面叫了他几声，似乎是有事情要他出去一下。 老爷子闻言一边往外走一边冲着屋内喊了一句：“你们哪一只有空，出来帮忙看一下灶台底下的火。” 这是最近老爷子才发现的自己家猫咪们的新功能，这两只家伙有一次蹲在灶台旁边烤火的时候，里面的火烧出来了，然后点点和麒麟就飞速的冲到院子里，把他拖了回来。 从那之后老爷子就发现，自己家的猫咪似乎能够明白火焰的危险，发现如果有火苗在不该出现的位置燃烧，就会找人过来灭火。 自此之后王家就多了两只可以看灶台的猫咪，老爷子出门的时候也放心多了。 听见主人的吩咐，点点和麒麟从炕上跳下来，走在前面的麒麟猫先是到西屋灶膛那边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火已经灭了，就又重新走回来，蹲到了狸花猫的身旁。 因为粥已经煮完，所以王老爷子并没有继续在往灶膛里面添柴，东屋灶台这边也仅仅只预留了一下小火苗还在里面燃烧着。 狸花猫蹲在灶台的厨门口，仔细的观察着里面的火焰，突然里面不知道烧到了什么，出现了噼啪的爆闪。 被突然出现的响声惊吓到的狸花猫快速的向后躲，灶膛里迸溅出来的火星并没有打在它的身上，但是却落在了灶台外面。 眼瞅着火星子溅出来了，狸花猫赶忙用爪子掀起一些灶台旁边的煤灰覆盖，盖上之后她还下意识的在上面踩了好几下，踩完了之后冯玲玲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猫不是人，没有穿了鞋的脚，只有踩在地上会印出梅花形状的爪爪和rou垫。 看着点点在踩完火星后就在那边发愣，以为她是受了什么伤的麒麟赶忙过来查看，他抓起点点刚刚踩了火星的那只爪子仔细看，发现除了黑黝黝的沾了一些煤灰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难不成伤口是被煤灰给掩盖住了？ 想到这里麒麟猫顾不得其它，直接凑上去就舔，想要把点点的黑爪子舔干净一些，好能够看仔细。 爪子上湿漉漉的感觉让冯玲玲一机灵，马上就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用另外一只前爪推着虎斑大猫道：“喵，别舔了，痒痒，别......” 话还没说完，挣扎着的爪子就直接滑进了麒麟猫的大嘴里。 突然间被怼了满嘴的虎斑麒麟含着狸花猫的爪子盯着她瞧，眼神都不错一下，鸳鸯眼的狸花猫被看的心跳加速，迅速将自己的爪子从对方的口中抽了出来。 一瞬间两只猫都没有出声，仿佛一切相安无事，只是头上抖动不停的耳朵与身后摇摆不定的尾巴显现出它们也许并不是那么的平静。 半晌狸花猫开口：“喵，守在灶台旁感觉真热。” 麒麟猫闻言接道：“嗯，是挺热的。” 对，守在火堆旁就是感觉很热，都是灶台的锅。 作者有话要说： 点点：都是因为守着灶台才会这么热！ 麒麟：嗯，你说的都对。 灶台：都是我的锅，谁让我头上顶着一口大黑锅！ 第33章 随着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 最近往王家小院这边跑的快递小哥与邮政人员渐渐多了起来。 他们送来的包裹来自全国各地，邮送的也不是什么太过于值钱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一些寄出的本地土特产品，或者是一顶帽子, 一件棉服，一条由本人亲手织出来的围巾。 狸花猫好奇的扒着这些包裹, 但很快就被王老爷子抱开，老爷子似乎有些怕家里的猫咪弄坏了这些邮寄过来的东西。 就在家里的小屋已经放不下这些东西，老爷子只好将储物间打开, 分门别类安置这些东西的时候, 孙宏建拎着东西上门了。 “老师，我来看看您。” 听着自己学生在外面喊话，王老爷子赶忙从储物间走出来，然后就看见了大包小裹拎着东西上门的孙医生。 “你这孩子，跟你说过多少次, 人来了就好不好再往这边拿东西了。” “东西不值什么钱, 我就是想过来看看您。这是我妈蒸的粘豆包，还有我们自己灌的香肠, 给您送过来一些, 你尝尝我们的手艺。” “啊, 自己灌的香肠，你们手可真巧，快进屋。” 接过学生手中的东西，老爷子把孙医生送东屋, 他自己则给客人烧水沏茶去了。 屋子里的火炕上还依然摆放着一大堆拆开或者是没有拆开的快递盒子，身为猫咪的冯玲玲觉得她看见这些东西后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狸花猫拱起背脊，前爪兴奋的在炕席上抹了抹，然后就一脸欢快的向着那些快递盒子扑了过去。 喵，有纸壳盒子，好多纸壳盒子，好多新玩具呀~~ 就在狸花猫打算一跃而起，向着自己的新玩具堆扑过去的时候，早就已经洞悉了它动作的孙宏建在后面直接插着她的胳肢窝，将她抱了起来。 “喵，医生，你干什么呀？” 被抱在怀中的狸花猫仰起头，歪着毛脑袋眨着鸳鸯眼叫唤着。 孙宏建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猫咪的眼前左右摇晃着说道：“不可以，那些都是老师的学生们给他送过来的春节贺礼，如果弄坏了老师会很伤心的。” “咦，都是学生送的吗？这么多？”看着铺满半个小炕的快递包裹，狸花猫有些惊奇。 “是呀，有感谢老师细心教导的，有谢谢老师严格管教让他们没有走上歪路的，还有如同我这样，接受过老师的资助，才能够有机会开启另一段人生的。我们或多或少都曾经在人生最重要的某一个节点上受到过老师的帮忙，虽然对他来说很有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但于我们而言真的是拨云见日，那种绝处逢生的感觉，一辈子都不会忘。” 孙宏建永远都记得，自己当初上家中遇到变故，连学费都拿不出面临辍学的时候，是谁伸出手拉了他一把。 听孙医生的意思，他们家老爷子应该是帮助过不少家境贫寒的学子，难怪老爷子工作那么长的时间，还当了多年的校长，自己的生活条件却是那么的简朴。 过来给老爷子送年货的孙医生帮着自己的老师收拾了那些送过来的包裹，然后又在这边吃了顿晚饭，心满意足的医生临走的时候还与老爷子约定，过完年就来探望他。 ....... 时间有时候真的会过的很快，本以为春节还要等上一段时间，一转眼也就近在眼前了。 眼瞅着挂在墙上的日历一页一页的翻了过去，王老爷子算了算时间，开始准备分配年货了。 那些邮递过来的包裹已经被前部拆开，里面的土特产还有其它的年货被老爷子分成了几份，其中的一些送给了关系比较好的街坊邻居，还有几份送到了儿子和亲家的家中。 王家这边有一儿一女，而儿媳妇那边则是独生女儿，当初小两口结婚的时候就曾经商量过，一家陪着过元旦跨年，另外一家就陪着过春节，一年一换两家轮着来。 今年已经在王家小院过了元旦，春节就轮到在儿媳妇家里过了，因为这个原因，老爷子给自己家预备的年货都少准备了一些。 老爷子开始到街上的豆腐坊做豆腐，买来了年rou年鸡，还在海鲜市场那边预定了一条大黄鱼。 家里面不但又重新大扫除了一次，老爷子很快就把对联、挂欠儿、福字还有年画什么的都采买了回来，一时之间一向都很宽敞的王家小院居然有了一种拥挤的感觉。 生活在家中多年的大鹩哥豆豆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不但如此还还能帮忙，比如说在主人贴春联、挂福字、换年画的时候，飞高了给老爷子做指挥。 冯玲玲已经很少没见过这么有年味的年了，在大城市当中过年也不过就是家人们凑在一起吃一顿丰富的聚餐，有的人家连大门上的福字都不贴，而吃饭聚会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都做的到。 忙碌的生活让人们过年的时候少了很多的筹备，而没了仪式感年也就没了那个味道。 现如今看着正在厨房里炸春卷的老爷子，听着外面噼噼啪啪胡同内开始提前放小鞭玩闹的孩子们，冯玲玲感觉时间仿佛回到了她小的时候。 虎斑大猫之前曾经经历过人类的一次春节，但它那时候还小，正跟在mama身旁流浪。 他不清楚什么是过春节，只知道临近年节的时候食物就会变得好找一些，这样瘦弱的mama才能够带着它们嗷嗷待哺的五张嘴，在颠沛流离中生存下来。 所以对于老主人口中的过年，大麒麟还是很感兴趣的，他眼看着自己的领地当中多出了许多鲜艳的红色，街道旁树木还有商家的门口都挂上的写着金色福字的大灯笼。 以往再节约的家庭主妇，在此时也不心疼钱和电表上的电字儿，鸡鸭鱼rou吃的喝的，往家里拼命拉，那样子就和过冬前忙着藏食物的松鼠差不多。 所以过年就是储藏食物吗？ 不不不，绝对不是！ 听见了麒麟猫这种想法的狸花猫晃荡着自己的小脑袋，严正的表示麒麟先生理解错误。 然而还没等到她指出麒麟先生想法中的错误之处，她就被回来陪着老爷子逛街买年货的王非茵给抱了起来。 “点点，怎么了，为什么头摇晃的这么厉害，是不是耳朵里面痒痒了？” “喵，没有。” “还在摇头，真的不舒服？你不会是生了耳螨吧，我帮你看看。” 王菲因说着就把狸花猫抱起来去翻她的耳朵，两边都翻过了之后发现小猫没有生耳螨，就低语道：“奇怪，也没有生耳螨也没有小虫虫，那你摇晃什么？是不是没意思了想要玩？那我陪着你好了。” 说完王菲因就把狸花猫搂在怀中开始撸，然而她撸猫的手法既不专业又太随心所欲，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没有顺序，将猫咪柔软的皮毛揉的乱七八糟。 “喵，松开猫别揉了，你把猫猫刚刚舔好的毛毛都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