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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人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周以光主动上前打招呼:“这位兄台,我们打算上山拜师,同去吗?” 青年回敬:“我们同路的,在下刚刚被门前的守卫拦下,他现在正前去通报呢,不妨我们一同等会儿。” “在下张子裕,两位兄台高姓?” 皇帝出行于山野之间往往不便暴露身份,周以光随口胡诌八扯一个,说不定进山以后还用得上:“容光。” 张子裕:“容大哥你好。” 周衍:“连行,一行白鹭上青天的行。” “连大哥你好。” 正讲着话,通报的守卫回来了,道:“请示过了,现在你们可以上山,就顺着这条小路走上去就对了。” 张子裕谢过守卫,与周以光他们二人同路上山。 进入内堂以后,一名长老上来盘问姓名,之后也没做任何考核,就吩咐小厮领着他们去了卧房,卧房后面是兵场,小厮告诉他们新来的弟子通常都在兵场练习基本功。 张子裕路过兵场的时候往那里看了一眼,发现现在日头正高,是一天当中练武的最好时候,但是兵场上一个弟子也不见,他生性仔细,此刻不免心中生疑。 但是当着小厮的面,他没把这疑问说出来。 到了卧房,小厮告诉他们先收拾一下自己的铺盖,今天可以四下转转,但是竹园不能进。 卧房里有四个床位,按规矩,应该是四个人一个屋。 但是显然这里的弟子不多,小厮就把他们三个人安排在一个屋子当中。 小厮走后,张子裕推门往左右看了看,确定隔墙没有耳朵,才对周以光说:“容大哥,我这人心直口快,有话我就直说了......我感觉得这地儿,不正常。” 周以光不做声,心想这人表面上看起来紧紧巴巴拘束的很,没想到还是个脑子快的,一脚踏进宗门不光顾着好奇,还能保持警惕,是个细心的人。 张子裕见他不说话:“容大哥,我知道刚入宗门,大家一定都把未来想的很好,我说这些话,也是交浅言深。但是真的,这个地方,有古怪。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兵场......” 这番好意提醒,周以光记在心上了,虽然他根本不需要,但还是承了这份人情。苟天地不仁,大道我不闻,唯恩义不可忘。 “兵场没有弟子,内堂没有教习,卧房空空荡荡,到现在为止,也没见过任何一个师兄弟。” 周以光一句话把张子裕注意到的,没注意到的疑点都讲了出来。 张子裕心中暗自佩服,起初还担心他们二位不相信他的话,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他们二位,应该比自己强很多。既然他们能照顾好自己,大家都心领神会,张子裕也就不必多言。 周衍:“走吧,四处转转,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名堂。” 张子裕觉得,这位连大哥比容公子更加高深莫测,虽然表情春风和煦,但就是自带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让人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他都会本能地选择与容公子讲话。 “走。” 见他们二位出门,张子裕也跟了上去,至少相互有个照应。 张子裕开始后悔,他其实也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只有拳脚功夫,更玄妙的内功心法,他根本无法入门,自己并不具备那样的资质。无奈心中一直怀揣当大侠,留名江湖的梦想。 多年以来拜师无门,导致他病急乱投医,只是听说上和门道法玄妙,对弟子的要求不高,前来拜山的弟子被拒绝的很少,就不死心的来碰一碰运气。 没想到,反倒把自己置身险境。 他们能逛的地方虽然不小,但实在,都是些一眼就能看清的场所,空空荡荡过的。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也不知道身份,周以光先入为主的知道这个门派本来就有问题,所以他感觉那些人估计是盯梢的,所以有意避开他们的视线。 周以光问周衍:“听说,哪个地方不能去来着?” “竹园。” 周以光笑嘻嘻地问张子裕:“竹园,你想去看看吗?” 张子裕觉得自己所料不错,这两个人,都是狠角色。 他犹豫着,竹园是禁地,肯定不安全。 但是这外面,也未必安全,那就不如跟着他们。 “去。” 周以光拍了拍张子裕的肩膀:“好胆识,我喜欢。” 听到喜欢这两个字,周衍皱眉,瞪了周以光一眼。周以光假装没看见,心中却很闷sao。做任务的同时,能和反派谈个恋爱,也是极其赏心悦目的事吧。 虽然周衍还不承认喜欢自己,不过已经差不多了。虽然周衍可能算不上真正的反派,但他却是个一开始就想杀自己的人,有可能现在也想。情爱归情爱,可毕竟自己是他续命的药。 张子裕拘谨的笑了笑:“没,没有。二位应该早就看出来,我一点内力也没有,就是个白家子。” “胆识谈不上,从进入山门开始我就已经悔不当初。” “但是根据现在的情况,竹园外面也未必安全,跟着你们,可能更安全。” 张子裕倒是坦白。 竹园的入口是一个半圆形的拱门,青白色岩石垒起来的,没有落锁,很容易便能推开。 园中只有一条曲曲折折的小道,两侧都是茂密的墨竹,错综复杂横生枝节,让人除了脚下,看不清来路。竹子颜色暗沉,有些已经干枯死去,竹林里弥散着奇怪的味道,有点像烧焦的头发与蜡油混合而散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