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

    078

    在经过了许多天的航行之后，进取号终于回到了信号接收范围之内。

    这件事情很重要，非常重要，关系到整个宇宙的生死，关系到一切的真相。

    他们是唯一的目击者，目睹了宇宙中最宏大的一场殉葬，目睹恒星们一个个熄灭、冷却、死亡，目睹宇宙成为一个黑暗的丛林。

    在压抑的黑暗中，只有进取号，在宇宙边缘散发着点点□□，他们不间断的航行了许久，曲速核心的能量即将耗尽，他们走得太远了，海姆达尔也看不到这么远的地方，他们只能自己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的道路。

    终于，他们回到了已知的宇宙范围。

    所有人都必须被警告，这不是某一方势力可以单独解决的麻烦。

    星际联邦、新星军团、绿灯军团、地球上的超英联盟……

    所有人。

    起源墙的破裂意味着什么没有人知道，但就他们所知所见，宇宙的边缘已经开始逐渐坍塌，大爆炸塑造了这个宇宙，如今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吗？

    吉姆面色凝重的吩咐通讯官：“把所有人都放到屏幕上。”

    索尔则呼唤了海姆达尔。

    远在亿万光年之外的阿斯加德，海姆达尔按着大王子的吩咐叫来了正在跟凯尔一起研究灯戒的神王大人。

    通讯器前、彩虹桥上，各方倾听着这则穿越了亿万光年距离的消息。

    ——起源墙崩塌了。

    *

    边缘扇区，汉克·亨肖，机械超人静静地等在这里，对于他目前听命的老板把他从两场谈话中支走并没有任何的不满。

    说实话，他不在乎，他一点都不在乎这些烂事，他被释放，拿到了一份雇佣合同，而当合约完成之后，他拿到他想要的东西，然后与这个世界就此两清。

    汉克·亨肖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

    绿灯军团可能觉得他会恨他们，他们在边缘扇区将他捕捉，投入了高科牢，但是他们不知道的事，这是早早便安排好的一场戏。

    绿灯军团并不是他的目标，汉克·亨肖将他们作为一个跳板，作为一个遇见萨尔·卡特的途径。

    但萨尔·卡特也并非他真正的目标。

    她是另一块跳板。

    那个将他从起源墙上放下的神秘女孩曾经告诉过他，只要他按照她吩咐的做，在一切完成之后，她便会给与他所思所求。

    ——永恒而安静的死亡。

    这是一个雇佣合同，汉克·亨肖想到，他当时有所怀疑，她真的能做到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其实他有一点相信，这个来路不明的神秘女孩很强大，他能感觉到这个，单单只是将人从起源墙上释放，就已经足以证明这个。

    但她的实力究竟有多么强大呢？

    这是一个试探。

    那个女孩没有说话，她冷静地注视着濒临疯狂的机械超人，森绿色的眸子深处有一种不符合年纪沧桑。

    她看过很多世界、很多宇宙、很多人的命运，她是超越时间和空间的存在，一目尽是过去与未来交织的金线，她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世界。

    为此，她需要做出一些决定。

    艰难的决定，她不是神明，她无法决定哪些生命值得拯救，而哪些又只能不甘的离开，通常来说，她只是在一旁看着。

    宇宙是难以捉摸的，她可以选择插手，可能会付出一些代价，代价可能不会太大，但她不会这么做——直到这次。

    这是第一次，她决定做些什么，她决定这个世界必须死去。

    下一秒，起源墙上出现了细微的裂缝，有光从其中渗出，过了好几秒种，汉克·亨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起源墙碎了。

    刺眼的光从起源墙后方爆发，比五十个一起爆发的超新星还要明亮，如波纹一般席卷而来的炙热能量几乎能在一瞬间将他们融化掉。

    那个女孩缓缓垂眼，翻开了手中的书页，似乎没有做什么，但是有一层无形的能量壁垒出现了，竖在他们和从起源墙后面爆发出来的，管他是什么的能量之间。

    那震荡的波纹瞬间侵袭了整个宇宙，到达另一段，它扫过近处的恒星，恒星们开始死亡，星星逐渐消散，宇宙的边缘成了黑暗的世界，一片死气沉沉。

    宇宙是一方容器，当这个壳子被打破，墙的后面却什么也没有。

    ——这并不是真实的，这个世界也不是真的存在，当它第一次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的时候，当她第一次观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不会喜欢接下来的剧情。

    书页上记载着这个宇宙编写好的‘剧本’，但是她并不喜欢，这本书很薄，从它出现的时候起，它就成了真的，粗制滥造，但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结局太糟糕了，她咬着指尖想，心念一动，书页上的文字便开始发生变化。

    宇宙写的剧本上总会留有一点漏洞，更何况这剧本一点也没有经过精心的策划，只是把各种素材乱堆一气，可以利用的漏洞便更多了。

    进取号必须幸存，这是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变量，但这其实很重要。

    她啪得一下合上书。

    她决定进取号会存活。

    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进取号正努力地试图逃离那股冲击波，但在这种情况下，最高曲速也没有什么用处。

    那道能量即将扫过飞船，而它能做到什么，他们都见识到了。

    它越来越近。

    ——它穿过了飞船，如若无物，然后向着更远的地方进发，在他们身边，星星们在消散，但他们却毫发无伤。

    在地球上，一个小小的震荡震动了圣诞树上的一根枝杈，斯特兰奇已经知道宇宙边缘发生了什么事。

    汉克·亨肖由此隐隐约约意识到了她的身份。

    那些模糊的传说和耳语。

    七个符号，七个人。

    “你是无尽家族……”

    他惊愕得不像话，他从没想过这是真的，那些零散的故事散布整个宇宙，是某种全宇宙共通的东西，这件事本身就不同寻常，要知道宇宙里有着数不清的文化和族群，但是每一个族群里都存在着类似的故事。

    命运。

    死亡。

    睡魔。

    毁灭。

    欲望。

    绝望。

    以及狂热。

    神明尚且会消逝，但是他们不会，他们是一个宇宙中存在的概念，一个图案，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但是所有听过故事的人都不相信他们是真实存在的。

    “不，我不是，至少不是你想的那个，”绿眼睛小女孩冲他眨了眨眼睛，显示出一丝活泼，曾经那外露的深沉与沧桑立即消失不见。

    “但是……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确实认识死亡本人。”她意味深长地扬起一抹微笑，瞬间又成熟了许多。

    这正是汉克·亨肖所求的东西。

    他心情复杂地收下了这份雇佣合同。

    “你跟着那个女孩，萨尔·卡特，不管她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当一切终结之时，我会确保你得到你所求的东西。”

    他们从起源墙破碎的地方离开了，来到边缘扇区的某个地方，至尊绿灯带走了逃脱的机械超人，将他带回oa星，后面的故事，你们已经知道了。

    那已经是很多天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汉克·亨肖每日都更感到越发平静，那个日子在接近了，他达成所愿的日子。

    不远处是扎马伦，那个闪烁着紫色光的星球，汉克从没有踏足过那里，他并没有被禁止，但是他认为自己最好还是离那东西远点。

    而经过了长久的跋涉，青灯部落终于找到了这颗已经失落许久的星球。

    青女轻轻点了点那长烟斗，上面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符号。

    “n dq gw dyh wq advv c zts hj.”她说道。

    他们也在接近了。

    汉克·亨肖发现了他们，他接近他们，用带着某种阴冷的恶意的目光打量他们。

    “你们是谁？”

    “nok.”*为首的那个蓝紫色皮肤的女人开口，汉克·亨肖从没有听到过这么奇怪的语言。

    *

    哈尔和神王大人的两只鸟之间相处并不是非常融洽。

    别看在阿斯加德的时候它们挺听话的，哈尔一离开阿斯加德，两只鸟立马就把所有的矜持都抛开了，而且还有更要紧的一件事——灯戒似乎翻译不了鸟语。

    两只神鸟咕咕叫着，跟举着绿灯戒的哈尔面面相觑，两鸟一人陷入了一个略显尴尬的局面。

    咕咕了半天，两只乌鸦彻底对面前这个无知的人类失去了耐心——连乌鸦话都不会讲，真是太笨了——顺便还恨铁不成钢地狠狠啄了两下没用的绿灯戒。

    哈尔被迫听着自己的灯戒在意识世界里嘤嘤嘤，还要对付两只乱扑腾的鸟。

    在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对抗过后，福金和雾尼——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两只负责送信的渡鸦来着——一人一边，叼起了灯侠，似乎准备就这么飞过去。

    为了自己的面子，哈尔努力地挣扎过了。

    “等……等等，我能自己飞的。”无所畏惧的灯侠捂着脸，都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形象。

    这要是让路过的其他人看见了那还得了，他还要面子不啦！

    福金和雾尼：要面子干什么？面子能吃？还是面子能飞？

    哈尔：“……”

    我听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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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k意为怜悯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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