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无奈
虽说这交流会有些名不副实，但毕竟戴上了国际的帽子，所以整个国家派出的人肯定不止陈初善三个人的。 “除了咱们医院，还有京城的上京医院，武北医院，基本咱们国家排名前十的医院多多少少都会派人去的，都在大使馆会面，而展览的医疗设备，都是统一托运，比我们会先到达展览馆，现在可能都已经摆上了。” 上了飞机之后，方思思便在一边暗自神伤，留的陈初善不得不应付刘升。 不过看刘医生这么了解交流会的样子，想来是做了不少功课的，也省了陈初善不少事。 “原来如此，看来刘医生查了不少东西，这一趟出差就拜托了。”陈初善身上依旧盖着两条毯子，整个人窝成一团，看着刘升笑得客气。 “嘿嘿，这是应该的，应该的。”挺起胸膛的人还是有些害羞，不断的扶着眼睛以掩盖微红的脸。 心里暗暗称奇，这年头，这种易害羞又单纯的男孩儿，真是难得见到了。 下了飞机的三人就直奔大使馆，已经有不少医院的人也到达，然后先去登记了信息，之后拿到了一个通行证一样的东西。 因为人还未齐，又不得不等了两个小时之后才全部乘坐大巴前往住宿地点。 陈初善大概看了一下，这一车差不多二十五六个人，多是年轻人，男生居多，也有几个老医生。 到达目的地时，天都黑了。 住宿的地点是有交流协会统一安排的，各个国家的医疗队都会入住其中。 下车时陈初善能明显感到这里的温度比国内要高，起码在国内必须穿的羽绒服在这里似乎有点用不到。 各国有各国的住宿区域，分配的房间床位都是固定的，男女分开独立成栋，所以陈初善和方思思不得不和刘升分开。 好在这住房条件还不错，两个人一间，有卫生间也有阳台，两个床位，虽然空间小了点，但该有的东西都还具备。 “好了，这就分开几天而已，有什么想不开的，又不是远古时代，你还不会打电话发视频吗？。”一路陈初善都没跟方思思说话，关键是这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让陈初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这种状况也不能一直持续。 “有时差的，现在国内刚好是凌晨，她还睡着呢，她一向眠浅，我不能打扰她。”方思思当然是想打电话，但总归还是顾及着，没有行动。 床上斜躺着的人攥着手机放在胸口，双眼直视前方，像是发呆，有像是等待。 如同被抽掉了灵魂一样，往日的活泼开朗全然不见。 但是话音才落时，怀里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在陈初善的眼里便是方思思整个人都蹦了起来，拿着手机，然后像是打通了七经八脉，生气灌入，灵活的像个猴子一样窜到阳台，开开心心的接着电话。 边接边在阳台上一蹦一蹦的，一时笑得开心，一时又撅着嘴一脸担忧，一时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只看得陈初善笑着摇头，然后低下头整理行李。 再过一会儿，她也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另外出来得急，可能这一周就见不到花紫见了，也需要说一下才行。 等到陈初善把行李腾出来，再给陈衡生和何简兮打完电话时，阳台上方思思的背影依旧，举着手机在耳边，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 不过也好，趁这个机会，陈初善也给花紫见打个电话过去，听到的确是“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诶？ 疑惑的看着手里的屏幕，确定没有打错电话时，在次拨了过去，依旧是“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算了。 放弃了打电话，转而打开微信。 “我出差几天，这周可能见不到了，等我回来去找你。” 发完微信便放下了手机，而阳台上的人也终于挂了电话，走进来，一脸兴奋。 “现在恢复了？”目视方思思炯炯有神的眼，陈初善不禁打趣道。 “恢复了，活力四射，干劲十足。”举起手捏着拳，做出了一个亮肌rou的动作，还不停变换。 “那可能就不行了，通知明天早上到展览馆去，展览交流要正式开始，所以要是现在你不休息的话，明天有你好受的。”双眸微眯，说话间秋波流转，只是那眸色里满满的不怀好意。 “那怎么办？我现在怎么可能睡着？”才跟程露月打完电话，她要是能睡得着才奇了怪了，更何况在飞机和大巴上还睡了两觉。 没有回答陈初善耸了耸肩，然后回到行李箱前，拿着整理好的衣服，一步一步朝着洗手间走去“不知道，反正我洗完澡，我睡得着。”窈窕的背影，举步轻摇，语气浅淡。 果然，从洗手间出来的陈初善还真的没有骗方思思，在吹头发时就已经哈欠连天。 一室飘香，洗发水的味道顺着吹风机的风口瞬间袭染了整个房间，白色的睡裙承托得那露出的肌肤更加白皙，脸上还有着未褪下的绯色，墨发如瀑，随风飞舞，腰身纤细，美腿修长。 方思思是紧跟着陈初善洗完澡之后进去的，再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风景。 “唉，也不知道以后谁有福气，娶了学姐，要不是我有露月，真是要化身饿狼扑过来了。”虽然方思思和陈初善已经不是第一次住在一起，但是每次受美色震撼的感觉都不一样。 “出门前程小姐可是专门拜托我看着你，所以像此类的话，你可要小心的说，不然你回去也许会跪搓衣板。”横眉淡扫，陈初善摸了摸差不多干了的头发，放下吹风机，走到床边，然后睡了进去。 “没必要吧学姐，我这是在夸你啊，而且又不是第一次这么说。”脑子好像有了画面，方思思不禁抖了抖，然后讨笑的走近到陈初善床前。 “是啊，别忘了你是怎么勾搭到程小姐的，油嘴滑舌，本来看你一路心情不好，我还挺放心，现在嘛，我可能还真需要看着点。”放下了身子，陈初善卧进被窝了，掩了掩被子，有些睡眼朦胧。 “哈，学姐你太不了解我了，我……” “好了，快早些睡吧！你明天别到处乱跑，我就什么也不说。” 陈初善本来就因为一路有刘升在旁边叨叨而没睡踏实，还不趁着这点疲倦把时差倒过来，但是彻底睡去之前，还是瞧了一眼手机。 没有新消息，也没有电话短信。 忍不得蹙了蹙眉，然后彻底放下，之后将整个人都用被子遮住。 有一点心烦之意也并没有影响到陈初善的一夜好眠，然后直到第二天清早起床。 意料之内的看到再次赖床的方思思，可这次陈初善可不会再任由着等她两个小时了。 被陈初善说中了，方思思的确兴奋的差点一夜没睡，一晚上在床上翻来翻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 然后甚至于在吃饭的时候都有些打瞌睡，坐上大巴前往展览馆时更是睡死了过去。 整个展览活动被划分在一个像是大公园的地方进行，共有三个展览馆。 一个是各国之间的医学、生物物理技术，甚至包括武器的科技展览馆，一个是关于古董艺术品的艺术展览馆，还有就是时尚设计类的设计展览馆。 三个展览馆分开呈三角形矗立于整个展览区的三个方向，在正中，则是其他类的室外展览。 要不怎么说是国际展览会呢，光是一个展览馆，围绕着走一圈，都要花上近一个小时，更别说整个展览区，也许走一天也走不完。 而医学交流会的举行就在科技展览馆内，因为其中或多或少包含了各国较为先进的技术设备以及武器，所以是唯一一个动用了军队进行护卫的展览馆，也是进出审查最严格的一个馆所。 无论进出都会用扫描器扫描，必须要佩戴通行证并进行来往登记，且馆内几乎没有死角的摄像头，让人总觉得有些压抑。 而陈初善三人的工作，就是接首来请求医治的病人。 按照领域，陈初善属于内科医生，而刘升是外科医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医治病人，压力比在医院里的隔开治疗要大得多。 并且给出的诊断建议，包括治疗方法都必须再三斟酌。 也幸好三个人一看就是年轻人，医术必定是没有老医生精的，所以到目前为止陈初善还没有碰到根本就救不活的病人。 但是另一边的老医生所在的小队，可是忙得头焦烂额头，甚至收到了一个已经剩半口气的病人，动一下就要死的那种，叫人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但即便如此，陈初善还是不轻松的，一波一波的疑难杂症，医的她脑子都要爆炸了。 甚至难免碰到一个她也拿不定主意的人，还得要远程救助医院的老医师们。 这般高峰医治潮直到第三天才稍稍减缓，而陈初善这三天加起来休息的时间不超过十五个小时，包括吃饭睡觉。 晚上的时间她要连线国内，将白天遇到的问题传递回去，再等待经过商讨之后将结果返回给她，而白天她既要接收新来的病人，还要对昨日的病人进行复诊。 一天累一天，她好几次都觉得眼前发黑要晕倒。 同样的，方思思和刘升也好不到哪里去，刘升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台手术，方思思作为护士，在观察区和治疗区更是两头转，没个停歇的时候。 也幸好的是整个科技馆被一分为二，在她们医学这边，有很大的空间被隔成了治疗和观察两个区域，面前能救得过来的，就进治疗区，救不活的，一般在观察区待两天，就会被清理走。 每每这个时候，观察区里就会传来不小的动静，哭声喊声混在一起，整个医疗队也会因此低沉不少时间。 可是没办法，作为医生，他们不是神，只能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有治疗机会的人身上，注定死亡的病人，自然无暇顾及。 这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也是身为医生护士的最大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