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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问题的,也许不止上和门一家。” “江湖同盟会,早就变质了,烂到根上。” 周以光能从周衍的话中,感受到杀意。原来周衍此行的目标,非常庞大。 不过也是,如果单单一个上和门,还不值得他亲自跑一趟。 周以光在心中盘算着他们的来意,目光有些失神。 天色渐黑,马车已经在村庄门口停下,周以光还没有下车的意思。 周衍拍了他一下:“喂,想什么呢?” 周以光意识到自己的走神:“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们打不过怎么办?他们江湖同盟会四家联手,好歹也是,整个江湖的中坚力量。” “你错了,不是我们,是你。” “什么?” 周以光一只脚刚从轿槛上迈出去,听到这话,一脚踩空,差点摔倒,还好周衍扶了他一把。 “你跟着我这么久了,我每天指点你的剑法,你也应该,长点出息。” 你打不过还有我呢。 这话周衍自然是没说出口。 周衍的手还停留在周以光的胳膊上,周以光:“我其实挺有出息,只是跟你比不得。” “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跟他们比一比。” 周以光想了想,真诚地看着周衍:“可以,但没必要。” 周美人怕架打多了,乱了仪容,就不好看了。这么想着,正好脚边有一个水坑,周美人在明晃晃的水面上看了看自己精致的脸庞,还挺满意。 周衍不由分说,拉着他的胳膊就往村子里走去。 今晚他们现在村子里借宿一晚,明日天亮进山。 村庄当中人烟稀少,他们两个陌生面孔走进来也没人发现。 因为很多人已经默默死去,还有很多人选择离开这里另谋出路,村庄当中很多房子都已经空着了。 他们寻得一处久无人居的偏僻院落,推门进去。 随着门板煽动带起来的风,灰尘飞扬,门帘上的蛛网被风吹得像波浪一样翻涌。天已经黑成阴郁的墨蓝色,凄风楚楚,有些瘆人。 周衍催动内力,蛛丝裹挟着灰尘,一同被扯下来,被卷入屋外的夜风当中,消失不见。 周以光心中暗暗觉得,这一手本事非常实用,等到哪天学了来,以后扫洒庭院除尘清垢都用得上。 屋子的蛛网和灰尘被清理掉之后,才显现出它本来的模样。 这屋子的原主人,算得上家徒四壁,墙是土糊的,看起来随时会倒塌。墙上除了一个斗笠,空空如也。斗笠已经破旧不堪,藤条崩裂开来,帽檐上还有个拇指那么粗的洞,应该破掉很久了,主人家也不舍得换。 屋子不大,一方土炕正对着门,简单的开了个窗户,“呼啦啦”透着风,原先的窗纸早就日积月累腐蚀掉了。 土炕上有一条薄薄的被单,从痕迹上看,应该是已经折好了,却又被扔下来。周以光猜测,可能是被单占地方,包袱里塞不下,原主人离开的时候,放弃了它。 炕的前面有一个烂木头做的桌子,和一个缺腿的板凳。 桌子上有一个烛台,上面的半截蜡烛有被掰过的痕迹,但是没有断裂。这半截烧剩下的蜡烛,似乎原主人想要掰下来带走,但是由于某种原因,最后选择放弃。 所以现在蜡烛就留在烛台上了,周以光将他点燃,让这间屋子的视线更明亮一些。 两人四周,心中不约而同想到的是差不多的东西,心照不宣。 原主人是逃走的,而且走得很急。 原主人,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吧。 周以光将他们带的行李放在地上:“还好,这屋子的主人,是走了,而不是暴毙。” 周衍挑眉:“暴毙又怎样?你还犯什么忌讳吗?” 周衍觉得,他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死人。人死之后,就是一堆腐骨,实在不值得敬畏。或许是值得的吧,但是他还不太懂。 就如同,他觉得人间世人过的艰辛,却比地府呼风唤雨的他更有人情味。他知道公平,通晓法制,奖惩分明,刑过不避公卿,赏善不遗匹夫。同时杀伐果断,足够理智,能够迅速做出决策,在必要的时候两害相权取其轻,生来就是帝王之才,但他也不懂什么是人情味。 “倒不是犯什么忌讳,我也不怕鬼,就是感觉,他们走了,就有希望,在别处过的更好。” 周衍心中触动,若有所思。 人间的人,心中总存着一些好的向往和愿景,哪怕这些愿景,只是许在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人的身上。 周以光没有注意到周衍复杂的心理活动,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土炕上。 今夜只有一条被子一张榻。 很显然,周衍也看到了。 周以光:“挤一挤?” 周衍:“你睡里面。” 他们和衣躺在榻上,没有吹灯,蜡烛一点一点燃尽。就算放在这里,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用这块蜡烛了,不如就让他在今夜发出最后的光亮。 周衍平躺着,周以光不太老实。 他从侧面拥着周衍,手指顺着他的耳根滑到喉结,在喉结处摩挲。 周衍没什么反应,像是默许他这样做。 良久...... 周衍:“别摸了。” 周以光:“那你亲亲我。” 周衍倾身下来,吻住周以光。周以光环抱周衍,亲了一会儿,很满足,就这样拥抱着躺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