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景行之的古代日常在线阅读 - 第1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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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启晨大手一挥,气呼呼地吩咐道:“小汪,你去把我书房里那幅从太白楼弄来的字送来,我要送去给宁海波,让那个莽夫长长见识。”

    汪庄问:“是写着“自信力”那张?”

    “嗯。这回宁海波的人肯定还会打听打听行之,我让他好好看看,丢了个什么样的大宝贝!”方启晨看着汇票,心里很生气。

    银子?

    他的弟子,能缺了钱?

    孩子缺的,那是父母之爱啊。

    因为小弟子被丢的时候,宁海波还在打仗,所以方启晨还对宁海波抱有了一两分期望。老头想,有一个孩子的生母已经很稀罕了,难道还能遇到一个也不把孩子放在心上的生父?

    嘿!结果还真遇上了。人没出现,也没有交代,第一封信不管不顾,第二封信只让他的小弟子忍让、顺从,原谅屡次谋害小弟子的吴双喜,唯一的弥补就是这张汇票。

    啧,真可笑。

    方启晨心道,宁海波这小王八蛋迟早后悔。

    ******

    收到方启晨的回信,以及那张被退回来的汇票后,盔甲为脱的宁海波两根手指拎着汇票,怕灰和汗水黏上去。

    他挑眉问送信兼去打听景行之消息的下属,表情显得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不要?”

    十万两银子,绝对够一个生活质量一般的人,过上有院子、有马车、有铺子的美好日子。而景行之若是收了这笔银子,别说在环水县,在汉北府都能过得舒舒服服的。

    关键是,宁海波感觉自己是白送这十万两银子,他也确实亏欠了那孩子。可为什么,那孩子不要呢?

    要是换了雍远,只怕一万两就高兴地不像话了吧。两人都是一样的年纪,怎么喜好完全不同?

    “景公子拜了方老山长为师,为人清正,品行高洁,可能不怎么喜欢银子……”下属没什么底气地说道。谁不喜欢银子啊?不喜欢银子,肯定是不喜欢送银子的人呗。

    宁海波嘴上的胡子动了动,把汇票和信件放到一边,一边抬头示意下人给自己脱下盔甲,一边道:“你说说他的事,从小到大都说说。”

    “景公子被一户耕读人家抱养,当做亲子抚养,从小就聪慧。但年纪小小,就先历经父亡,又遇母亡。景公子的兄长和嫂嫂不慈,分家时只给了老屋几间,全靠他的童养夫供养读书。”

    宁海波不满质问:“童养夫?可成礼了?”乡土地方的小哥儿,哪里配得上他的儿子。宁海波心中,是想等战事结束,把亲子接回家里教养的。

    不想结果让宁海波很不满意,竟然蹦出个童养夫来。

    下属怕怕地道:“成、成了……,不仅成了礼,还有孩子了。”

    “孩子都有了,将来就一并接回府里吧。”宁海波皱起眉头,心想为了孙子,那个乡下哥儿也可以一道接来,总不能让孙子小小年纪没了姆父。

    下人伺候着宁海波脱下了盔甲,换上一件长衫。他施施然坐下:“你接着后面说,他是如何拜了方启晨为师的?”

    宁海波的兴趣很浓,下属只能配合地将景行之经历的事件都一一道来。

    宁海波越听,越高兴。

    才华?

    十三就能中秀才!不愧是我的儿子啊,有本事。

    为人?

    端方有度,如君子之玉,不错不错。

    应变之力?处乱不惊,乱时显智,是个聪慧灵通之人。

    宁海波越听,对景行之越满意,但心里涌出来的不对劲也越来越多。

    不过他强行掩下了心中的情绪,想起来刚刚方启晨的信他只看了汇票,具体回信内容还没看,他又拿起了信封。

    信封中,“自信力”那张纸上,别具一格的字体勾得人眼前一亮,宁海波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觉得特别厉害。

    下属在一边解说后,宁海波更是拍手称赞,把布局害景行之的人是他老婆吴双喜都给忘了了。

    最后一样是一张很单薄的白纸,上面写着:此子,今后与你无关。

    宁海波看得那个气,直接把桌子都给拍碎了。

    “方老头!又不是你生的,和你有几个铜板的关系?!”

    宁海波打定主意,又叫来下属,弄了两大车的新鲜东西加上他的一柄贴身匕首,一齐送往江南。

    银子太俗,贵重又用得上的精巧东西总行的吧?宁海波还不信了,他赫赫战名,小男娃子还能不崇敬他?

    至于侯府里,宁海波打算冷落冷落吴双喜。毕竟做错了事情,虽然事出有因,可也得受到惩罚,不然日后将亲子接回府邸,母子俩如何相处?

    宁海波主意打得很美,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

    至于方启晨的话,他完全没放在心上。你说和我没关系,那就和我没关系?血缘上的亲密联系,是你断不了的。更何况,只要做他的儿子,将来做侯爷,甚至镇国公的几率都不小,没人会傻得不要。

    虽说宁雍远那小子,因着圣上的宠爱,宁海波决定留下这个也有些感情的假儿子。可假儿子,越不过他真儿子去。只要景行之跟他回家,将来爵位宁海波就只打算给亲子。

    ******

    镇远侯府里。

    吴双喜躺在床头,脸上擦了□□,将面色涂得惨淡。

    宁雍远冲进她屋子,连声抱怨:“娘,你病好些了吗?你不在,账上管事的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又减我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