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回忆篇 “陆陆你看那边那个我新女朋友，好看吧。”初中刚开学没几天宋千军和安川就轮番带女朋友给他看。 孤家寡人陆长天：“……爬开！” “我先把我女朋友送回去，然后来……” 陆长天翻了白眼看着安川：“烦死了，大男人黏黏糊糊，送妹子去，我忙着回家打游戏呢。” “我失宠了吗？” “走走走，大男人不许搂搂抱抱……马德真烦！只准抱我三秒！时间到！爬！” 安川新女朋友从远处跑来，穿着蓝色百褶裙，倒是安川审美，陆长天挥挥手自己先走了，走着走着发现手机落教室了又回去拿。 教室里零零散散还有几个学霸，一推门大家安静了一下，快速看了一眼陆长天然后低下头一声不吭，毕竟陆长天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不好惹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尽管几乎没造成过什么实质性的“战绩”，但总显得难以接近。 陆长天感觉到大家的情绪一皱眉，拿起手机就走，走了几步听见身后慌慌张张的脚步声，一回头一个眉眼清秀身形清瘦的人站在他身后，带着笑容，看起来就是典型学霸好少年的模样。 “有事？”陆长天微微仰着下巴，看起来精致又傲慢。 男生一顿又笑着开口，“可以跟你一起回家吗？” 陆长天有些诧异，实话实说开口道：“不行，我有人接。”然后转头就走。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有人小声议论。 “你惹他干嘛，他们家很有钱，你看他那了不起的模样……” “就是……” 神经病。 陆长天在心里默默评价道，一句话就能想那么多。 某天体育课，安川接了个电话急急忙忙跑了，清秀的男生凑到了陆长天跟前笑道：“你好，我叫陈渠清。” 陆长天点点头，玩着手里的排球，“你好，我叫陆长天。” 一边玩手里的排球一边想，安川女朋友怎么了，安川跑得那么急。 陈渠清声音温和又磕磕巴巴找话题，讲了不少学校的趣事，老师的事情，最后没有话题扯到自己的弟弟meimei身上，讲着自己的meimei长得很可爱但是非常任性。 陆长天诧异道：“你们家那么多孩子吗？” 他转头看过来的一眼睁圆了眼睛，纤细美丽。 陈渠清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笑，“我是独生，但是所有弟弟meimei哥哥jiejie都不分表和堂，都叫弟弟meimei哥哥jiejie。” 陆长天觉得有意思，因为他们家分的很清楚，大概是因为他不是独生吧，但是陆更明他也很少叫哥哥。 紧接着接下来好几天的实验课和英语剧本对话活动以及绘画课陈渠清都会跑过来。 安川的女朋友似乎很防备陆长天，动不动就装肚子疼，这种一个月二十天定点疼痛的套路只能骗一下安川了，陆长天懒得戳破，自觉保持距离，谁叫安川还喜欢着呢。 而陈渠清和他聊天的机会便多了起来。 对于做实验之类的活动，陆长天压根儿就不想动手，人机对战五子棋玩得不亦乐乎，可是对方频频帮自己他也过意不去。 我只想打游戏啊。 陆长天无奈地收起手机，熟练地接过对方手里的器材，快速做好之后拍照上传，认认真真刷着试管。 “我还以为你不会……”陈渠清沉默了一下尴尬地开口。 陆长天笑了没有平时的傲慢，发梢到指尖都是让人心动的漂亮，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那么稚气，傲慢又天真，能戳中任何人对金贵又脆弱的事物的幻想。 于是慢慢地，两个人成为了朋友。 “陆长天有人找你。” 陆长天走到cao场边。 “……你为什么上次篮球赛打了那个男生啊？”一个陆长天不认识的女生眼睛里闪烁着光看着陆长天，她拧着眉好像希望陆长天解释些什么。 陆长天本来不想管，但是那种眼神让他心软了一下，可他又无从解释那个高个子男生有意无意一样往他身上撞和蹭是为什么，就像大多数人觉得运动难免碰撞，自己吃了一个哑巴亏，气急不过揍了那个男生。 正沉默着 下课铃响了，女生要去赶下一节课，女生咬了咬嘴唇回头看了一眼同学又为难地看着陆长天：“我改天找你，我有话对你说。” 然后急急忙忙跑了。 陆长天一头雾水，一回头陈渠清站在他身后，眼神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长天，周五放学我想去学校游泳馆游泳，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去吗？教我游泳吧。”陈渠清突然问道。 陆长天诧异了一下，一向循规蹈矩好学生怎么非要在闭馆时间进去，上课不也可以学吗？ “当然可以。”他应了下来，陈渠清一向内敛得很，陆长天表面不说，其实很担心自己比较无所谓的性格多说一句就戳中对方的min感。 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 陈渠清笑了一下，陆长天跟着笑了却总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到了游泳馆后陆长天脱了校服换上泳衣，陈渠清突然开口，“我先去洗个澡，你先游。” “行。”陆长天不在乎，反正都周五了，再说了作业不作业对他来说无所谓。 游了好几圈之后陆长天觉得无聊了，怎么还没洗好，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没有听到浴室的水声，陆长天蹙着眉疑惑了一下，但也不想催陈渠清，陈渠清面皮薄，被催两下指不定就急匆匆道歉，陆长天看着自己放衣服的柜子，半开着，自己不是关上了吗，怎么开了？ 走到柜子前准备关上柜子，手刚放到柜子若有若无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他微微怔了一下，错愕地打开完全打开了柜子，腥味蔓延开来，已经是青春期的男生，哪怕极少做那些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他站在自己的校服面前，没有任何防备看到了蓝白校服上恶心的液体。 即便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强烈的恶心感让陆长天猛地弯腰，就在这时有人从他背后扑了过来把他en倒在地，陆长天膝盖一麻来不及反应对方就要ba他的泳衣，陆长天狼狈地推着，还没从磕在地上的疼痛中回神，看着陈渠清扭曲的脸简直难以置信。 “你要跟女生谈恋爱？”陈渠清扬着眉毛说道一只手死死捂住陆长天的口鼻。 然后用一种极其丑恶恶毒的表情告诉陆长天，“你长那么好看不就是让人槽的吗？” 陆长天眼前一片血红翻身en倒对方，在对方诧异的表情中重重砸了下去。 “啊！” 有人尖叫了一声。 陆长天冷着脸发狠且完全不计后果一样几乎发狂殴打对方，见血也没停止自己的暴行，更何况别人尖叫一声。 他不是没听到对方断断续续抽噎一样的惨叫，一直以为安川拖着自己去学防身术有一天他会用来保护自己喜欢的女生，没想到是用来几近施暴一样对待别人。 他不是不知道适可而止，但是一种强烈地恶心和屈辱违背了他的理智。 “陆陆！” 安川抱着他的腰把他拉开了，逗留学校的学生陆陆续续跑了进来。 陆长天看着那张清秀地脸难以遏制的恶心。 “肮脏的同性恋。”他冷着声音开口道。 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旁边人群中一声惊呼有人似乎晕倒了，陆长天轻轻一瞥无暇顾及，趁着陆长天没有打算继续发疯的样子，一群人手忙脚乱把陈渠清抬了出去。 “陆陆穿衣服，开着的那个柜子是你的吗？” 安川不明所以想让他先穿衣服，游泳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陆长天绷着的脸色再也撑不住，衣服两个字刺激到他的胃一样，他蹲下来控制不住的干呕，身体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恶心还是愤怒，但安川以为是他太冷急急去拿衣服。 “别碰！” 陆长天眼睛一片通红，安川看着柜子里的衣服散发着恶心的味道沾着肮脏的液体，一下子都明白了。 安川给宋千军拨了电话，“我柜子里的衣服，鞋子，全部带到游泳馆，马上。” 安川跪坐在陆长天身边，想要去看他的神色，陆长天眼睛一片通红却没有掉眼泪，脸上的凶狠还没有散去，脸却是没有血色。 “……他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你别害怕。”陆长天绷着脸极为艰难安慰了安川一句，然后控制不住偏头吐了胃酸。 宋千军赶到的时候只看到陆长天眼睛通红看着地面，安川跪坐在他前面抱着他，一分一秒都不敢撒手，陆长天在发抖。 他维持某种傲慢的表象站了起来，颤着手指坚持自己穿衣服，安川的衣服对他而言略长略宽，他一下子看起来更加稚气，安川比任何时候都强烈意识到，他很害怕，哪怕看上去那么傲慢，他也掩藏不住自己的惊慌。 陆长天卷了几圈裤腿，穿上靴子，走出游泳馆那一刻许多人向他投来一种愤怒憎恨的目光。 青天白日之下，陆长天冷着脸走过人群，只觉得生冷。 班上对待陆长天的氛围更不一样了，如果说以前只是觉得陆长天看起来那么傲慢无法无天，没干什么大事但大家只是隐隐害怕这个看起来纨绔不良的男生会不会做什么，而此时就是敢怒不敢言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歧视同性恋。” 班上同学下去上体育课，走出教室的时候有人站在门口小声说了一句。 “你tm说什么！”安川吼道。 陆长天一把抓住了安川的手，什么都没说。 “陈渠清那个畜生，上赶着装绿茶，真是个biao子！你知道他在医院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哭着告诉别人他喜欢你很久，你讨厌同性恋觉得恶心所以想要打死他，就算把他弄开除都便宜他了，等他回来……” “算了。” “凭什么算了？”安川眼睛发红。 陆长天看着桌子神色安静，和陈渠清不长不短的相处浮现脑海，“什么都别说，算了。” 一个月后听说有人退学了，但并不是陈渠清，陈渠清安然无恙回到了学校，即便安然无恙陆长天和安川以及宋千军对他而言是就像随时引爆的雷，不知道这三个人是不是策划着什么，陈渠清惴惴不安选择退学，陈渠清退学那天，班上一些学霸掉了眼泪，仿佛陆长天十恶不赦的纨绔子弟葬送了一个学霸的前程，那天陆长天走到校外一个女生冲到陆长天面前，问他，“你为什么打我哥哥！为什么害我哥哥退学！我哥哥考上这个学校多不容易你知道吗？！喜欢用暴力对待别人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你觉得自己了不起吗？” 真是义正言辞。 陆长天懒得回答走到车前，眼神都懒得施舍一个，也不想解释任何一句，出事那天自己不想解释就意味着从今往后也不屑于解释，可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清者自清。 可那又怎么样？ 我又不喜欢你们，你们也无法伤害我，你们说什么又怎么样？ 只不过那个他自以为的新朋友，让他感觉疼了那么一下，毫不相干的你们算什么东西。 陆长天冷笑了一下。 司机关了车门，陆长天升起玻璃挡住别人神色各异的脸。 安川换了一个女朋友，没有改变的是他的女朋友关于陆长天的事情上依然争吵不休。 “你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黏黏糊糊。”陆长天皱着眉问道。 安川哑言。 陆长天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神色不耐烦开口，“学校这些人烦死了，我特么再也不想跟这些人玩，有时间不如回家打游戏，真是神经病。” 陈渠清退学之后周围越来越糟糕，关于陆长天的谩骂越来越多，新的一届初一又进了学校，准备好好准备中考的陆长天戴着鸭舌帽，睡眠不足微微眯着眼走进校门。 修长的腿，纤细的腰，比女生还要雪白的皮肤，猫一样美丽的男孩子，脸上微微的倦怠看起来温柔了很多，冲刷了他身上的傲慢和冷淡，一个初一的男生眼前一亮跑到陆长天跟前，兴冲冲开口，“学长，你叫什么名字。” 然后那张漂亮的脸和那张脸的主人变得不耐烦和冷淡，避开了对方想碰他肩膀的动作，视若无睹往图书室走。 “……好难相处。” “他们家很有钱，也就是有钱基因好，你有没有听过他……” “真的假的……” 于是陆长天母胎单身，就是十九年。 “为什么不向所有人解释。”苏以景黑暗里蹙着眉。 陆长天笑了一下揉着他的眉心，“就当是我用他对我的好，来抵一次背锅，况且我也动手了，所以算了。” “但是让你这个心机sao狐狸在这件事上犯蠢真是得不偿失，白浪费了那么多年。” 陆长天伸手捧着苏以景的脸，看了很久。 “苏以景，你再对我表白一下。” “陆长天，我喜欢你。” “你知道追我很难追吗，我脾气不好，嘴炮十级，吃饭也不好伺候。” “我可以把你照顾的很好，你住进我的房子的时候，我很开心，这段日子你开心吗？” “开心。” “所以苏以景，我今晚不去酒店了，也不去朋友家了，你来安排带我走吧，你去哪，哪里就算我的家吧。” “还有。”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