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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风姑娘准备优雅端庄地去迎接自己的夫君之时,那侍女又极其小声地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话。 就是这几句,让优雅端庄的风帝后差点没晕过去。 千防万防,竟然还是没防住永宁帝有了第六个儿子,而且自己竟然在这小子已经三岁了、永宁帝都把他带到帝都来了才知道! 真是岂有此理,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怒火中烧的风帝后本打算立刻冲到宫门口去质问永宁帝顺便找个机会把这个潜在的危险扼杀在摇篮里,但风帝后不愧是耍了那么多年心计的帝后,她很快冷静下来,并决定先看看情况如何再伺机而动,毕竟永宁帝只带了一个孩子回来,孩子的娘亲是谁,都还不知道呢。 事后证明这果然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因为当她优雅端庄地走到永宁帝面前并亲切地对这孩子嘘寒问暖之时,颇受感动的永宁帝拉起风帝后的手用十分沉痛的语气将这孩子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啊,原来这小子的母亲不过是潇湘的一个风月女子,而且还是个没福的,才跟了永宁帝三年就死于非命。 很好,那本宫就放心了,这孩子出身如此卑微,想必不用自己动手,也无论如何威胁不到自己孩子的地位。 于是,在风帝后慈爱暗含不屑的目光中,这个名叫萧紫垣的小皇子正式入住帝都皇城,并将在比较远的将来彻底辜负风姑娘对他的期望。 因为他认识了男主,并成为了一名光荣而合格的小弟,在男主飞黄腾达之后自然过上了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日子,并在永宁帝辞世后成功上位,成为了帝国新一任的统治者。 而萧紫垣之所以顺利抱上了男主的大腿,是因为二人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仇人都来自同一个家族。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然而,那毕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如今的帝都人民更关心的,还是这位萧小皇子的母亲究竟是谁。 毕竟那极有可能是自家英明神武的永宁帝唯一爱过的女人,唉,可惜红颜薄命啊。 而对于小皇子母亲究竟是哪位潇湘风月奇女子这个问题争论最激烈的地方,自然是帝都最有名的花街柳巷,俗名“勾栏一条街”的花间巷,毕竟是同行嘛,理应多关心一下。 之所以叫花间巷,是因为整个帝都乃至全九州最著名的风月场所——花间一壶酒——就坐落于这条巷子正当中的位置。 因为名字太长而且比较拗口,所以熟客们还是比较喜欢称呼它为“花间酒”。 此时此刻,在花间巷最靠外的一处偏僻角落里。 翠花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清绝的白衣青年,眼中闪过万点流光。 想俺翠花在这摆胭脂摊摆了这些年,之前一直觉得隔壁的隔壁那家花楼里的菊仙jiejie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然而今天见了这位公子才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神仙,恐怕整条街的姑娘加在一起都及不上眼前这位公子半分,不对,花间酒的头牌良宵姑娘或许能及上一点,可惜俺没见过,不过如今见了这位公子,就是把天下再好看的姑娘送到俺面前,俺也懒得分神去看。 月清尘看了看眼前一脸激动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绿衣少女,心中犹豫了一下,然而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对少女温和道:“冒昧打扰了,在下初临此地,对这里还不太熟悉,刚刚在外面听同行人说一定要来这帝都最有名的赌坊一观,本想拉他离开,然而一眨眼他人就不见了,无奈之下,只好带着舍弟前来寻找,只是不知这赌坊究竟在何处,若姑娘不嫌麻烦愿意告知,在下定然感激不尽。” 扯出这么个谎来,希望君小团子记得之前进街时自己叮嘱过的话,不要拆自己的台。 “姑娘?”月清尘看着眼前久久没有反应又突然满面潮红的少女,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依然没有反应。 “哥哥,这位jiejie似乎耳朵不太好使,要不我们换个人问问吧。”君长夜扯了扯身边人素白的衣袖,十分配合地提议道。 “啊,谁说俺耳朵不好的,”翠花登时回神,发现原来说话的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当下也就不计较什么,对着月清尘作出一副娇羞状,羞答答地回答道: “奴家耳朵好使的很,刚刚是在思考路线来着,公子说的最有名的赌坊,应当是花间一壶酒,诺,就是离这里十座花楼之后那家最大最气派的,牌子上标的挺明白,公子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只是,那种场合不适合小孩子去,不如,” 翠花停顿了一下,在看了君长夜一眼后接着道:“不如暂且把这孩子留在这里,奴家可以替公子照看着,让他安安全全地等到公子回来。”语毕,又是郝然一笑。 啊,啊,要是这小公子留下的话就可以再多看白衣神仙一眼了,翠花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有些道理,”月清尘对翠花笑了笑,随即俯下身来摸了摸君长夜的头,温和道:“阿夜,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要听jiejie的话,不要乱跑,我一会就回来接你。” “好,哥哥一定要快点回来。”君长夜颇为认真地答道。 月清尘对君小团子点点头,又对着翠花道了声谢,随即转身走向了花街深处。 翠花继续痴迷地望着那抹素白衣衫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回过神来打算好好照顾一下那位一起来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