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玄幻小说 - 前仙界大佬互撩实录在线阅读 - 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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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莫无偏过头,挑了挑眉,道:“表兄猜到了?”

    “你笃定我同天珩山内那石台有关系,以你的性子不会不查,更何况你今日回来的那个时辰,自己种菜怕是都种出来了。”仙君神色平静,“只是凡间关于我的记载怕是不多,许是让你失望了。”

    “可不是。”莫无哼笑一声,“我在无为观那典藏阁里翻了一整个时辰,查到的都是每次法会嘚吧的那些,没半点新鲜。”

    莫无往嘴里倒了口酒,道:“不过我倒是好奇,那记载上写你年幼之时便聪颖过人饱读诗书,年纪轻轻显示出经天纬地之才,若是科举走仕途,必定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就连你当年的师父都有心劝你还俗,你怎么就偏偏一门心思求仙问道呢?”

    “世人追求各不相同,这有什么稀奇的。”仙君看着天上繁星,轻轻晃晃手中酒杯,“天珩山之事你打算如何?”

    莫无偏头看他,好像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倒是没有深究,转回头两手枕在脑后,慢悠悠道:“我们这一路走过去,一共遇见了四次邪祟。”

    莫无伸出手指数:“先是一只黑影,而后两只红厉鬼,紧接着是重阴森林,最后是石台之外的魔界阵法。按等级来看,黑影红厉不足为惧,但是以天珩上附近历来安稳祥和来看,这黑影红厉出现的也不对劲,更别提后面几百年难能一见的重阴森林。”

    “还有那魔界阵法,明摆着就是要对付石台里的东西。”莫无手指敲了敲酒坛,“石台里上下两个棺椁,但凡长眼睛就能看出来上面那个镇着下面那个,既然是对立关系,那魔界阵法要对付的是哪个?还是说两个都要对付?”莫无转头看向仙君,“……表兄,一点都不能透露?”

    “倒也不是不能。”仙君喝了口酒,“下面那个被艮山大咒镇着的是个大魔,仙魔大战之时以一人之力连毁仙界三座大阵,冥顽不灵,最终被镇于天珩山。那石台开启的方法……”

    仙君顿了顿,神色晦暗不明的看了一眼莫无,“我没想到还有人知道。”

    “凑巧而已。”莫无丝毫没有交换秘密的兴致,顿了顿,道:“艮山大咒?阴阳八大咒之一?”

    仙君点头,夸奖道:“你虽然不学无术,倒是还不至于一字不识。”

    “我好歹也得混饭吃。”莫无接着道:“如此说来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魔界中人想用阵法对付石台之中镇压大魔的东西,事情重大,所以连重阴森林都过来为那阵法护驾。”

    “可既然这样,”莫无微微皱眉,“那阵法为什么又失败了?难不成是那阵法和艮山大咒对上了?还有那穿着嫁衣的女鬼,看起来至少是个鬼王的级别,可她身上的气息……有些奇怪。”

    “重阴森林的‘种林人’向来独立,有记载的重阴森林出动,均是为种林人自己的私怨,未曾见过受外人调配的情况。”仙君道:“无论那女鬼是什么身份,都不该是被别人调配来助那阵法的。”

    “的确,”莫无翻身坐起,“还有黑影和红厉,若是有更高级别的人调配,连重阴森林都来了,阎王爷亲自到场,还用的找多几个小鬼?这解释不通。”

    仙君神色平静的看着他,没说话。

    莫无想了片刻,突然对上仙君的眼神,微微一愣,身子往后缩了缩,警惕道:“……你又看我干嘛?”

    “好奇。”仙君看着他,星光之下连一双眸子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今日你同无为观一同进天珩山,乃是为了五十两银子。现在没有银子给你,你又为何费心天珩山之事?”

    莫无听了这话,一时倒是没言语,片刻后懒洋洋的往后一趟,轻笑一声,“你猜啊。”

    仙君看着他没说话。

    “我也好奇。”莫无喝了口酒,半躺在屋顶之上,往仙君的方向倾了倾,压低声音,听起来带着些哑,神神秘秘道:“我对表兄的事情,全部,都很好奇。”

    “哦?”仙君看起来好像很有兴趣,道:“这又是为何?”

    莫无十分豪爽的喝了口酒,朝仙君眨眨眼,却没说话,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来,像是一只狡黠的猫。

    天珩山。

    夜已经深了,惨白的下弦月高悬苍穹,清冷月光将山中树林照的鬼影憧憧,生灵进入沉睡,间歇两只未睡的黑鸟从树林间倏地飞过,惊的那鬼爪一般的枝丫颤上几颤。

    森罗缓缓走在山路上。

    凉风吹过,将他浓墨般的黑袍吹得随风荡了几下,若不是黑袍上那两只殷红色缓缓游动的烛龙,仿佛整个人都融进了那深深浅浅的黑暗之中。他那巨大的兜帽下露出雪白的半张脸被月色照的更冷了些,倒是映的那寇色朱唇更红艳的三分。

    他走的不快不慢,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又好像要去看的东西已经安稳的在那里许久,并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片刻之后,他绕过一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正是白日莫无众人所到的那石台空地。

    森罗忽的一愣。

    只见那石台之上,一年轻女子立于石台正中,身着残破古旧的嫁衣,那红已褪色成了斑驳的淡色,仿佛晕开了的浅色胭脂,头顶红盖头却艳如鲜血,宛如刚刚从血泊之中捞起来。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任由惨白月光投射下来,没在石台之上留下任何影子,好似不过一个幻影,又像是一个已经伫立多年的一座虚无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