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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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唐碧芬一惊,唐碧茹却从容的回道: “刚知道没多久。” 唐安芙不动声色,又问一句: “为何来告诉我?出了事第一时间不应该去告诉夫人们吗?” 唐碧芬刚要开口,就被唐碧茹抢先,只见她神色如常,平静答道: “这里是四jiejie的外祖家,四jiejie定是比我们要熟悉,我们只是担心三jiejie的安危,并不确定是否真的发生了什么,自不敢惊动夫人们,这才来向你求助。很奇怪吗?” 这个回答还算合理。 唐安芙最后深深盯了她们两眼后,这才对唐碧芬说: “去找三jiejie的贴身婢女,让她到将军府后门等我。” 说完之后,唐安芙就转身离开。 她一走,唐碧芬就忍不住问唐碧茹:“我明明是午饭前看见二jiejie被人拖进西苑的,那时候就告诉你了,你做什么要骗四meimei?” 唐碧茹没好气道:“我不骗她,难道明晃着告诉她你被二夫人折腾,心有不甘,所以想让唐碧文受点教训,故意推迟了说的吗?” 唐碧芬脸色一变:“不,不是你说的让她受点教训……” “反正人是你看见的,我只是陪你找四jiejie帮忙,顺便帮你圆谎罢了。你要上赶着找死我不拦你,看二夫人回头怎么收拾你。你要不想死,从现在开始,这件事就烂你肚子里,再也别提。”唐碧茹冷道。 对待唐碧芬,唐碧茹已然换了一种狠辣态度,立刻就将胆小怕事没主见的唐碧芬镇住了。 唐碧芬小声嗫嚅道: “我,我是想告诉二夫人的。哎呀……”唐碧芬知道现在多说无益,也开始有些后怕:“咱们要不还是去告诉夫人们吧。四meimei会去西苑救人吗?她要不去的话……” 唐碧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碧茹打断了: “别担心,她会去的!” 唐碧茹笃定唐安芙会去,跟唐安芙打了那么多年交道,早就摸清她是什么性子了。 “可她去了也未必有用啊。万一连她也折在里面可怎么得了。恒哥说今日西苑里的都是些惹不起的人物。万一……”唐碧芬越想越怕,总觉得自己的错误像是雪球一样被滚得越来越大,大到渐渐难以收场了。 唐碧茹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忧虑: “我们只是请她去看看,这里是将军府,她也算是半个小姐,怎么会出事?” “可是……” “行了!事已至此,咱们还是赶紧听从四jiejie的命令,去唤三jiejie的贴身婢女到将军府后门等候才是正经。”唐碧茹阻止了唐碧芬的后续婆婆mama。 两人往主院去寻婢女,在路上,唐碧芬仍在纳闷不解: “六meimei,你说三jiejie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往西苑去呢?” 唐碧茹秀眉一挑,漫不经心回了句: “那谁知道。” 第15章 唐安芙对将军府的地形还算熟悉,很快就来到了西苑的院墙外。 她躲在院墙外的茂盛竹林后看着垂花门处的守卫,都很面生,身上穿的都不是将军府的守卫服饰,脚上是官靴,靴子两侧有暗金羽纹,是东宫羽林卫的款式。 看来谢七郎请回府中的贵客应该就是太子没跑了。 宾客们并不知晓太子驾临将军府的事情,但将军夫人和府里的主事们应该知晓,所以才会拨了西苑给谢七郎用来招呼太子等。 谢七郎的母亲杨氏出身凉国公府,是当今皇后的庶妹,谢七郎和凉国公世子杨韬,还有太子,名义上都是表兄弟,所以将军夫人寿辰,太子悄然前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不过这西苑守卫的如此严密,太子应该不会单纯只是前来贺寿的吧。 应该是谢七郎借着祖母寿辰的由头,请来太子到府中,他深知太子喜好女色,便想投其所好,巴结一番,从外头请来了歌女支入府相陪。 而唐碧文不会无缘无故的到西苑来,是谁骗她来的呢?唐安芙脑中浮现出唐碧茹的脸孔…… 唐安芙倒宁愿是唐碧茹和唐碧芬合伙骗她的,唐碧文只是贪玩从西门溜出去玩耍了,也不希望唐碧文真的在西苑之中。 这将军府有东南西北四个门,南门为正,北门为后,东西两边是侧门。 西苑旁边就是西侧门,唐安芙看见西侧门外也有守卫,只能贴着墙根摸到了西苑后侧小厨房的位置,从一处侧墙翻进了院。 闪闪躲躲来到院中,忽的听见一阵急急燥燥的脚步声,唐安芙赶忙躲到树后。 就看见一个白面无须,略显阴柔的男人从西内院走出,来到西侧门内等候,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领着大约十个花枝招展,清一色用红纱蒙着面的妙龄女子从西侧门走入。 只听那唇红齿白的男人,用很尖细的声音说道: “快着些。” “哎,来了来了。”那獐头鼠目的男人一路小跑着过来,给那唇红齿白的阴柔男人手里赛了点东西,说道: “敢问这位先生,刚才那一拨,贵人们可喜欢?都是刚入行没多久的雏儿,干净着呢,可就怕伺候不周到。” 那白面男人收了东西,不耐烦的脸色稍霁: “里头可都是贵人,自然是要那干净的。都还成吧,有那一两个伺候不周到的,我们就直接给她撤下来了。” “是是是,撤下来交给我就成,回去我教训她们。” 白面男人点了点头,往对面那人身后看去,问:“都在这儿了?” “是,都在这儿。个顶个儿的水灵,先生要喜欢哪个,回头我叫她伺候……” 獐头鼠目的男人话未说完,就被白面男人给‘呸’了一记: “滚滚滚。别贫了,都跟我进去吧。” 说完,一行人跟着白面男人往西内院去。 唐安芙悄无声息的动手,直接将走在最后的一个姑娘打晕了拖走,迅速藏到草丛里,揭下她脸上的红纱,蒙在自己面上,然后加快脚步,跟上了已然入院的队伍。 她们来到一间门窗紧闭的屋子外等候,屋子里不时传出莺莺燕燕的嬉闹之声。 白面男人在屋子的门上敲了几下,里面开出个小缝,见是他,这才把屋子的门儿打开,挥手让姑娘们速速入内。 蒙着红纱的唐安芙跟着所有姑娘进到屋里,扑鼻而来的酒rou之气让唐安芙一阵犯恶心,再看到内里群魔乱舞的画面就直接想吐了。 平日里人模狗样的世家公子们,喝醉了酒放浪形骸的样子真该让他们父辈亲眼来瞧瞧,尤其是谢家二房的七郎谢平,真是够给一门正气的谢家丢人! 他爷爷一把年纪还镇守北疆,他大伯征战沙场,他身为谢家子弟,不说给家族争光,还在这里攒这种荒yin无耻的局。 若非要找唐碧文,唐安芙真想一脚踹到正对一个蒙面花娘上下其手的谢七郎脸上去,也算替大舅舅清理门户了。 忍下脾气,唐安芙左右观瞧一周,并未看见太子齐贤。 “去,都伺候着,有你们好处。”白面男人让姑娘们下场。 唐安芙也领了一壶酒跟着姑娘们走进去,强忍住不快,目光飞快扫过屋内的姑娘们,并没有发现唐碧文的身影。 刚要转身撤退,就觉得裙摆被人扯住,唐安芙低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凉国公世子杨韬前襟衣裳大敞,两颊驼红,眼神迷离,神情猥琐的将唐安芙的裙摆放到鼻端轻嗅: “嗯,真香。美人儿,来。陪本公子喝一杯。” 说完,杨韬拉着唐安芙的裙摆就要往身边拉,唐安芙不想打草惊蛇,便顺势坐下,给他斟了杯酒,捏着嗓子说了句: “公子请。” 杨韬就着唐安芙的手喝下一杯酒,然后就色|眯|眯的在唐安芙身上打量,喝完了酒就往唐安芙身上扑过来:“美人儿来,香一个。” 唐安芙从容避开,素手抵上杨韬的肩膀,妖娆妩媚的拿衣袖甩了杨韬一脸,叫他沉迷一脸,却又抓不着,唐安芙将他往后一推: “公子别急,奴家去给您取些葡萄来。” 杨韬被她迷得晕头转向,没有不从的:“好好,取葡萄,嘻嘻嘻,取来你喂本公子吃~” 唐安芙从杨韬身边他脱身后,直接绕到后厅,从后厅的窗户翻了出去。 心道唐碧文不在这屋里,那是不是可以说明她没进来? 不对,刚才那送姑娘来的男人和那太监说起还有两个不听话的…… 唐安芙躲在暗处,寻了个时机,掐住一个送酒花娘的脖子,将她带入暗处,以一根金簪抵在花娘脖子上,恶声问道: “先前可有两个在里面不听话的姑娘?” 花娘吓得花容失色,连连点头:“是,有。饶命。” 唐安芙将金簪越发用力的抵住她,逼问道:“关哪儿去了?” 花娘颤颤抖抖的指了个方向:“柴,柴房……” 唐安芙得到想知道的答案后,一个手刀劈在花娘脖子上,花娘当场晕死过去。 按照花娘指的方向,唐安芙找到了柴房,大约关的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所以没有人在柴房外看守。 在里面看到两个被捆住嘤嘤哭泣的花娘,两人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应该是第一回 接触这行当,吓得浑身发抖。 两人都不是唐碧文,唐安芙还是进到柴房,把两人身上的绳子解开,各给了两人一张百两银票,说道: “钱藏好了,别给人发现。聪明点,出去后自己赎身吧。”唐安芙说。 两个梨花带雨的小花娘看着手里的银票傻眼了,呆愣着不敢说话,她们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唐安芙又问:“就你们两个被送到柴房,可还有其他人了?” 其中一个戴着红花的小姑娘轻声细语道:“原本,原本是三个的,还有一个被带走了。” “被谁带走了?那个被带走的什么模样你们可瞧见了?”唐安芙心上一紧,焦急问道。 小花娘摇头:“没瞧见什么模样,都戴着红纱。不过她的衣裳跟我们的不一样,裙摆处绣的海棠花,可好看了。” 唐安芙想起今日唐碧文的装扮,确实穿了一袭海棠依旧的裙子。 “她被带去哪儿了?”唐安芙问。 “好像往东南角去了,jiejie你快去救她,她被拖走没多久,哭的可伤心了。”小花娘想起刚才的事,又忍不住发抖起来。 唐安芙不敢再耽搁,往东南角找去,还没找到,就听见一阵哭叫的声音,唐安芙往声音的源头去,房门外有两个穿着便服的羽林卫看守,看见个戴红面纱的花娘走来,不禁呵斥道: “你干什么,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