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女配_分节阅读_100
“您的意思是——即使对我并不感兴趣,您还是——” 语琪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他打断。 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唇上,带着冰冷的温度,他俯□,笑着捏住她的下巴,“不,我对你十分感兴趣,你是这数百年来唯一让我感到有趣的存在。”顿了顿,他似乎很是惋惜地接着道,“可惜的是,我很清楚我不会爱你。” 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她轻声开口,“既然我并不会让您感到无趣,那么我是否有那个荣幸陪伴在您身边?” 带着似有若无的无奈,他看她一眼,轻轻笑起来,“固执的小公主。”缓缓地直起身,他慵懒地勾了勾唇角,“你赢了,甜心。” 从那天起,她开始被允许自由出入他的房间。 作为兰开斯特的族长,他的房间无疑是整个古堡最华丽的——两扇终日紧闭的落地窗被层层叠叠的深红色窗幔所遮挡,明灭的烛光之下,可以看见覆在地上的白色长毛地毯泛着柔润的光泽——如果你光脚踩在上面,那柔软的白色长毛可以足足覆盖到你的脚踝。 房间四壁挂着精美的壁毯,正中央则摆着一副华贵典雅的深黑棺材,在雪白的地毯映衬下显得格外沉重。 除了角落里的一只乌黑发亮的红木衣橱和一把铺着白毯子的安乐椅之外,整个房间再无其他东西,显得富丽堂皇却格外空荡。 那把舒适的安乐椅被放置在距离壁炉很近的地方,只是血族并不在意天气是否寒冷,所以那壁炉已长久不曾用过,里面覆了一层薄薄的灰。 对于为什么壁炉不被需要却仍旧存在,金发亲王是这样解释的,“我们的心脏早已冰冷死寂,它不再跳动,于我们而言也不再具有意义,但是却没有一个血族试图把它从身体里挖出来。”他说这话时慵懒地眯着双眸,像是在谈论壁炉或是心脏,又像是在谈论别的什么东西。 与初识的时候相比,他似乎不再用对待猎物的态度对待她——尽管有时候也会恶劣地逗弄她,但是语琪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其中明显的不同:一开始时,他就算是微笑着,身上也经常会散发出冰冷的杀机,但是现在,他再怎么耍她,身上的气息也很平和,就像是公狮子偶尔会去咬小狮子,但你可以很轻易地感觉到,他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除此之外,他似乎渐渐地允许她了解自己的想法,偶尔会跟她谈论一些事情,关于永生,关于血族,关于死亡,甚至关于壁炉——尽管由于血族所坚持的贵族腔调,这些言论都无一例外得带着浓郁的文学气息,必须要加以分析才能真正了解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但无论如何,他开始渐渐变得像一个合格的长亲,教她血族该会的一切技巧,告诉她该如何打发重复又重复的无聊日子——他教她跳舞,从列队舞蹈到圆圈舞蹈;教她画画,弹宫廷舞曲,甚至是骑马——就像是所有无所事事的贵族都会过的日子。 血族漫长的生命只能靠这样打发,而所谓贵族的优雅,就在这日复一日之中深深刻入每一个血族的骨中,融入举手投足和一言一行之中。 所以如果你要知道一个血族的资历和地位,有一个诀窍就是看他的言行举止是否优雅贵气——如果不,那么你几乎可以肯定他只是一个新生血族。 扯远了,回到正题。 毫无疑问,语琪是个好学生,不但一教便会且会举一反三,更重要的是,她态度认真从不敷衍——这样天赋异禀又肯努力的学生,无疑十分讨老师喜欢——哪怕这个老师再苛刻也一样。 其实他一开始只是兴致来了随意提点几句,后来似乎是发现教导这样一个学生并不如想象中令人厌烦,且可以打发时间,于是便渐渐认真了起来——而无论怎样,当你开始为一个人投入心血,她在你心中的地位便会不知不觉地增长。 不但是与人交往,其实就连工作也是如此,举个例子——如果你对一个项目付出的精力与心血远远超过他人,那么毫无疑问这个项目在你心中的分量同样会远超他人,投入越多,它在你心中的重要度便越高。 如果说之前的语琪在他心目中只是一个有趣的宠物或者玩具,那么现在的语琪于他而言更像是一个得意弟子,一个由他亲手打造出来的完美艺术品。 以前他送来的一箱箱的礼服都是不曾经过任何挑选的,而现在他甚至会高价聘来数个一流的裁缝,让他们按目前最流行的款式给她量身定做礼服。无事可干的时候,他便慵懒地靠在那个扶手椅中,漫不经心地看她一件件地换上衣橱中的礼服,在他眼前轻盈而优雅地转上几个圈。 他一直叫她“小公主”,但直到现在,她才真正地变成了他所宠爱的公主,整个古堡之中于他而言最重要的存在。 大约三个月左右之后,语琪估计好感度刷得差不多了,可以尝试一下再次告白的时候,他却不知为何突然离开了古堡,一连数天都没有回来。 好在她从来都是耐得住性子的性格,既然他不回来,那么她就窝在那张安乐椅中静静地等,实在无聊就翻一翻书,看累了就看着壁炉发呆。 终于在七天之后,他回来了,在几乎快要破晓的黎明。 在这个时候,血族一般都会躺入自己的棺材,在沉睡中等待夜幕降临——语琪运气颇好,她看书时不知不觉便窝在椅子中睡着了,所以他一回来便看到了她。 其实她从来浅眠——在门被打开的瞬间便醒了过来,只是仍是闭着眼睛仿佛还在沉睡——好在血族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他不可能看出来她在装睡。 冰冷的指节轻轻弹在脑门上,熟悉的微哑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慵懒而漫不经心的意味,“起来,小懒猫,快天亮了——回你自己的棺材里睡。” 轻轻皱了皱眉,她没有睁开眼睛,只迷迷糊糊地唤,“父亲大人?” 他微微一笑,抬手用力揉了揉她的黑发。 仿佛并没有反应过来,她缓缓地睁开双眸,怔怔地看了他片刻,“您回来了?” “嗯。”随意应了一声,他随手拾起她手旁的厚皮书扔到一旁,随意地问,“怎么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