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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走几步,就有一个雄虫和一个亚雌赶紧到他身边,想听扶他,却无从下手。尤其是亚雌的眼睛里,包了一眶眼泪。 雌虫努力的扯着嘴微笑,“干嘛这副模样,我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吗?以前多惨啊,我觉得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好了。” 金谷的声音如同一阵风, “他叫金默,药剂已经摧毁了他身体里的自愈基因,两年前,被我们救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连脸都是烂的。现在经过治疗,已经好很多了,但是,他的这种病变一辈子都治不好了,只能遏制。但是他很乐观,除了发病的时候,其他的时候,永远都笑容灿烂。好像他的人生根本没有过任何惨剧。” 金谷又指着另一个,只有一只胳膊的亚雌,那个亚雌一直低着头,看起来很像远离虫群,但是他的情况看起来算是变异较轻的。 “他是我们前段时间救回来的,他是最近一批药剂的受害者,他看起来变异不大,但是,实际上他身体里已经有了一半的雄虫器官,那些发育不完整的雄虫器官,让他非常痛苦,他的身体里有有一半雌虫的构造,有一半雄虫的构造,他每天每夜都会被疼醒,他在忍受着心理和□□的双重折磨。” 季远还看到了其他怪异的雌虫,他们唯一的特点,大概就是眼中的光芒,即使在微弱,也没有熄灭过。 所有从医疗室出来的雌虫,周围都围着三两个雄虫和雌虫,搀扶着他们,努力的逗他们笑。 即使那个看起来很腼腆的金默,周围也有一个雄虫和两个雌虫,尤其是那个雄虫,年纪不大,眼里好像藏了一轮太阳,笑容灿烂,没有丝毫的阴霾。 金谷注意到季远的视线,“他叫金煌,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是这里的开心果,很多雌虫,都在他的安慰下才重拾信念。” 医疗室外面不在充斥着之前的伤心,而是一片笑意,鼓舞,激励。 一直到所有的雌虫们都走了,医疗室前陷入了安静,金谷才悠悠的叹了口气。和季远亚里安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小小的土坡上,独留下季远和亚里安两个。 夕阳西下,属于黄昏的暖霞遍布着天际,一眼看过去,大片大片的橘黄,橘红,火红,交织在一起。构了温暖而热烈的图案。 微凉的风吹起季远的头发,撩动着两人的发丝。 亚里安静静的看着陷入沉静的雄主,不发一语,只是认真的看着雄主。 过了一会,季远摸摸肚子,回头看到身后一直看着他的亚里安,“亚里安,好像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会在我身边。” 此刻的亚里安,眼中的光似乎比傍晚的晚霞还要暖,还要美。 他看着雄主,认真而郑重,“因为,我想要时时刻刻保护你。” 季远看着亚里安严肃而认真的说出这句话,瞬间笑起来。 眼睛里像藏了星星,闪闪发光,一直亮到亚里安的心底。 “我们回去吧。”季远牵着亚里安的手,一起下了土堆。 地上的两道影子,也渐渐地越靠越近,看起来温馨而幸福。 临近休息的时候,季远睁着眼睛,看向旁边的亚里安,“亚里安,你说,金谷他们会成功吗?” 亚里安摸摸季远的头发,声音低沉,“会的”。 “为什么?”季远头枕在胳膊上,面朝亚里安。 “因为他们信念很强,而且,金谷已经找到了方法。”亚里安看着雄主道。 “是啊。”季远想起傍晚看到的一幕,又想起金谷和布拉第的雌父,看起来很是熟捻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听金谷的意思,他们现在资金充足。 可是想起那些亚雌的情景,季远心里依旧像漏了个大洞一样,寒风往里面冒。 这一晚,季远一直没有睡着,他睁着眼睛,思绪万千。 第二天,白日将之,季远就起床了。 亚里安被雄主的动静吓了一跳。 “雄主,你一夜没睡吗?”亚里安顿时开始心疼了。难得神色严肃,不赞同的看着雄主。 季远看到亚里安一下严肃起来的样子,瞬间缩缩脖子,“那什么,我就是有点失眠。” 亚里安没说话,但是黑沉沉的眼睛不赞同的样子,看的季远心虚不已。 他确实没睡,因为昨天的一幕冲击力太强了。 看到亚里安这副样子,季远赶紧一溜烟跑出去,空气中只留下一句,“我出去散散心。” 亚里安只能担忧的看着雄主的背影,他知道雄主生性善良,昨天的那一幕,亚里安都觉得内心深受触动,更何况雄主呢。 也许雄主需要自己静一静,亚里安想了想,还是没有追上去。 季远一溜烟跑出去后,外面已经起床的虫们还很少,长长的路上,虫烟稀少。 季远顺着道路慢慢的走着,只会偶尔遇见几个虫,看到季远在这么早起床,还惊异了半天,和季远打招呼。 季远也带着笑意,和他们打招呼。 就在季远转头间,身后传来一声和蔼的声音,“季先生,怎么起这么早啊。” 季远回头一看,和他打招呼的,正是金叔。 金叔带着和蔼的笑意,看着季远,季远笑了笑,“我睡不着,就出来看看。” 金叔了然的点头,看向医疗室的方向,“是因为昨天在那看到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