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系统让我向女主求婚[穿书]在线阅读 - 第256页

第256页

    笑意蔓延开来,恭龄应了声“好”。

    掌心移向心口,有点点宛若流萤的白光浮现、聚拢,不多时,那白光缓缓放大,变得耀眼璀璨,好似星辰,又美得忧伤。

    说不清那是怎样一种感觉,能够清楚的感知到体内正有什么东西在顺着指尖流逝而去,没有痛楚,也没有不适,就像退潮的海水,慢慢滑落,慢慢消退。

    视线有些模糊,眼前泛着断层的白,世界仿佛在天旋地转,有不知来由的倦意袭来,然而很奇妙的是,她还是不觉得哪里疼,只是困,却又清醒着。

    战火已然平息,所有人都收了手,静静伫立在雨中寂静无声地观望。

    不想错过她的每一分变化,绮桑极力维持神智,目不转睛地看着怀中的孟青。

    也不知过了多久,恭龄长出一口气,松开了她的手。

    “十年寿命,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有用,”恭龄看向绮桑,微笑,“这一次,你救了她的命。”

    第115章

    颤抖着手轻轻掀开她的红衣,此刻,心口处的那道剑伤正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所有伤势已除,连同之前的伤也都好了,”恭龄站起身来,眉宇间有疲态显现,“至多一炷香的功夫,她会醒来的。”

    深深的伤口快速合拢,不多时便已完好如初,那里的皮肤白皙光洁,甚至连一点疤痕也未落下。

    难怪回春术名动天下,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想拜药王为师,原来这世间真有如此奇异之事,然而外人又哪里会知,回春术必须以寿命为代价才能救人。

    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了手背,绮桑仍是怔怔的,还来不及欢喜,她抬手摸了摸鼻子,摸到一片血迹。

    不受控制的,滴落的鲜血越来越多,她动作木然地擦拭着,很快,衣袖便被血迹浸湿了。

    蓝心惊愕地看着她,回头:“恭先生?”

    恭龄并不意外,自怀中取出一只药瓶递给她:“把这药给她吃了。”

    褐色的小药丸,味道有些发苦,绮桑一口吞了,莫名有些迟钝:“这是后遗症吗?”

    恭龄点了点头,皱着眉,他瞧着比绮桑还要虚弱几分:“毕竟没了十年寿命,你的元气会大损,虽然性命无碍,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会咳血,需要好好调养,这期间尤其注意不要受伤,一旦疗养不当还是会很危险。”

    绮桑整个人像是承受了莫大打击后的大脑空白,她一瞬有些难以抑制的迟缓,不论是动作还是神情,抑或心神,都是说不出来的凝滞。

    满手都沾着新鲜的血迹,脸上也是血痕,她呆愣地坐了一会儿,这才朝越初寒投去视线:“师父,我jiejie……”这样说着,她又看向了裴陆怀中的孟如云。

    眼中闪过一丝哀愁,恭龄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回春术不能滥用,虽说我是借了你的寿命给惜竹,但要再救别人我已经没有能力了。”

    没有悲痛,也没有喜悦,绮桑“哦”了一声,说话有些费力:“那麻烦你,看看我jiejie怎么样了。”

    见她这副仿佛没有了感情和神思的模样,蓝心面露疼惜,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绮桑没有反应。

    孟如云已经没了体温,的确是死了,也回天无力。至于越初寒,她虽过分伤重,但到底没有致命,对比起孟青,她情况要好上许多,如若她和孟青一样都带着旧伤,那就很不乐观,所幸她底子不错,只是晕过去了。

    恭龄复又给越初寒喂了药,再次察看了一番她的伤势才道:“暂且没有性命之忧,放心罢。”

    听他这样说,在场几人和东境弟子们都长松了一口气。

    怀中人彻底冰冷了,余温消失,只留满面灰白。

    缓缓将人放去地面,裴陆站起身,转头看着不远处的裴之令,只觉自己的心口也在滴着血:“这就是您想看到的?”

    目光在触及到那死去的身影之上时,裴之令的神色有一瞬的凝滞。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想为两位好友报仇,想从越家人手中夺过碧云山庄,他也不是为了和越长风一样称霸整个武林,而是想要这天下重回十五年前的和睦与安宁,那时岁月静好,东西两境不分彼此,是真正的太平盛世。

    孟青自小被孟知留在药王谷抚养,虽然她的命也算是裴之令救的,可相比起来,孟如云才是他这些年来亲眼看着长大的,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多少也有感情,更何况还是故人之女,他其实并未想过真要了她的命,只是没料到,她会那般奋不顾身替越初寒挡下那一剑。

    至此,孟家是彻底绝了后。

    心神一阵晃荡,裴之令怅然若失地仰起头,任凭那冰凉的夜雨拍打在面颊之上。

    “如今想来,浮玉岛的事也与您有关系,”裴陆凝重不已,痛心道,“当时您匆匆现身又匆匆离去,我与初寒登岛后并不见您随行,之后渡海关沦陷,您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让西境得手?只能说明助孟青杀掉别派驻留弟子,攻下渡海关的人就是您。”

    裴之令沉默片刻,承认:“不错。”

    这一刻,裴陆深刻地体会到了越初寒得知越长风狠毒行径后的心情,同样是尊敬的父亲,却是背地里干了诸多不为人知的恶事,作为子女,应当如何面对?

    心中弥漫着无法细说的沉重,裴陆苦笑一声:“母亲走得早,从我懂事以来,您就甚少同我相处,父子之间见面次数少之又少,您在舒舒身上所花费的精力和心血,想是比我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