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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桑看了看自己的手,觉得有点想打人。 随后,她便转身朝那长廊深处行了过去。 木门推开,面色苍白的红衣美人正靠窗而立,听到响动便将身子侧了过来。 绮桑直直走到她面前,平静道:“有个事儿想问问你。” 孟青打量她道:“什么事?” 绮桑开门见山道:“你从渡海关赶去流云关的那天,是不是本就真气不足?” 孟青瞧了瞧她,否认:“没有。” 绮桑立即道:“还骗我!恭龄都跟我说了!” 孟青似笑非笑:“他跟你说什么了?” 绮桑靠在窗柩,直视着她:“他说我在金刀峡坠崖后,是你费了所有真气把我救活的。” 孟青淡淡道:“这事我早就和你说过,怎么?” 绮桑冷了她一眼:“没怎么,就是那晚在盛安城你露出真面目后,我便觉得这事也是你骗我的谎言而已。” 孟青垂了垂眸,唇边有浅浅笑意:“也不是所有事都骗了你。” 所以当初原主坠崖后,孟青真的费了一身真气救她的命。 那日与卫离在崖边说起这事,卫离曾说她是被恭龄用回春术救活的,现在想来,他只是在七星阁见到过恭龄而已,并没有亲眼看到他用了回春术,而真正救了她的人,其实是孟青。 “当时初到渡海关,在客栈的时候,你说你那时也才调养回来一半真气,”绮桑看着天花板,声音平淡,“所以后来赶去流云关时,你才会吃那么多护心丹,恭龄说过你身上还有旧伤,就是因为救我?” 孟青不语,只点了点头。 绮桑将视线移到她脸上,也未再开口言语。 难怪她会伤重至此,原来是因为很早之前就用了全部真气救她的命,这几个月过去,始终难以恢复到全盛时期,又遇上卫离突然将自己劫走以此威胁她,而真气不足要赶过去必然很是吃力,便只能依靠护心丹,恭龄先前说她吃了五颗,反噬极重,一年半载都疗养不好也就是这个原因。 绮桑默然许久,问道:“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费掉一身真气救我?” 海风吹的发丝凌乱,孟青抬手替她理了理额角的碎发,回道:“原本是打算让恭龄用回春术救你,可他彼时身体不太好,即便出手也没有把握,唯一的办法便是让另一个人以强盛真气替你续命,再辅以回春术的救治,如此才能令你活过来。” 绮桑道:“我不是问这个。” 孟青收回手:“那是什么?” “我在你心里什么也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你怎么会舍得耗费真气相救?” 她说完,又补了一句:“就为了把我送回碧云山庄拿封神决?” 孟青平和道:“也不全是为了这个,除此以外,你还是老阁主的女儿,我不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绮桑了然,又问:“那之后呢?你明明就知道护心丹吃多了会有什么后果,又为何要冒着风险赶去流云关?你说你是为了要挟越初寒将封神决交出来,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你不仅没拿到封神决,还落下一身不好养的伤,怎么看都是你吃亏的,而且现在还答应我要把紫金关让出去,不就更亏了?我不明白你怎么想的。” 孟青徐徐道:“敌我交手本就如同博弈,胜负未定前谁也无法预料最终会怎么收尾,没拿到封神决是意想之外的事,越初寒要攻打紫金关亦然,我也不是什么都能未卜先知,以身犯险并非稀罕事,但可一拼。” “你就不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绮桑拧着眉毛,“跟我这儿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你不去,卫离会给我解药,他不给越初寒也会救我,你赶过去只能是孤军奋战,讨不了好,何况你怎么就知道你一定能把我抓在手里从而威胁到越初寒?万一我什么事都没有呢?万一越初寒已经救了我呢?” 孟青不假思索道:“她若真救了你,我自然不会现身,还用问?” 绮桑禁不住烦躁起来:“那好,你这些回答也算合理,那紫金关呢?你又为什么会突然间要让给越初寒?” 孟青听地发笑:“不是你提出来的?我只是依你的意思做罢了。” “那你干什么要依我?”绮桑觉得和她对话简直就是折磨,“我可是站在越初寒那边的,你依我就是在做退让,对西境一点好处也没有,何况紫金关的重要性比渡海关还大,你真就舍得拱手相让?” 孟青看着她,不咸不淡道:“可你说过,你不是为了越初寒才这般要求的。” 绮桑静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昨晚,”孟青道,“我问过你,你说你只是不想紫金关的无辜子民因你而死,你是为了救他们的命。” 绮桑不知为何有点抓狂:“然后你就真的答应我了?你不会反悔?” 如画的眉目闪烁着点点好看的光泽,孟青长睫微动,道:“我说过,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 她虽是这么说,但绮桑仍是浑身都不得劲:“我怎么就觉得跟你说了半天白说了呢?我想知道的你一个也没回答我。” 孟青反问:“那你想知道的究竟是什么?” 绮桑瞪眼:“我刚才问了那么多你到底听没听明白啊?”言毕,她无力地捏了捏眉心,“算了算了,说了等于没说,咱俩脑电波就不在一个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