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四章：华阳宫里的质疑

    清晨里，红衫锦服的青年脸上无喜无怒。脸上的神采望之颇具威严！

    在别人的眼睛里年轻的武尊有资格称得上是威严。

    这是实力所带来的相应尊重。

    老一辈的帝国强者默不作声的看着萧禹。

    而萧禹则是同样默不作声的看着周围的观礼者。

    不过无论双方如何做想。都是会有人开口打破这样的沉默。

    角落里胖胖的青年，洋溢着淡淡可亲的笑容，笑容可掬的走到了萧禹的面前。

    “萧兄，今日可是恭喜恭喜了！”

    来人在帝都里声名却是不羁，同样也无人不晓。帝都里的世家弟子能和萧禹这般说着类似于老友相见的话来的，只怕只有当初宴请过萧禹一次的高云杰了。

    胖子的眼睛因为笑容显得像是两根细细的线，黏在一起看不到他眼睛深处的一抹震撼。

    或许这里的人只有他是最早知道萧禹真实的身份的。

    也唯有是他当听闻这件事情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在家族的会议室上提出了站在武神府这边的提议。

    不是源自于武神府至高的身份地位，而是源自于萧禹给他带来的那种无声的影响。

    哪怕是只见过了一面，交谈了几句。

    高云杰是高傲的，哪怕别人眼睛里他就是个游手好闲天赋不佳，声名不比他诸位哥哥一般为人所知。

    但是高家的长辈却没有一个人会觉得高云杰是惫懒的废物，无疑很多年来靠着高云杰所归纳分析来的论调，家族成功的在帝都一件件事物的处理上得心应手。

    所以当高云杰毫无让人信服的理由坚持在前几日里对着家族威望深深的长老团的老一辈面前毫不犹豫的顶了下萧禹。

    而很意外的是，高家的长老们很快就同意了。

    “原来是云杰，没想到你今天也到了！”萧禹说了一句很废的话。

    高云杰是高家弟子，今日又怎么会少了他的身影。

    高云杰的肥硕脸庞上笑容像是帝都旁边流经千年的古河水，一直没有停歇过。

    “萧兄的宴会，我自认还是有必须到场的理由的！”

    “怎么不打算和周围的这些聊聊？”

    高云杰似乎是有意无意间说了这番话，眼睛却小心的看着萧禹的反应。

    “哦”

    萧禹轻轻一愣，随即注意到对方的眼神，然后幡然醒悟他话里的意思。自然不是让萧禹同周围的人聊聊。尽管这个时候很多人很想出来和萧禹好好聊聊。

    看了看他身后不远处做着的和高云杰面上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华服汉子，还有几名年岁不大，气度却是不凡的青年。

    想来应该就是高家的现今掌权者还有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了。

    萧禹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云杰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里的意思！”萧禹似笑非笑，声音颇为小了几分。

    萧禹这么问看似随意，却是略有深意。但是如果高家真的决定在帝国之中率先支持皇室和武神府势力兴盛起来，绝对是一件好事！

    至少今天不会过的很累。

    “萧兄你觉得，就凭我又能发表什么样的提议呢？”

    看似答非所问，只不过萧禹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是已经说明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脚步轻启，笑容在萧禹的脸上绽放，因为订婚宴还是需要等待另一位主角，还有身为未来岳父和岳母的帝国国主和国后。这个时间也正是可以放松的时间段。

    司礼监的官吏就站在一边属于他们的位置，再将萧禹引入这里，他们的使命就暂时完成，只等着一会的功夫正式进行订婚所需要的繁琐仪式。

    至于萧禹这位大人，他的行为举止是不是符合礼仪，那也不是他们能够约束的住的！

    至少萧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做错什么。

    和高云杰小声的说着什么，至少在别人眼睛里两人的关系似乎像是熟人一般，轻轻的交谈下，给别人的感受是决然不同的。

    白衣青年的身边站着那个带着浅浅笑容的石家二公子。

    “言谦兄之前所言的就是他吧！”

    石锦帅的眼睛轻轻在一袭红杉正跟着高家那个有名的游手好闲之典范弟子闲聊的萧禹身上，眼角也有意无意的扫视着身边这位心高气傲的挚友的表情。

    “恩！”董言谦不问可知的轻轻恩了一声，眼睛里看上去含着笑意，可是那深藏在瞳仁之后如刀锋一般犀利的目光到底所想表达的是什么？

    身边向来以董家继承人为首，或者是希望能够抱住董家这个强人的大腿，赢得家族的利益。

    有人小声的愤然说道：“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这个小子到底是何德何能取代董少的？一个名不经传的年轻人，难道就是因为武神冕下意外的任他为结义弟兄就可以让陛下如此随意的将公主下嫁？”

    看了看董言谦的脸色，似乎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这些人自然看得出来，董少是喜欢听他们说这些的。

    只不过他们没有注意，站在一旁的那位石家二公子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鄙夷和不屑。

    且不管其他周围人士眼睛里泛滥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萧禹现在这个时候还是给高云杰面子的。

    颇为有礼的向着已经站起身来的高家中年汉子拱了拱手。

    不需要刻意的怎么低声下气，因为萧禹今天没有低声下气的理由！

    同样别人也不会真的会认为，自己的面子能够让武神冕下的弟弟给自己行什么大礼！

    同样那身上播散出来的武尊气息，也当不得他们会觉得这个拱手礼寒酸，或者微末。

    高家的年轻人是有傲气的。

    但是为首的那位气度深沉的年轻人，则是领头的冲着萧禹表示了尊敬！

    实力才是九州上最大的道义！

    无疑萧禹的实力足够让他们觉得这个礼仪是应该的，或者说萧禹这般行了礼绝对是让他们面子上有光的！

    至少萧禹没有去那个谁谁谁三家的方向说什么絮叨的话。

    似乎对高家的还是颇有好感的多！

    中年汉子的脸色明显要多了几分喜色。眼神轻轻翘起，眼角里掩饰不住的得意朝着远处分开的三家若有如无的看了几下。

    中年汉子，在高云杰的介绍下萧禹知道这位是云杰的族叔，虽然不算是高家的家主，但是绝对也是高家颇有手腕和威严的强者。

    那几位言辞颇显敬意的年轻人自然是高云杰的兄弟，其中有个稍显年轻的多，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有些稚嫩的年轻人，倒是让萧禹有些目瞪口呆！

    显示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被高云杰称之为一母同胞的清秀弟弟，一边看看体型明显不是一般差异过大的高云杰！

    “这就是我亲弟弟，这事绝对是板上钉钉的！”萧禹还没有说话，高云杰已经没好气的重复来了两次这句话！

    明显萧禹的眼神还有诧异的眼光，无疑他已经很多次见到过了！

    年轻的少年很青涩的笑了笑，笑容颇为腼腆，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样看出来自家哥哥的尴尬

    “箫……”少年一时间的声音有些不知道如何称呼萧禹！

    “是萧大哥！”萧禹轻轻的笑了笑轻声肯定了。

    “萧大哥，我哥哥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是他亲弟弟！”少年的心境似乎很淳朴，至少是萧禹从没有见过有过这样的世家弟子。

    此言一出，高家的那位长辈还有周围的兄长们都善意的笑了出来。

    高云杰有些尴尬，这个弟弟这么一说，倒是更有点强行修饰的意思来了。

    “我叫高云浩。”少年低声的说了自己的名字。

    ……

    闲聊了没多久。

    周围的人明显有些异动，似乎都想是跟着萧禹简单的认识一下。

    只不过很明显司礼监的人并不觉得这个时候是闲谈的时候！

    一声高高的声音响起。

    “陛下，娘娘驾到！”

    随后一行人从华阳宫的正门缓缓踏进！

    柳光义今日穿的很是正式！至少华贵的金色青龙袍，那五爪的天龙之身，龙鳞隐现闪过那身浩浩的皇威！

    威严的脸上，此时尽显无声的威慑。

    步履间行走，气度深深如渊壑。

    身边并肩同行的自然是皇后娘娘。

    今日与上次在偏殿相见的时候，自然不同。

    浑身那种天皇甲胄于一身的绚丽宫服，让人不由的感觉到贵气自然而然的散发。

    咏姝皇后是董家家主的meimei，自然不赞成这项婚事！

    可是她现在找不到丝毫的理由阻止这场订婚宴！

    看着一袭红衫，身姿挺拔的萧禹伫立在人群之中，那种清秀的脸，让她有些不舒服！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萧禹仅仅是站立在那里，就是一种静立如渊的气度。

    这种气度和气质，至少她还没有在自家侄儿的身上看到过。

    不过先入为主的观念，是不容她会对萧禹起到什么好感的。

    前些天进入娘家的时候见到过侄儿那虽然在笑，言辞间却表露心中的淡淡不满。

    董咏姝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枚闪烁着迷蒙光辉的戒指，这是兄长前几天给自己的。

    绝对的绚丽，也是充满了让她欢喜的色泽。

    想一想前几天在董家于兄长的那番对话，她心中又多了几分犹豫。

    轻轻的弹弄。

    这个时候柳光义这是眼睛里充满了感叹！

    只要今日的名分定下来，皇室的威严和青龙的安危自然就多了几分保障！

    响起前几日里，见到武神府里那三位客人。

    他觉的自己的决定今时今日是何等的明智，或许只有女人那颗不善于思考国事的脑袋想不明白这其中的优劣吧！

    虽然对自己的妻子多有怨言，但是夫妻多年，对她的感情也甚是驻定。只要不是太大的问题，柳光义也不会去数落她就是了！

    萧禹轻轻的走上来，在司礼监官吏细细的解释下，萧禹也大多心中了然。

    订婚原本是要萧禹先是在家中举行家祭的。只不过萧家庄路途太过遥远，这里女方又是皇室公主，自然不会按照九州里面寻常的订婚程序走！

    步骤其实说来，也很是简洁，只不过在华阳宫里倒是显得极为庄重！

    订婚俗称文定，有称呼为纳吉。

    行礼之前自然需要媒人亲自来此陪同！

    是以！

    当礼官高唱这武神冕下驾到的时候！所有人都毕恭毕敬的站起身子冲着门口缓缓踏步进门的洪峰行礼！

    这其中除了少数人心中早就已经预谋很久的野心家们，绝大多数人都是用充满了敬畏和尊崇的眼光看着进来的老人！

    虽然没有赫赫武神力量传递，但是老者微带的笑容本能的让人感觉到心中一片祥和！

    所谓媒人就是洪峰了。武神冕下作为媒人，就算是下面人群里白衣公子阴冷着脸，此时也没有人会帮着数落武神冕下的不是！

    “见过陛下，娘娘！”洪峰微微致礼。当然很快就被引领到首位之侧的座椅上。

    媒人齐了，主角齐了，女方的父母也在了，这里便是可以正式进行了！

    至于柳素謦，按照订婚的仪式来说，是要到最后出来陪同男方一同向父母还有媒人敬酒的！这之前是不需要出来的！

    萧禹随着礼官走上猩红的云毯之上，第一步自然是纳采。

    所谓纳采就是就是欲娶其女，以祥瑞为礼，使媒人致意于其父，是为提亲！

    萧禹恭谨的在洪峰面前致礼，说着早就已经背诵好了的，得自于礼官们殷勤做好了的词句。

    萧禹的声音很响亮，也很稳重！

    洪峰眼底下闪过一丝笑意，自己这个三弟还不适应这种过程这个他是知道的！

    “陛下，今日之日，三弟年岁与素謦相仿，又有情义在身，在此想向陛下恩准定下婚事！”

    洪峰倒是从善如流，同样简短的将礼官写给他讲述的提婚词更改的异常简短！

    至少礼官们是没有人会敢质疑其言语尤简，观礼之人也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柳光义一早就准备好了！

    “冕下所述，吾自然信服，素謦之婚事素来为我心头之大事！如冕下所言，朕答应了！想来众卿不会觉得突兀吧！”

    柳光义的声音缓缓递出，眼睛自然而然的扫视人群里个人的面目表情！

    董凡浩此时坐在一旁早就制备好的观礼座椅上，四大家族的族长今日都业已来到，华阳宫自然也备有观礼座椅！

    先是在这四人的脸上扫过，柳光义很满意的没有见到反对的人！

    当下流程依旧！

    按照规矩，纳采同意之后，便是问名卜吉兆。用以定下具体婚期之日！

    这里其实早就已经完成了。省时省力，礼官们拿起陛下洪峰冕下共同指定好的日期。公布而出！

    之后的纳吉，则是小定，萧禹这个时候恭敬的表示无意见，这里不少帝都的年轻优秀子弟们脸色上多了几分遗憾还有几分羡慕，按照这个程度，那位帝国的花朵可是真的要落入其手上了。

    “萧禹，今日朕赐你婚书一枚，便是将素謦托付给你之意，万望勿负了朕之殷切期望才是！”

    萧禹走上前去，红衫飘动，双手恭谨的结果柳光义递来的那贴金漆婚书！

    只有婚书到手，那么就是名分既定了！

    这个流程也算是正式确立了下来！

    “且慢！”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冷冷的喝声从一旁人群之中响了起来！

    声音过于突兀，萧禹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便宜岳父跟自己对视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预料之中的神采！

    “终究是来了！”心中早就有过估量的几人同时这般想到!

    看着这个明显是被人当枪使的御史台的老臣！

    古板迂腐的面色上闪过几分倔强！

    无视周围同朝官僚们的眼神劝阻，毅然走了上千。

    “陛下，娘娘，冕下。老臣不同意这项婚事！”

    这位年老古板的御史台大人，此时面色严肃，看着萧禹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不屑！

    “你为何不同意？”柳光义的脸色一板，一股无声的怒气笼罩华阳宫！

    御史台明显不会武学，这股属于柳光义那武尊的威慑，瞬间让他的脸色发白。

    不过老头明显是已经倔强起来。他是言官，就有言官的特权，有直接上达天听，敢直谏帝王是非而不会被之罪的特权！

    “陛下，老臣觉得此事有碍礼记”

    “臣闻萧禹之名乃始于昨日，对其行举坐指均少有所得！公主殿下乃千金之躯，怎可贸贸然就此不观其行，辩其品质，就赐下婚书！这着实是为公主殿下终身大事不负责任的做法！”

    此言一出，数百人皆变色！

    这句话一开口可是同时斥责了帝国两个权利巅峰的人物！

    词锋直指陛下还有提婚的媒人武神冕下！

    下意识的，所有人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坐在下面稍微远一些的四大家主中的某人！

    很多人都怀疑这其中有没有此人在此里作梗！

    而自始至终他们也看得到皇后娘娘可是一直都没有发表意见！

    “胡闹！你是质疑朕的眼光还有冕下的眼光吗？”柳光义大喝一声！脸上怒气迸发，空气里立刻出现了类似于焦灼的热气！

    洪峰的脸上无悲无喜，萧禹则是站直了身体，侧过身子站在一旁，眼睛里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陛下，臣有话要说！”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